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挽卿受傷了,怎么回事,我馬上過去?!备稅偨拥诫娫挼哪且豢?,手還在顫抖,穆叔叔公司剛剛賣出去,挽卿就出事了,艷艷說是跳舞的時候,腳腕被割傷。
好好的在封閉訓練,怎么突然會被割傷,她不相信會是一場簡單的事故,趕到醫(yī)院后,只有艷艷一個人,付悅平穩(wěn)一下氣息,才問道:“艷艷,怎么回事,穆挽卿怎么樣了?”
艷艷拉著付悅的手坐在急救室的椅子上,解釋道:“我們在訓練的時候,突然在舞臺上出現了一把冰刀,刮傷了在轉圈的挽卿,醫(yī)生正在里面為她止血,你放心,沒有生命危險,既然你來了,我就先回團里,把情況告訴教練,有一個壞結果,我必須告訴你,穆挽卿這次表演肯定是上不了了,那我先走了,有事聯系,給你打電話的號碼是我的號碼?!?p> “好?!逼G艷走了,她一個人留在門外焦急的等著,她該感謝艷艷,她們不是朋友,卻勝似朋友,她記得穆挽卿的朋友也在一起訓練,挽卿出了事,卻只有一個平時不和的室友出面,不可畏不凄涼。
吱呀……門被打開,里面的醫(yī)生走了出來,“穆挽卿的家屬在嗎?”
“醫(yī)生,我是她朋友,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嘆了口氣,“你最好聯系她的父母。”
聯系父母,什么意思,付悅忙問,“醫(yī)生她不是割傷了嗎,為什么要聯系父母?”
“你跟我過來?!贬t(yī)生領著付悅去了會診室,給她看了腳腕處的CT片,指出傷口處,說:“送她來的女同學說她們是舞蹈生,我就和你多說一點,沒有生命危險,冰刀割傷了穆挽卿的腳踝肌腱,很嚴重,恐怕好了以后,也不可能再跳舞了,通知她的父母給她重新找條出路吧!”
不能跳舞,怎么可能,別看穆挽卿平時沒心沒肺的,但是跳舞一直是她的夢想,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要是她以后不能跳舞了,會崩潰的,“醫(yī)生會不會恢復后就能好了?”
醫(yī)生搖了搖頭,“絕無可能,甚至惡化了,根本無力長時間站著。”
聽到醫(yī)生的話,付悅渾渾噩噩的走出去,打電話通知穆叔叔,一切后果她都說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做,穆挽卿還躺在病床上,慘白的臉色,足以看出人有多虛弱,她該怎么和穆挽卿說,告訴她,你這輩子不能再跳舞了,甚至開心的跑或是跳都不行,付悅說不出口,尤其是對她最好的朋友來說,太過于殘忍。
不一會兒穆叔叔就來了,風塵仆仆,眼底青黑,像是熬了很久的夜,沒有合眼,“謝謝你,小悅,挽卿還沒醒嗎,醫(yī)生怎么說?”
付悅低下頭,眼淚說著就跟著留了下來,“麻藥沒過勁兒,一會兒醒了,很疼,要吃止痛藥。”
“小悅,你別哭,這事和你沒關系,是我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女兒,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蹦逻h轉頭來安慰付悅。
“對不起叔叔,我沒法和挽卿說實話,對不起,我先回去了?!备稅偵煅痪瞎团芰顺鋈?,她不能看穆挽卿醒來后失望的眼神,落寞,難過,無可奈何,該怎么讓一個視舞蹈為畢生職業(yè)的人接受不能跳舞的事實,要是她會崩潰的要死,她這輩子都沒有這樣難過,覺得自己無能。
付悅離開了,回到自己的小屋,發(fā)現蘇鈺珩就靠在自家門口,衣服褶皺,頭發(fā)凌亂,下顎還有青澀的胡茬,這還是他嗎,付悅蹲下,摸著蘇鈺珩的胡茬,有些扎手,又恨真切。
蘇鈺珩的臉上感受到一陣涼意,睜眼發(fā)現付悅就在他眼前,他一把將付悅抱住,“你回來了,我錯了,能不能原諒我。”
“你怎么找來的?”
