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在等一個機(jī)會。
王妃死去的消息是在元陌回來不久后,忽然就傳開的。
當(dāng)時他在堂內(nèi)飲茶,小丫鬟踱著步走進(jìn)來通報的時候,原本閑適的氣氛忽而就沉重了幾分。
他不在意她的生死,不過…一抹笑浮上那張俊美的臉,穿金紋黑袍的男子微揚起下巴,像是思忖著什么一般,忽而開口:“知道了,王上那里如何了?”
小丫鬟嘴笨,垂著頭想了半天,回了這么幾句:“回大人,王妃病重時,王上表現(xiàn)的相當(dāng)痛苦,現(xiàn)在王妃沒了,王上反而沒有那么痛苦了。”
媚術(shù)被解開了,又怎么會痛苦多少呢?自從深重媚術(shù),那人的快樂就不是快樂了,痛苦亦不能當(dāng)做痛苦。
元陌低頭品了一口香茗,他斜眼瞟一眼窗外:“對了,明日我要出行一趟,老夫人那里要是問起,就告知她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大人這次在府上待了還不足一月呢,若是去應(yīng)酬…可他不是最討厭應(yīng)酬了嗎?
小丫鬟撓了撓頭,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大人這次又要去哪里?”
“雪國?!?p> 轉(zhuǎn)眼一月的期限將至,他知曉她是不愿等的。
趕往雪國最快需要三日,他卻巴不得現(xiàn)在就能看見她,將她那顆小腦袋按到自己的胸膛,這樣的做法或許還會再挨一巴掌。
一想到這里,元陌忽而又笑了。
……
裝潢富麗的大殿內(nèi),黑鷲半跪在鳳燭的面前,深色眸子直勾勾盯著面前人,敬畏的同時還折射出一抹掩藏的恐懼,他聲音平緩:“藥和那狐貍身上剝下來的皮,屬下均送過去了,依您的囑托,通過暗中觀察,屬下可以確認(rèn),那姑娘現(xiàn)今已經(jīng)痊愈了。”
鳳燭瞥一眼腳旁跪著的人,那張俊美的臉上似笑非笑,像是思忖著更深一層的東西,他聲音低沉,卻莫名悅耳:“她身邊同行的那個男的呢?可有查過?”
“這…屬下并不確定?!?p> “無妨,說來聽聽?!?p> 看似簡單的話音,宛如對眼前人施加莫大的壓力一般,汗珠不知何時布滿了黑鷲的額頭,他連忙垂下頭,咬字清晰:“屬下早年去過稀月地界,那里曾經(jīng)有一個強盛的部落喚作--初,這個強盛的部落幾乎在一夜之間毀為一旦,屬下只能初步判斷他應(yīng)該是初這個部落的殘余…”
鳳燭忽而打斷了黑鷲的話,他輕挑眉頭,神情慵懶:“看來你沒有弄明白我的意思…”
黑鷲的聲音微顫,眸眼中的驚慌一覽無余:“他喚作追鴆,現(xiàn)在是南夜國元陌的暗衛(wèi)。除此之外,屬下還有意外發(fā)現(xiàn),正是前些日子那個靈狐族出逃的小公主?!?p> 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離開鳳至已經(jīng)有些時日,早聽聞靈狐族出逃的一個小公主,三長老為此氣的不得了。
一個風(fēng)華正茂,一個風(fēng)燭殘年。
也是對應(yīng)了這句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鳳燭忽而笑了:“是那個被老頭子相中的小公主?”
黑鷲像是稍稍松了一口氣,聲音平靜了些許:“正是,您最近和三長老的關(guān)系有些僵,可…可需要屬下把她抓回來?”
要去采取這種拙劣又很有效的討好手段么?去討好那個向來看他不順眼的糟老頭子。
他和那個老頭關(guān)系僵早就不是一日兩日了,只是他不在乎。他不想跟其他人一般,擠著諂媚的笑,去看那人臉色。
鳳燭扶額,他神情淡漠:“這倒不急,我的當(dāng)務(wù)之急可不是為了討好某人。我需要的是確切的證據(jù),證明那個叫離霜的女人,是云洛姬當(dāng)年生下的孩子。”
這件事…他在意許久了。
他停頓了片刻再次開口:“最好是她站在我面前,親口承認(rèn)?!?p> 當(dāng)年,高高在上的云洛姬出逃,幾乎震驚了全國的權(quán)貴。
讓其撕毀婚約不顧族人的原因,居然是因為一個外族人。
如果他只是個旁觀者,他或許和尋常人一般,感慨那么幾句,隨后將這件事情放過去。
只是…
當(dāng)年被毀約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上。
自云洛姬出逃之后,父上便郁郁寡歡,后聽聞云洛姬死亡之后,父上迫于族內(nèi)的壓力,娶了另一個女子。
那就是鳳燭現(xiàn)在的母上---鯉媛夫人。
寒鯉一族的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