第十七章:離去又見老熟人
“云昭兄弟!云昭兄弟!”
次日清早,鐵柱滿面紅光,健步如飛,隔著老遠(yuǎn)呼喊著陳云昭,只聽“哐當(dāng)”一聲,鐵柱撞開房門沖了進(jìn)去。
屋里的陳云昭聽到動靜,手上冷不禁一抖,剛剛沾上墨汁的毛筆好似一只落水的貓兒,搖晃自身,抖落了水滴四濺,些許黑色沾染了宣紙。
陳云昭轉(zhuǎn)過身來,臉色惱怒的看著慌慌張張的鐵柱,不悅道:“一大清早的慌什么!”
鐵柱傻呵呵的撓了撓頭,臉上笑容不減反增,怎么都合不弄的樣子:“我我我……”
陳云昭見鐵柱支支吾吾,手忙腳亂的表示,給他倒了一杯水,嘆氣道:“你別急慢點(diǎn)說?!?p> 鐵柱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緩過一口氣來,方才道:“我成功了,但是我……”
“成功了不是好事嗎?”陳云昭喝了口茶水,不知道這家伙成功了還想怎么樣。
“但是,那個女子纏上我了,說什么非我不嫁,我現(xiàn)在才知道她竟然是顧氏的子女!”
“咳咳!”陳云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無言以對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就這樣跑到大街上,隨隨便便拉一個人就拉到了顧氏子弟,這就算了,你竟然還讓她對你如此的死心踏地!
果然,天賦這玩意兒羨慕不來,半個下午加一晚上的時間……
等等!
一晚上!
陳云昭陡然瞪大了眼睛,凝視著鐵柱:“你昨晚沒回家,一直跟她在一起?!”
“是??!怎么了?我今天早上才好不容易擺脫她?!辫F柱理所當(dāng)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陳云昭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陳云昭只覺得一陣頭大,拍了拍鐵柱的肩頭,想了想又豎起一個大拇指來:“兄弟!哥是教不了你什么了,以后若是有經(jīng)驗(yàn)了,記得分享給我!”
“那我……”
“你自己看著辦!”陳云昭抬手打斷鐵柱,轉(zhuǎn)而說道,“或許我今天就要離開了?!?p> “哦哦,好的!嗯?!”鐵柱憨笑著點(diǎn)頭,腦子一下子沒有轉(zhuǎn)過來,“等會兒,你說你要走?!為什么?!”
陳云昭道:“人嘛,總要出去闖蕩一番,況且我還年輕,正值青春年紀(jì),如何能不策馬揚(yáng)鞭、肆意于江湖呢!”
“什么時候走?”鐵柱收起了笑容,說實(shí)在話,他真的不想陳云昭離開。
“接下來我會安排一些事情,弄完了我也就差不多該走了?!标愒普严肓讼耄瑥臅郎铣鹨槐緯鴣G給了鐵柱,“吶!這是完整版的《陳氏撩妹十三手》,雖然覺得你已經(jīng)用不到了,但是還是給你吧,畢竟我都寫好了?!?p> 陳云昭對著鐵柱囑咐了一陣,其實(shí)對鐵柱沒什么太多的要囑咐的,因?yàn)榫退@腦子也辦不了事兒??!
在這丐幫靠譜的還是只有那個便宜徒弟——蕭秩。
而陳云昭對他的期望還是很高的,能不能組建一個超級龐大的地下組織,就全靠蕭秩的努力了。
“我教給你的東西,你也都學(xué)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把它壯大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去林陽縣知畫客棧,找一個叫錢萬金的人,你不懂,他會教你的?!?p> 陳云昭想了想,又補(bǔ)充道:“你就說是一個叫陳云昭的人叫你來找的?!?p> “好!”蕭秩忙不迭點(diǎn)著頭。
陳云昭又道:“接下來的時間里,只要丐幫識字的任務(wù)恐怕就要交給你了?!?p> 蕭秩點(diǎn)了點(diǎn)頭,暗道:“說的像之前這項(xiàng)任務(wù)不是我一樣?!?p> “咳咳!”陳云昭似是知道蕭秩在想什么,干笑道,“當(dāng)然之前也有你的份,只是這一次我走了,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教他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得加油??!”
一番安排下來,陳云昭把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該想到的全都想了一遍。
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遺漏之后,陳云昭方才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回到屋里開始收拾。
一如來時的裝扮,背負(fù)著旅行包,包與腰間別著一柄木劍以及麻布裹著的“棍子”,腰有牛皮帶,左右個別一柄菜刀和殺豬刀。
儒袍寬敞的衣袖下,還暗里藏刀。
陳云昭望著天邊悠悠飄浮的云朵,沒有刺眼的光芒,今天是陰天,似乎是因?yàn)殛愒普鸭磳㈦x去而傷感。
但對于陳云昭來說,這是個旅行的好天氣,不冷不熱,有風(fēng),但很輕。
“諸位不必遠(yuǎn)送,在下告辭,咱們山高水遠(yuǎn),來日方長!”陳云昭跨上黑馬,逐漸遠(yuǎn)去的身影,對著眾人揮著手。
陣陣馬蹄疾行的“噔噔”聲,漸漸遠(yuǎn)去,被風(fēng)吹散。
陳云昭離開了揚(yáng)州城,有清風(fēng)相隨,日月為伴。
對陳云昭來說,這兩年來他經(jīng)歷了很多,也到過很多地方,最終選擇了在林陽縣定居。
因?yàn)樵诹株柨h讓陳云昭感受到了前身在小村里的氣氛,更像是陳云昭所熟知的地方。
可是天不遂人愿,陳云昭注定要浪跡江湖。
“吁~”陳云昭勒馬停了下來,看向前方四個騎在馬上到黑衣人,“煩請諸位借個道!”
