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爭鋒!極樂樓與十絕殿
重慕顏微微一怔,道:“相公你怎么知道我要說什么?”
白亦乾低低笑了兩聲,道:“猜的?!?p> 三日后,重慕顏交代極樂樓去查的事情,有了結(jié)果。
結(jié)果就是一無所獲!
鬼劍沒有說謊,十絕殿的確也在查這件事,而且他們也是一樣,毫無頭緒。
舍剎鬼兩童子一左一右坐在玉塌下,齊聲道:“樓主,江淮城的天機(jī)大會我們?nèi)ゲ蝗???p> 重慕顏心中有事,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聲:“什么天機(jī)大會?!?p> 忽然一張金色的請?zhí)柿诉^來,重慕顏接下,又聽舍剎鬼齊聲道:“天機(jī)大會每十年舉辦一次,邀請?zhí)煜旅T相聚無夢臺,舉辦萬金宴,據(jù)說今年有新玩法,有擂臺,角逐前六甲,有稀世珍品拍賣,價高者得?!?p> 重慕顏道:“十年一次,這么久?”
舍剎鬼一齊點(diǎn)頭,道:“所以,天機(jī)大會是一直被視作舉世無雙的名門盛宴?!?p> 對于凡人來說,十年一次的天機(jī)大會的確千載難逢,想來極樂樓不過才創(chuàng)建十年。
再加上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每一屆天機(jī)大會邀請的各家都不相同。
這等盛事,天下無人不想?yún)⑴c進(jìn)來,若在受邀名單中,那就說明此門此派勢力龐大,足夠揚(yáng)名天下。所以雖是以交流之名聚在一起,但各家各派還是會派出最精英的門內(nèi)弟子,都盼著給自己本門吐氣揚(yáng)眉。
重慕顏將手中請?zhí)S手一甩,斜倚在玉榻上,側(cè)頭道:“名門相聚,為何請我們?”
舍剎鬼捂嘴笑,脆生生地答:“因為江淮城主是個出了名的極樂樓擁眾,我們長清商號沒少給他撥錢呢。”
重慕顏正低頭,垂著眉眼擺弄懷中的瑯劫,一聽到極樂樓擁眾,嗤笑了一聲,眸中劃過一絲興趣,這年頭以極樂樓為傲的人可沒幾個。
重慕顏翹著嘴角,道:“是嗎,那我便去看看?!?p> 江淮城與長庸城相隔不近,風(fēng)土人情也更不相同。
江淮城以水為田。空氣中濕霧彌漫,有著河湖中水草特有的清香。
江淮城一面環(huán)山,三面環(huán)水。這無夢臺便高高建在山頂,取一覽眾山小,睨睥天下之意。
天機(jī)大會宴請?zhí)煜?,不少路遠(yuǎn)的名門子弟早在一個月前便受到了請?zhí)瑒由碲s路。
極樂樓卻少了這種麻煩,舍剎鬼隨意開一道傳送結(jié)界,便可以直接傳送到無夢臺下。
江淮百姓都齊聚在街道兩旁,見各家名門子弟陸續(xù)入城,一時間,安靜的江淮城內(nèi)熱鬧非凡。
各家各府的姑娘們,都沒了矜持,恨不得瞪圓了眼,可勁兒往城門外瞅。
五條登山大道鋪盡紅毯,從山腳下直通山頂,沿途數(shù)百座金色燈架不分日夜的明照,極致奢華。
受邀者們,三五成群踩著松軟紅毯,相互問候,作輯,緩步登頂。從山下往上望去,五條登山大道上皆人影綽綽。
無夢臺上,視野開闊,俯瞰大地。江淮城盡收眼底,遙視天地交界處,美輪美奐。
侍女們面含美笑,如同仙娥般穿梭在檀木案邊,為客人斟酒送果。
最中央是江淮城主的主人位,可是江淮城主卻沒有坐著,可是一直站在一旁,似乎等待著誰。
