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突騎乃是安祿山在范陽經(jīng)營了多年才訓(xùn)練出來的精銳騎兵,一切幾乎都是按照回紇騎兵的標(biāo)準(zhǔn)來打造的,可見安祿山當(dāng)年的野心有多么的大。
不光是大唐,什么吐蕃和回紇,他也都是想要拿下來的。
不過現(xiàn)在安祿山已經(jīng)被埋入黃土啥都不知道了,但是他訓(xùn)練出來的騎兵能耐還是在那擺著的,史思明完全就是撿了個現(xiàn)成。
不過所有漁陽突騎和曳落河其實是一樣的,他們不像范陽的普通將士,他們其實只忠于安祿山一人。
如今安祿山死了,史思明卻是一直在拿他們當(dāng)?shù)蹲佑茫@就讓不少的曳落河和漁陽突騎將士早已心生不滿。
但他們都是河北道土生土長的孩子,幾乎是十幾歲開始就被安祿山訓(xùn)練,他們沒有家,甚至很多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在何方。
除了在軍中作戰(zhàn),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啥,所以就算是河北道的主人換成了史思明,他們因為沒有領(lǐng)頭的人,也是難以發(fā)出自己的聲音。
駱悅本來不過就是安祿山麾下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副將,現(xiàn)在竟然能直接指揮一萬的漁陽突騎了,這更是讓將士們心里有了點抵觸,但在幽州城里,一切都還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李倓這個時候其實心里面也是小心翼翼的,他知道,城里隨時都有可能會出來一大隊人馬,而自己這個皇子兼任的大唐三路大軍之一的主將的腦袋就是金字招牌。
只要自己在這,史思明就不可能不想著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給殺死。
“郡王,這都已經(jīng)兩天過去了,弟兄們精神可是都不如之前了啊,依我看,咱們也就再能在這堅持個一天了,不然一旦開戰(zhàn),咱們這戰(zhàn)斗力可是差著不少呢!”
作為這支騎兵實際上的主將,南霽云對于自己一手操練出來的這些兄弟實在是太了解了。
李倓早就已經(jīng)有令,一丁點都不讓他們放松下來,這樣高強度的在人家城下叫陣,雖然沒有真正跟敵軍交戰(zhàn)在一起,但是每一個將士的精神都是緊緊的繃著。
“要是本王猜的不錯的話,史思明等的也就是咱們的戰(zhàn)斗力最差的時候,要是明天他還是不出兵,那咱們這個計策就算是失敗了,不過他一旦出兵,一定是奔著以雷霆之勢把咱們給剿滅的,咱們的目的可不是殺死多少敵軍,殺死敵軍的事兒,有后面那兩位帶著的人馬去做,咱們只要在合適的時間內(nèi)把他們引過去也就行了。”
南霽云聽完微微嘆息了一聲,李倓?wù)f出來的倒是容易,但是南霽云知道,這個事兒操作起來實在是太難了,人家就追在你屁股后面殺,你還能不迎敵嗎?
“郡王,敵軍要是也派出來騎兵了,咱們這傷亡可是在所難免?。 ?p> “這樣,你現(xiàn)在就去傳令,將咱們這五千騎兵分為兩部分,你帶著三千,本王帶著兩千,到時候一旦敵軍騎兵來了,你我二人分別奔著這兩個方向,之后的事還是按照原來咱們商量的來!”
南霽云聽了李倓的話之后,眉頭皺的更加緊了,他帶兵打了這么多年的仗,當(dāng)然知道李倓是啥意思。
“郡王,你這是要用自己為誘餌去吸引敵軍追擊?這可萬萬使不得??!”
“無妨,他要是真的整出來幾萬人馬,五千和兩千也是沒什么區(qū)別,你帶著三千人,多少還不給本王帶走一些敵軍?”
李倓這話說的倒是笑呵呵的,但南霽云已經(jīng)知道了李倓的脾氣了,他定下來的事,一般人都是不可能讓他更改的,而且之前更危險的時候李倓也不是沒親身經(jīng)歷過,事到如今,南霽云也只能希望自己帶著的三千人能多幫著吸引一些敵軍了。
而且李倓的身邊還有雷萬春,他的能耐南霽云還是了解的,真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候,雷萬春也能帶著李倓殺出去。
事實證明李倓的安排是那真的是相當(dāng)?shù)臏?zhǔn)確,就在李倓做出了這樣安排的第二天,幽州城的城門忽然之間大開,開了之后,一萬騎兵二話不說就沖殺了過來,那架勢就好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要是沒防備的話壓根就是控制不住的。
好在李倓早就已經(jīng)跟南霽云等人一遍又一遍的強調(diào)了,越是到了這個時候,敵軍就越是容易出擊,結(jié)果果不其然,敵軍就在這一天出來了,而且是兩倍與他們的騎兵。
騎兵對騎兵,李倓一看就明白了,史思明是奔著他的腦袋來的。
拿自己的五千騎兵去跟人家的漁陽突騎相比,李倓知道自己絕對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只能使出了三十六計里面最牛掰的一個計策,逃!
他和南霽云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兩個逃走的路線,如今敵軍忽然出現(xiàn),二人都不用商量,直接各自就帶著自己的人馬分了道了。
駱悅一看李倓的反應(yīng)這么快,當(dāng)時就也下意識的做出了分兵的決定,自己帶著五千人馬繼續(xù)去追李倓,另外的五千人馬去剿滅南霽云的三千人。
因為駱悅對于漁陽突騎能力的自信,他覺得自己帶著五千人馬想要收拾了李倓的兩三千人那肯定是玩兒一樣的事兒。
一場追逐戰(zhàn)就這么開始了。
按道理說,李倓是不熟悉河北道地形的一方,所以他應(yīng)該很快就能被駱悅帶著的漁陽突騎給追上。
但是李倓可不是打無準(zhǔn)備之仗的人,早在當(dāng)初跟兩個老大哥定下了計策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為自己規(guī)劃好了一個路徑,而且在這路徑上放置了不少陷阱。
這樣的套路在這個時代不少人都不屑于去做,大多數(shù)人都想要在戰(zhàn)場上光明磊落的擊潰敵軍以彰顯自己的能耐。
但是李倓不同,他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擊敗敵軍,一個是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麾下的戰(zhàn)士,所以他當(dāng)然是怎么賤怎么來了,只要是能消耗敵軍或者減慢敵軍速度的招數(shù),他全都用上了,光是巨型的糞坑就挖出來了好幾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