“我求著你朋友穆挽卿來著,她告訴的我。”
付悅一把推開蘇鈺珩,認真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問:“你什么時候見過她,都發(fā)生了什么?”
蘇鈺珩一身的酒氣,熏得自己頭疼,“我昨天喝多了,早上醒來找的她,那邊還挺嚴格,她見到我把你的地址告訴了我,不一會兒我就被保安當成醉鬼轟了出來,怎么了?”
見過而已,她在想什么,付悅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穆挽卿下午訓練的時候被冰刀割傷了腳踝,以后怕是不能跳舞了?!?p> 冰刀,她們表演的是現代舞,又不是冬季奧運會,哪來的冰刀,等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瞬間,蘇鈺珩腦袋里的酒也跟著醒了,智商也隨之上線,“我看見有個女生早上帶著冰刀去了舞臺,長得很漂亮,眼睛很大,你可以問問她?!?p> “這次事故是有計劃的算計,我早晚要抱這筆仇,可是不是現在,你跟著我進屋吧,地上涼?!备稅偡銎鹛K鈺珩,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門,兩個人進了屋子,相顧無言,一個低著頭,一個整理自己的衣服。
蘇鈺珩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落魄不堪,平時傲嬌自負的他心中有痛也只會借酒消愁,太窩囊了,喝酒麻痹自己是他最鄙視的行為,此刻他也淪為其中的信徒,不可自拔。
付悅去廚房拿了一杯水給蘇鈺珩,示意他坐下說話,“蘇鈺珩,我沒什么和你可說的,喝口水,就回去吧,別為難我,給別為難你自個,不值得?!?p> 蘇鈺珩把水放在茶幾上,直勾勾的看著付悅的眼睛,希望能看出點什么,實際是滿眼的倦意和不耐煩,“我那天說話沒帶腦子,能不能原諒我一次?!彼约旱氖?,掐出印記了,還是不放手。
“我平生最恨威脅我的人,尤其是拿我最在乎的東西威脅,這種行為是土匪搶劫,極其無恥,而你,我以為我們即使不是男女朋友,也算是相識一場,可你卻用最卑咧的手段逼我屈服,和陌生人沒有什么兩樣,你走吧,你后不要來找我,過兩天我就搬回學校?!备稅傉f話冷靜自持,言語間都是肯定的語氣,不容置疑,蘇鈺珩還想道歉,卻被付悅無情的請出門外,末了,也不愿意再多說一句話。
——
大學開學了,付悅是高三的學生,課程相對沒有那么多,穆挽卿還病著,付悅一直沒有勇氣去看她,剛開始的小說,寫了幾章就擱淺了,穆叔叔的公司賣出去還算順利,老板娘的面館依舊很火爆,那天付悅的腳已經邁進了醫(yī)院,最后還是停在了病房前,把手里的水仙花交轉交給護士代為送進病房,開學后,聽微姐說她和杜佳明分手了,付悅還為她開心過一陣呢,終于擺脫了渣男,回歸千金社會我微姐模式,藍蘭休學了,好久之前的事,只是付悅不知道,蘇穌假期去旅游,開學那天才回來,根本不知道她和蘇鈺珩的事,他們倆也沒提,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一切都很好。
寢室里,微姐登錄上學校的論壇,發(fā)現上面全是關于付悅的新聞,其中最熱的新聞就是假期拍戲,同家酒店有兩名男子陪同出入,付悅一看是她和李文韜出去玩的照片還有她接段易得的照片,全是回賓館的樣子,下面一條是半夜導演接付悅回酒店,就是付悅喝多了導演接她和李文韜回去的照片,上面放的只有她的那一半,沒有李文韜,“這些到底是拍的,放在學校論壇,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要干嘛!”
“額,這人還是沖著你來的,現在咱們還不知道底細,沒辦法啊,只能清帖子,不能讓更多人看到?!?p> 蘇穌悠悠的走過來,拍著微姐的肩膀,說道:“怕是晚了,新生開學,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刪了也沒有用,如果刪了只能說明做賊心虛?!?p> “蘇穌你有其他辦法?”,既然蘇穌會這樣說,應該會有辦法吧,付悅問道。
“沒有,在他們眼中你就是綠茶婊,心機深重,即使沒有論壇里的內容,他們依然這樣想,解釋也沒用?!?p> 心機深重,綠茶婊,這都是對她什么形容,付悅不是很肯定地問道:”這些都是他們對我地形容詞,不至于吧,我沒干什么傷天害理地事情吧。”
蘇酥笑了笑,很自然“指著付悅,“你就是原罪?!?p> 付悅看了看自己,她就是原罪,難道是她本身地問題招惹了麻煩?
