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略有詫異,他們詫異的不是易流云進入御氣境,而是詫異他剛才竟然以化氣境修為殺死了道生境修為的老四。
雖然他們見到老四的尸體時心中同時認定老四應該是因為輕敵加上這孩子偷襲才得手。
但無論如何,即便是偷襲,化氣境殺死道生境太過不可思議,那可是越了整整兩個大境界啊。
總有這樣戰(zhàn)績的人,目前的六州只有劍閣與道閣的兩名不世天嬌。
而且劍閣那個今天才從劍冢離開,這也是他們?yōu)楹卧谀吣貉┳吆蟛鸥野l(fā)起襲擊。
那邊,兩人身形已化作虹光襲至,易流云也瞬間再次運起功法對敵。
進入御氣境后,氣府內(nèi)氣得到了質(zhì)的升華,法劍一握,便生出耀眼劍芒,奪人心魄。
砰一聲巨響,只見劍光四溢,塵土飛揚,三人分別錯開位置。
一招過后,易流云就已站立不穩(wěn),他嘴角一抽,看著身上多出的兩道傷口,一道在手臂,另一道則在小腿。
看受傷的位置和角度,不難想到這兩人真的只是想割斷他的手筋和腳筋而已,并不想要他性命。
此時易流云已然置身三人包圍之中,但那個道元境的領頭人卻似乎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只在一旁掠陣。
可即便如此,也是兩個道生境對陣自己一個御氣境。
如果不是他們只抱著斷其手腳筋的想法,剛才的一次交手,也許會要了易流云的命。
那兩人沒有片刻逗留,身形驟然折返。
易流云也一鼓作氣,劍芒再次出現(xiàn)。
又是一聲猛烈的撞擊,易流云身影頓時到飛出去,在空中猛吐一口血。
一人趁易流云身體浮空,一身破綻,算準他落地的地方?jīng)_過去朝著易流云的腹部凌空一腳。
可憐的易流云還沒落地又重新飛起來。
此時另一個人已跑到易流云下一次落點等待著。
于是易流云在空中被兩人當著球踢,你來我往,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易流云咬緊牙關,內(nèi)氣運轉全身,已抵擋兩人的攻擊,但即便如此,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也讓他難以承受。
但是他必須忍著,因為他要等待一個機會,一個也許能扭轉戰(zhàn)局的機會。
某個時刻,當一人再次將易流云踢開時,他身在空中,原本看起來憔悴不堪的臉卻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那道元境領頭人察覺到易流云的變化時不禁心中一顫,那個笑容,太不正常!
陡然間,原本還在空中倒飛的易流云身形憑空翻轉,目視著那位在一旁掠陣的領頭人,手中用力插入地下猛地借力,頓時速度爆增數(shù)倍。
他的目標,竟然是那領頭人?
那領頭人眼里出現(xiàn)一抹訝然,易流云這個舉動在他看來完全是找死,只見他信手拔出法劍,神色輕松,等待易流云沖過來。
只是當易流云離那領頭人大概只有兩丈的距離時,他身上突兀白芒乍起,風馳電掣般向領頭之人襲來,白芒的速度遠遠超過易流云。
領頭人目光頓時駭然。
“劍氣化形!”
他驚恐出聲,不敢再有絲毫懈怠。
一個御氣境修士他可以不當回事,但一個凝煉出化形劍氣的御氣境修士,至少要當?shù)郎晨创?p> 而眼下這一擊,相當于一個道生境修士全力一擊,如何能掉以輕心。
領頭人劍芒一揮,方圓五丈之內(nèi)即刻被劍氣覆蓋,化形劍氣撞擊在領頭人的法劍之上,劍光頓時爆開,那一瞬間的光芒將半個千劍峰照得通亮。
領頭人被化形劍氣的沖擊力撞退一步,但他也成功將那劍氣擊退,當他準備再次舉劍應對易流云攻擊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久久沒有跟上來。
不對!如果他在自己剛擊退化形劍氣時全力攻擊自己,絕對是一個好機會,為何他要放棄這個機會?
當他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易流云已經(jīng)繞開他跑進劍冢了,那一柄化形劍氣在這里打了個轉兒,之后也跟了進去。
他去里面找死嗎?那里面的劍意如此兇悍,連道元境的他們帶著劍石碎片才能抵御那劍意。
饒是他們是在多次廝殺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此時也拿不準易流云到底為何作出這番奇怪舉動。
現(xiàn)在想來,他剛才接老二老三兩招的目的是為了接近自己,而且差一點點就被他得逞,但沒想到他只是虛晃一招,放棄了那個機會。
難道,他的目的本來就是進入劍冢?