四個黑衣人勒馬緩緩走到陳云昭身前,為首之人扯下掩面的黑巾,笑望著陳云昭,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怨毒。
只聽那人開口道:“陳云昭,我們又見面了!”
“原來是你們!”陳云昭也笑了,沒想到離開揚(yáng)州城三日,便遇到了老熟人。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初在有家客棧碰到的仇人,那個時候若不是有老板娘他們相助,陳云昭恐怕已經(jīng)是一堆枯骨了。
見到這四人,陳云昭倒是挺感慨,一別兩年,物是人非,如今碰到了這四人,那也就說明自己很快就能夠找到老板娘他們了吧。
天下之大卻又如此的渺小,陳云昭不禁想起了一首歌,歌詞唱道:“偏偏這地球這么擠,這么小,這么瘦,太陽刻意曬得那么兇……”
“這一次又是來復(fù)仇的嗎?”陳云昭顯得很平靜,畢竟如今的他已經(jīng)不是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他了。
“你猜中了!”黑人笑道,“我就說上天有眼,你看這已經(jīng)是我們無意間撞到你的第二次了?!?p> “猜中了有什么獎勵嘛,你說我們這么有緣,要不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一起喝酒賞花,談天說地,多好,何樂而不為呢!”
陳云昭說著真拿出酒壺喝了一口,對著黑衣人搖晃了一下酒壺:“吶!揚(yáng)州城萬花酒樓的萬花釀,要不要嘗嘗?”
黑衣人接過陳云昭拋過來的酒壺,仰面喝了一口,然后遞給其他的兄弟,四人分到酒喝之后,又將酒壺拋給了陳云昭。
“你看我給的酒你們也喝了,不如咱們之間的恩怨就是做罷吧!”陳云昭又喝了一口酒,說出來的話很是天真。
“呵!一口酒便想解決所有的恩怨,那我的兄弟豈不都白死了!”黑衣人大怒,紅了眼睛,險些失去理智。
“話不能這么講,你們要?dú)⑽?,難道還不允許我殺人嗎?”陳云昭看向胖子黑衣人,“胖子!你應(yīng)該知道上一次我是能夠殺你的,但是我沒有,這對你來說是不是恩?”
“如今你想恩將仇報嗎?!”陳云昭神色陡然凌厲起來,怒目凝視著胖子黑衣人,冷聲質(zhì)問。
江湖人最注重的是什么?那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有恩必還!
若是誰真的恩將仇報,那將是會受到江湖萬年唾棄。
因此,陳云昭沒有去找其他的黑衣人入口,而是從胖子黑衣人下手。
他相信,若是此生還想在江湖上立足,絕對不可能恩將仇報。
果然,胖子黑人的目光有些躲閃,而后干脆不去看陳云昭,眼神望向別處,說道:“這一次我不會出手,如果你真當(dāng)面臨死局的時候,我或許會救你?!?p> 陳云昭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結(jié)果在他的意想之中。
只是他很不明白,對于黑衣人來說,這究竟有何意義,難道僅僅只是打敗他嗎?
“其實(shí)我們之間的仇怨我并不是很清楚,不知諸位能否讓小子活得個明明白白?”陳云昭覺得有必要弄清楚,那個陳云昭與這四人之間究竟有何仇怨?
“呵呵!”黑人笑了笑的有些冷,“你以為你與我們之間的仇怨只是一件事嗎?不!你錯了!”
“你與我之間的仇怨來自葬劍山莊,不知你可還記得藏劍山莊被滅門之事?”
陳云昭不答話,因?yàn)樗揪筒恢肋@事他要怎么答話,他相信黑衣人會自己說下去的,所以沉默是金。
只聽黑衣人又道:“是!那一次并不能完全怪罪于你頭上,但是藏劍山莊的莊主與夫人卻是實(shí)打?qū)嵉谋荒銡⑺?,只是可惜你做夢都不會想到,藏劍山莊莊主并沒有死!”
陳云昭正視了開口說話的黑人好一會兒,方才道:“你是當(dāng)年的藏劍山莊的莊主,張瀾之?!”
關(guān)于藏劍山莊的往事,陳云昭在行走江湖的這幾年也有所耳聞,只是他從來不曾想過,這件事竟然還與那個陳云昭有過關(guān)系。
也就是說與如今的他有關(guān)系。
“看來你還記得我,”張瀾之冷笑了聲,扯開衣襟露出胸膛,在他的左胸部有一條半指來長疤痕,如一條蜷曲在那里的百足蟲,“沒想到吧,這一劍竟然沒人要了我的命!”
“確實(shí)沒想到,沒想到你命竟然如此之大!”陳云昭頗為感慨,這句話確實(shí)是他的心里話,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受這樣的傷,那是必死無疑的。
張瀾之能夠活下來確實(shí)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