許微摟著付悅,似乎很贊同蘇酥地看法,“別想了,我們知道你是什么樣子地人就行了,你管其他人地看法干嘛,走,開學新氣象,我請你們吃飯,我最近發(fā)現一個特別好吃地飯館,保證你們喜歡。”
他們三個人就這樣肩并肩出去吃飯,三個人坐在餐桌邊上,開始聊起了藍蘭,“蘇酥,你家是BJ的,家里也挺出名,你不知道藍蘭因為什么休學嗎?!?p> 蘇酥淡定的夾了口菜,確實很好吃,“我出國旅游了,不太清楚,話說微姐你沒聯系藍蘭問問嗎,還是說聯系不上?!?p> “打電話了,停機了,你說這丫頭平時不是挺能說,還藏不住秘密嘛,這會兒真打算不聯系咱們,什么都不說就消失,太不像話了,付悅,穆挽卿不是和他們家關系挺好的嘛,你沒問問?”
面對微姐的質問,付悅也不在好隱瞞,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卻獨獨沒有說她和蘇酥哥哥蘇鈺珩的事情,那是他們的私事,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微姐,蘇酥,挽卿家里破產,公司倒賣了,還有她現在生病住院,我還沒有去看她?!?p> 付悅低下頭,其中的隱情也沒有多說什么,藍家欠的這筆債,穆叔叔不說什么,可她還是要報仇的,她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還是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人。
許微聽到穆挽卿住院還是很驚訝,前兩天她和挽卿通話,她說她那邊一切都好,過幾天就會有新的服裝,她還很開心,太突然了,”付悅,你為什不去看看,她現在肯定特別需要你的支持,你是她最好的朋友?!?p> 微姐說話直接,付悅知道,可是她心里那種復雜的情緒,真的無法用言語說明,挽卿一定會很失望,而她看到挽卿失望,就會特別難過,現在只是想想就無法面對,如果是面對面呢,不敢想象,她很堅強,內心也會有恐懼,也會懦弱,這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蘇酥在一邊吃的開心,聽的也很明白,微姐說的不錯,可付悅是穆挽卿的朋友,甚至是家人,她不愿意去自然也有她的道理,他們這些旁觀人看的雖然通透,卻不見得看的明白,不在其中,不解其中苦,“既然挽卿受傷了,我們也應該去看看,吃過飯,微姐咱們就去醫(yī)院吧,付悅你既然不敢進去就在門口等我們,正好周末,下午我們還可以逛個街再回去?!?p> “好主意,就這么辦,正好我好久沒逛街了,你沒意見吧,付悅?!笨粗⒔汩_心到拍桌子的地步,她就算不想去也不敢有意見,怎的莫名感覺后腦袋涼嗖嗖的,付悅扭頭一看她正對著空調,怪不得,“服務員能把空調挑小一點嘛?!?p> 服務員聞聲走了過來,“小姐你是覺得冷嗎,那咱們很抱歉,店里悶熱,沒法子降低溫度,要不給您換一桌可以嘛?”
付悅看了看桌子上所剩無幾的菜品,“不用了,我們馬上吃完了,就不麻煩你們了?!?p> 她很客氣,不麻煩服務員,可人家服務員卻不是這樣想的,小丫頭還有兩幅面孔,當著她的面,笑呵呵的,轉了身,回到人堆里可就開始說她的不是,“一天天的凈事兒事兒的,以為自己長得美,就開始矯情,吹點風怎么了,我們還吹不著呢,大熱天的折騰人好玩啊,什么東西,長個妖精樣子,還大學生,指不定背地里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p> 一字一句她聽的很清楚,她到底干嘛了,對她這樣大的成見,這樣說她,可不能忍,她這脾氣剛上來就被邊上的兩個人攔住了,“不用理她,這家店是連鎖的,我認識他們經理,一會兒我去說一聲,保準把她辭了,什么東西,老娘的朋友也敢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