“走,跟進去!”
雖然無法理解易流云這樣做的意義,但是這領頭人心中始終有些不安。
三人跟進劍冢后很快發(fā)現(xiàn)易流云靜靜站在一柄古劍旁邊,背對著三人,好似陷入沉思。
“你很強,可以說是我見過最強的御氣境,更有恐怖的戰(zhàn)斗天賦,可惜你最終還是賭錯了!”
領頭人搖頭惋惜不已,這個玄元劍宗弟子看起來只有十二歲左右的樣子,便已御氣,修行天資不用懷疑。
他以為易流云費盡心思逃入劍冢,是為了尋求古劍庇護,他身上可能也有宗門賜予的隔絕劍意的東西。
他自問見過不少天才,可是即是天才又有如此沉著心性的孩子,以御氣境修為讓三個道生境連續(xù)失利的,少得可憐,若他不是玄元劍宗弟子,領頭人甚至想把易流云推薦給組織上層。
易流云此時也轉過身來,身上各處傷口不斷流出鮮血,但他卻置若罔聞,而是盯著那領頭人。
“分出生死前,能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嗎?我知道你們并不是瀾水劍宗弟子。”
易流云語氣平靜得令人心驚。
領頭人聞言一愣,思忖片刻,說道:
“不錯,我們的確不是瀾水劍宗弟子,但組織有規(guī)矩,我們的身份請恕不能相告!”
領頭人說這話時竟然十分認真,完全沒有搪塞應付之意,哪怕他認為易流云馬上會變成死人,依舊不能告訴他,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易流云沒有任何意外之色,本就沒抱希望。
“為了表示我對你的尊重,我會給你個痛快!”領頭人地向前走出,漸漸朝易流云靠近靠近,口中煞有介事地說著,他身后兩人也在兩側跟上。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易流云靜靜凝視三人靠近,表情依舊平靜如水,在領頭人說出那一句話后他也淡淡回一句。
“我也會給你們一個痛快!”
易流云說完作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他竟然將手中的法劍丟棄了。
將法劍丟棄以后,易流云長長嘆息一聲,緩緩閉上眼。
當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原本安靜的劍冢突然間響起轟然的龍鳴之聲。
劍冢諸多法劍,竟然同時顫鳴不已。
外事堂那位老瞎子今夜沒那么早睡,他在院中愜意地躺在椅子上,欣賞著神秘而迷人的星空。
某一刻,他突然坐起身子,粗糙的臉皮露出濃濃的震驚,只聽他大喝一聲。
“糟糕!”
隨即身形拔地而起,瞬間沖破云層,在那深空之中大袖一揮,一個無形的屏障頃刻間將整個千劍峰罩住,不讓任何一絲氣息流出。
但這堪稱驚世駭俗的手段,卻未在玄元劍宗掀起半點漣漪,整個玄元劍宗包括塵心宗主都沒有察覺到千劍峰的變化。
追殺易流云至劍冢的三人,仿佛身體被萬千道殺意鎖定,一種被殺意包圍的恐懼襲上心頭。
“這小子有古怪,迅速殺死他!”領頭人很快下命令,他相信這一切變化都是易流云的緣故。
三人身形快到極致,拉出三道長長的劍芒,眨眼之間就沖出四五丈距離。
一股溫和的氣勢從易流云身邊蕩開,短時間內(nèi)將劍冢萬千法劍全部掃過。
此時劍冢所有的法劍都已變成嘶鳴,劍身同時劇烈顫動起來,仿佛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瞬間得到了釋放。
三人見勢不妙,因為此時他們心中的感覺像被數(shù)不清的修士冷眼圍住。
他們速度更快,希望在易流云發(fā)出下一個動作時將他徹底擊殺。
易流云一揮手,緊挨著他的數(shù)百柄法劍頓時離地而起,紛紛殺向三人。
三人被來襲的法劍阻擋,立時背對分三面招呼這些襲來的法劍。
一時間劍芒狂舞,鏘鏘之聲不絕于耳,道元境傾力而為的氣勢果真驚人,只盞茶功夫便將數(shù)百法劍擊落在地。
三人沒有受傷,但神色有一絲疲倦,看起來他們抵擋得也不是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