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人舊事
“敢問這位大人，是自西州而來？”那年輕公子哥兒主動上前，與陸琰招呼道。
“是，你是？”
“在下韓語歸，蒲昌城里勉強還能說得上話，大人莫非就是新上任的西州巡城御史？”那自稱韓語歸的公子哥兒拱了拱手，姿態(tài)放得比較低，卻也不算低聲下氣，算是微妙的示好。
“西州巡城御史，陸琰?！标戠惶牒馁M過多時間，現(xiàn)在動身，午夜之前還能回得去。
“果真是大人......”韓語歸正要多說幾句客套話，看到陸琰手上動作不停，便一轉(zhuǎn)念，主動回頭吩咐道：“都別愣著，快去給陸大人換幾匹馬，大人公務(wù)繁忙，耽誤了事兒回頭我饒不了你們！”
陸琰不由斜睹了這個稍顯稚嫩的公子哥一眼，這韓語歸打得什么心思？
不過既然是能便利一點兒，那就隨著他去吧，陸琰也樂得收下這點小意思，又不是上貢表敬意...
“剛剛在下若是沒有看錯，那袋子里裝的可是咱們歸義軍使的橫刀？莫非是那西州城里出了賊人？大人追查至此，所以才有了剛剛那一幕？”韓語歸接著試探性地問道。
“怎么？知道的還挺多？我看你如此明了，像是也有干系，不如跟我回西州走一趟？”陸琰才處理好那批橫刀，對這韓語歸的言語試探有些不耐，只等取了馬，回西州處理完這檔子事兒。
“大人身位西州巡城御史，身邊竟無可差遣之人？甚是奇怪。不過大人應(yīng)該是前些日子初來乍到，與那趙知州應(yīng)是一同前來的，如此說來，莫非是嫌棄身邊的跟班兒累贅，索性來了個單騎追賊？”
陸琰眉頭沉下，雖然后面的想象有些偏離，可這個韓語歸知道的事情不少，身份上...韓姓，是此地城令家屬？韓氏族人，城令家屬，多半是如此......
“這幾個羌人看起來便是竊刀的賊人，其實這事兒在這地方并不罕見，把這地兒扒開了看其實有好些，只不過藏得好，沒什么手尾留下，張侯在世時便有心整治，可多年以來也無從下手，不是無力，實是有力無處使，抓不著使力的點...”
“你這般在我面前直白言語，所為何故？洗脫你自己的嫌疑？還是說韓氏也經(jīng)營著類似的勾當(dāng)？”陸琰冷笑。
“在下惶恐，見大人初入此地便陷入孤掌難鳴之困境，有意與大人說些作為臣子的念想，大人新任巡城御史，時日未久，未曾見到其中齷齪，日后行權(quán)查探之時，還請千萬小心。”韓語歸神色肅然，一改之前稚嫩模樣，很是一幅心向大齊朝廷的姿態(tài)。
陸琰輕笑，“好，到時候我第一個查你韓家?！?p> 那韓語歸居然雙手作揖，誠懇道“歡迎之至，望大人早日肅清西州，還西州萬民一個清白西州。”
陸琰搖了搖頭，著實感到意外，實在搞不懂這個韓語歸腦回路是怎么長的，不過這樣一來，他也確實沒看明白對方。
大義滅親？還是韓氏真的一清二白？
陸琰不會在此糾結(jié)過多，換過了馬，馱著那批橫刀，帶著被五花大綁的人犯，緩緩朝著西面，往西州趕回。
韓語歸望著遠去的陸琰，絲毫不顧被他之前那番言語嚇得臉色煞白的城尉官，繼續(xù)喃喃自語道“此人有膽力有腦子，說不得就真能給這西州變一變天？”
......
洛陽城
日沉黃昏，案例群臣早該下朝，可今天是征遼大軍出征儀式，朝政拖沓至此時才大致處理完成，群臣三三兩兩離開皇宮，代替養(yǎng)病在家的兵部老尚書楊堅事務(wù)的兵部左侍郎李彥文單獨留侍，與天子魏禮匯報征遼大軍一應(yīng)供給細則。
君臣奏答完畢，李彥文本該告退，卻猶豫在原地片刻，魏禮當(dāng)即問道“還有何事？”
李彥文緩緩從袖中抽出一封文書，正是那日的加急奏報。
魏禮沒有急著讓李彥文呈上，問道：“西面的？”
甚至沒有說出西域兩個字。
李彥文躬下身道：“是?！?p> “哼哼，顯得朕小氣了不是？還壓著不給朕瞧見......說吧。”
“二月十六，趙右庭出玉門關(guān)，第二天就有一騎鳳翔衛(wèi)士卒奔行逃回玉門關(guān)，據(jù)此士卒匯報，當(dāng)夜他們遭到圍攻，多數(shù)士卒戰(zhàn)死，隨行錦衣衛(wèi)小旗林禮陣亡，一名錦衣衛(wèi)接過小旗之職，命四路突圍?！?p> 魏禮抄起案上一把奏折，扔到一旁，從一摞子奏折底下翻出了一封密報，翻開了念道“西州知州趙右庭，于三月初一到任，隨行三人，抵西州時身著歸義軍舊時甲袍，據(jù)悉，接小旗之任者姓陸名琰，便是此人急智，帶著趙右庭逃出生天?！弊x到后來，魏禮眼睛微瞇。
“行了，這事你不用再管了，有消息你直接送上來便是?！?p> “微臣告退?！蔽憾Y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李彥文疾步倒退，再轉(zhuǎn)身離去。
“真真是命大？呵呵呵，朕那日暗自許諾，若是讓你逃過一劫，便也就揭過去了，可讓朕現(xiàn)在揭過去，朕不舒服啊......”把玩著手中白玉璧，魏禮輕輕嘆氣，喃喃道：“可做那食言之人，不像朕的作風(fēng)啊......”
洛陽城北，東鎮(zhèn)撫司衙門
密檔室內(nèi)，一襲錦衣孑然而立，手中翻開一冊錦衣衛(wèi)人員檔案，其中一頁上書：“林禮，神武二十一年任錦衣衛(wèi)小旗，二十三年，升總旗，二十六年，升百戶，治泰二年，升洛陽左千戶所副千戶，治泰三年，平佞之役結(jié)束，林禮貶鳳翔百戶所小旗?！?p> “十八年了啊，”那人輕聲呢喃，然后輕輕在這一則后面加一筆，‘天世九年，亡于護送趙右庭任西州知州路途，賊軍圍攻?！?p> 然后抽出一則密報，對上面那個叫陸琰的人，多留了一份心。
......
陸琰在路途中正好趁閑，看了眼系統(tǒng)結(jié)算，手刃四人，入賬四點殺戮記憶，還是換啥都不夠，銀子是第一個被排除的，剩下的東西一個比一個貴，不作他想，這次沒有像上次的老兵血戰(zhàn)記憶這樣的額外獎勵，想來應(yīng)該有什么條件。
經(jīng)驗值剛剛夠他升了一級，相比上次效率低得多，大概是等級高了次數(shù)多了就沒有一開始那么顯著的提升了，不過也好過沒有。照舊點在敏捷上便是?，F(xiàn)在他的屬性點分配為力敏體584，正在往單點偏科的方向發(fā)展，但他明顯能感受到單點其實才是最有效率的提升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