他并不算年輕,卻稱得上風(fēng)流倜儻,他穿一身精致黃裳,下擺是江淮城的特有的錦鯉刺繡圖樣,高大的身板有些單薄。
一張瘦條臉上,眉毛濃密,眼眸深邃,觀其長相便知他是個心思剔透的人,做事更是井井有條。
入座后,大家都好像十分熟稔地交談,不是吹噓自家又出了位得道的仙人,就是夸耀自派這十年來獨(dú)創(chuàng)的武學(xué)。
表象交流探討,實(shí)則都暗自較勁攀比,誰都不服誰。
偶爾還能聽到右方下席坐,傳來辯論之聲。
只是最高處的左右兩處上席并未有人入座,不禁讓人若有所思。
正在這時,一聲聲傳報自山腳下一路傳到無夢臺:“十絕殿,到——”
一時間,早已入座的各家名門正派驚呼著紛紛起身,整理衣著。
天下沒有誰,不對赫赫有名的十絕殿抱以十二分的尊敬。
情報大宗,掌控絕密。
腳步聲愈發(fā)近了,侍女們齊齊向外垂首。
十絕殿門徒各個都身修腿長,又著青蟒墨袍,踏入無夢臺時,便有強(qiáng)烈侵略性的氣壓沖襲過來。
眾人各個目中懷有敬畏,無聲注視。
十絕殿為首的那位,面帶半邊金面具,卻容色難掩。身形欣長,步履從容,自領(lǐng)口垂下一條小鏈,右手閑閑的搭在上面,袍角鎖著精致的金邊。
雖不辨面容,可他波瀾不驚的肅殺眸底,還有那老遠(yuǎn)就感受到冰涼的氣場,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
他身后跟著一位面容冷酷的少年,氣質(zhì)桀驁。
整個無夢臺因為十絕殿的到來,連空氣都感覺沉甸甸的。
江淮城主快步迎了上去,腰彎的很低,畢恭畢敬地邀請來者走向上席:“恭迎殿主,請上座?!?p> 眾人立刻明白,原來最上層的位置是給十絕殿主預(yù)留的席位。
理所應(yīng)當(dāng)!上席之位,當(dāng)之無愧!
十絕殿落座后,侍女便將周圍柱上的帶子解開,白色薄紗微垂,里面的人可以清晰看到外面,可外面的人卻窺見不得里面。
臺下下坐中有人小聲道:“我都沒敢看十絕殿主?!?p> “你還不錯了,我連頭都不敢抬!”
下席位漸漸肅靜,傳言都道,十絕殿主喜靜。
鬼劍立在座位后面,微微垂首,道:“主上,據(jù)我們所查,最后一塊冥鐵,今晚就出現(xiàn)在萬金宴上。”
男人輕抿著唇,蒼冷的手搭在扶手上,輕道:“妖姬呢?”
鬼劍面露難色,半響才道:“她出了幽都,我便派人跟上,可是……后來不知她去了哪里。但她并沒有回幽都,主上不必?fù)?dān)憂。待拿到冥鐵,我們就回去?!?p> 往屆天機(jī)大會都是日陽高照時舉行,可這次,已然入夜,可江淮城主卻遲遲沒有開席的意思。
各家入座,卻有不少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這次怎么回事?我聽長輩說,天機(jī)大會向來都是在白天舉辦……”
“誰知道呢,估計這位江淮城主喜歡晚上?”
“……各家名門已然到場,連赫赫有名的十絕殿主都來了,為何還不開始!”
有人搖頭:“不,極樂樓還未出面……”
有人似受到驚嚇:“什么?”
“為何邀請極樂樓!!”
四周嘩然漸起,無數(shù)目光變得詭異起來,氣氛開始變得不對勁。
“為什么?你們難道不知這位江淮城主,常年受得極樂樓恩惠,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極樂樓走狗!”
“極樂樓……極樂樓內(nèi)無活人……怪、怪不得晚上開席……”
一聲聲響亮的傳報中斷了無夢臺上的喧聲:“極樂樓,到——”
“極樂樓,到——”
“極樂樓,到——”
一聲聲傳報越來越近,也預(yù)示著來人正朝這里漸漸走來。
有人“啪”的一展折扇擋住了自己的臉,有人直接以袖遮面,不知道是不想看到極樂樓,還是不想極樂樓看見自己。
剩下的都屏息注視入口,最先看見的是兩位森白童子,他們嘴角咧著一抹病態(tài)森冷的笑意,腳步輕快,手里各持著一盞雪白的琉璃盞,只有這里盛滿了鮮血,這燈盞才會被點(diǎn)燃。
再細(xì)看,懸吊琉璃盞的“燈柄”壓根不是普通燈柄,而是一根斑斑血跡的修長鐮刀,前頭鐮刃朝上,遠(yuǎn)遠(yuǎn)看去,還以為是裝飾。
正因為此盞,舍剎鬼被叫做:極樂樓引路人。
后面跟著一眾黑袍,闊帽下看不見面容,每走一步都會留下黑氣環(huán)繞的腳印。手里拿著森冷的大刀,明晃晃的映照出眾人目瞪口呆的臉。
他們中間擁簇著一位白衣,小腰盈盈可握,氣質(zhì)清絕,只見其手持小扇,半遮住臉。今日又特地帶了冪蘺,笠下四周垂落薄絹,將露出的眼睛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她腳步緩慢優(yōu)雅,似是毫無力氣卻有無窮力量,這股力量如陰魂纏繞,澎湃不絕!
重慕顏?zhàn)呷霟o夢臺時,便一眼透過薄紗望到了端坐其中的蕭無夜,嘴角不由得揚(yáng)起。
十絕殿果然來了啊。
右側(cè)上等席座內(nèi),鬼劍低頭解釋,道:“主上,這便是極樂樓。天下正派都想剿滅的邪道?!闭f完拿手指了指,“兩童子格斗本領(lǐng)超群,配合默契,共同殺人。身后的那些,就是婆娑門殺手,與十絕殿門徒齊名。至于那襲白衣,大概就是極樂樓主?!?p> 蕭無夜抬眸,慵懶地掃了一眼,毫無興趣,道:“女人?”
鬼劍思付道:“沒人見過。不過現(xiàn)在看來,像是個女人?!?p> 不得不說,極樂樓到來時,整個無夢臺的溫度直逼零點(diǎn)。
不是涼冷這么簡單可以概括的,應(yīng)該說是沒有活人氣。
若說十絕殿的到來,讓大家不敢直視,那面對極樂樓,大家則出現(xiàn)了兩個極端,一些人恨不得自摳眼珠,而另一些人則手里緊握佩劍咯咯作響。
殺人如麻,作案多端的極樂樓,就在自己眼前大搖大擺的晃悠,身為名門正派如何能忍?
當(dāng)然,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各家各門都想把極樂樓推倒鏟平,這番駭人陣仗進(jìn)場,無視群雄,放眼整個江湖中,都那么格格不入。
雖然各家都心里一百萬個不愿意,但見江淮城主那副眉開眼笑的樣子,他們今天注定要要三觀毀滅了。
“江淮城上下,恭迎極樂樓主!”
江淮城主撩起袍子,居然跪拜在地,行大禮。無夢臺上所有侍女也跟著他齊齊跪地。
主座后面的背景“嘩啦”一落,正是極樂樓的標(biāo)志——一只翔飛的羅剎鳥。
此等作態(tài),至恭至敬。
各家名門齊齊瞳孔地震,脫口道:“豈有此理!”
天機(jī)大會何時淪落至此,眼下看來,無夢臺種種布置,甚至夜半開席,皆為極樂樓而準(zhǔn)備。
歷來都是名門各派齊聚一堂的無雙盛會,如今怎落得個邪道魁首的專場?
桃井繪海奈
來了!兩大勢力首次相遇,名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