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留下來幫你們!”周離離鏗鏘的說著。
“你瘋了?”尚善詫異的說道,他本來想著,蓬萊這么亂,要趕緊帶著周離離離開這里,回到秣陵才好。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要留下來,幫助蓬萊人解決一個猊邕這個殺人狂。
“我沒瘋。”周離離看著尚善,語氣十分冷靜,說道,“我從來沒有這么冷靜過。我,要留下來?!?p> 尤福和春姨詫異的看著周離離,對于他突然的幫助感到疑惑。
尚善見現(xiàn)在和周離離無法溝通,直接把人拉回的房間。
尚善見四下無人,直接問道:“在這里瞎摻和什么?猊邕是個瘋子,你也要跟著一起發(fā)瘋嗎?”
“我沒有瞎摻和!你根本不懂我現(xiàn)在的心情!”周離離爭論道,“你不是說過我,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嘛。對,你說對了。在我的世界了,我的民族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海盜的掠奪。他們搶走我們的土地,奴役我們的同胞。。?!?p> “現(xiàn)在,我沒辦法再看著這樣的災(zāi)難在我眼前重現(xiàn)?!敝茈x離痛苦的閉上眼睛,她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
尚善沉默了,他從沒有感覺到周離離如此的絕望,現(xiàn)在的她身上蔓延著無法言語的痛苦。
過了很久,尚善開口說道:“可是,你不過是一個女人。。。”
周離離詫異的看著尚善,說道:“你。。。你在亂說什么?”她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
“你不用隱瞞了,我都知道了。。?!鄙猩普f道。
“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時候知道的。。?”周離離問道。
“你發(fā)燒的時候一直不讓大夫把脈,我就覺得奇怪。然后我趁你發(fā)燒的時候,就替你把脈了。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鄙猩频椭^,有些不好意思。
時光回溯到幾天前,那時的周離離還在高燒中沉睡。
大夫剛剛被趕走,吳禰也出去吩咐下人去取藥。房間里就只剩周離離一人,躺在床上,沒有意識。
尚善路過這里,想了想后,還是走進了周離離的房間。畢竟他發(fā)燒,自己也有點責(zé)任。尚善想著,自己也會點醫(yī)術(shù),進來看看周離離的狀況。
“身體怎么這么差?”尚善小聲的說道,看著周離離。
他走上前去,看了看周離離,然后握住周離離的手臂,小心的把著脈搏。
一股異象從周離離的脈象中傳出,尚善皺眉。
“周離這脈象怎么像個女人?”
不信邪的尚善,換了周離離的另一只手,繼續(xù)把脈。
此時的尚善,一臉不可思議,難道他學(xué)了這么多年的醫(yī)術(shù)都是假的。
周離離一臉沒有知覺的躺在床上,尚善盯著周離離的臉,看來許久。
“你是個女人??!”尚善立馬把周離離的手一甩開,驚恐的看著周離離。論自己的兄弟突然變性是什么感受。
時光的節(jié)點再次回到現(xiàn)在。
尚善一臉便秘一樣的,回憶結(jié)束了。而他對面的周離離,則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敝茈x離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所以呢?我是女人又怎么樣?”
“你是女人,你沒必要去這樣逼迫自己。。。沒必要上戰(zhàn)場?!鄙猩普遄弥迷~,他其實不是不能接受周離離是女人,只是他實在是想找個理由,勸周離離離開這里。
周離離開口說道:“你是不是認為女人就只能作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你的想法不能說錯,但絕對是不準確的。女人不只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p> 窗外的潮汐涌起,帶來一顆來自海底的貝殼,像天空深處的流星。一個孩子走上前去,高興的撿起那顆貝殼,回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有的女人是清晨的鮮花作成的,有的女人是傍晚的露水作成的,有的女人是柔軟的棉花作成的。她們美好,清新,溫柔。”周離離看著遠方,說道。
那個母親走向自己的孩子,帶著來自骨髓的溫柔。她抱起自己的孩子,沿著海岸線,緩慢的走著。海風(fēng)輕撫,衣擺微揚。
“但是也有的女人是鋼鐵作成的,是鮮血作成的,是汗水作成的。她們生來就代表著冒險,堅強,與努力。她們可以是國家的驕傲,可以是人民的意志?!?p> 這時猊邕突然沖出來,一把彎刀橫在那對母子前面。沒有時間給她們解釋或是反應(yīng),只要猊邕認定孩子該死,那他就會死。猊邕覺得這個孩子,逃掉的那個,那他就是。
一把彎刀就這樣刺中了孩子,鮮血濺進了母親的眼睛里。孩子手中的貝殼落地,又被海浪卷進的海底。
猊邕笑了笑,甩了甩彎刀上的血。轉(zhuǎn)身走了。
母親失神的看著自己懷里的孩子,上一秒還在對著她微笑,下一秒?yún)s尸身不全。鮮血拼命的涌出孩子的胸口,孩子求救的看著母親,隨著鮮血的涌出在震顫。孩子很乖,既是死了,也沒有哭喊。
沒有一點聲音,像一部默片。
母親抬頭,淚水和著血水流下來。她看著眼前那個模糊的背影,沒有一點顧慮,沖了過去。
猊邕感覺身后有什么東西在靠近,直接一個轉(zhuǎn)身。
母親撞在了猊邕的刀上,彎刀直接穿過了她的肚子,她曾經(jīng)孕育過生命的地方。但是她仿佛感覺不到痛苦,她死死的掐住猊邕的脖子,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猊邕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他沒想到一個女人的力氣居然如此大。她是這片土地上第一個傷害到自己的人。
手上彎刀更加用力,猊邕開始正視這個敵人,他抽出自己的刀,又再次插進了那位母親的身體里。然后一腳踹開她。
那位母親倒在沙灘上,寧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海岸線上,又添一具尸體。
“我可以選擇成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我也可以選擇成為一個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士,一個手舉利刃只為守護自己信仰的戰(zhàn)士?!?p> 海洋里,一只鯨魚躍出水面,發(fā)出震撼人心的鯨鳴。
周離離說完,收回了目光,目光如炬的看著尚善。
“所以。。。你一定要留下來?”尚善看著周離離,說道。
“對?!?p> 語氣堅定,姿態(tài)筆直。
尚善低頭,說道:“那我陪你,留下來。”
“不,你不能留下來。”周離離說道。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尚善質(zhì)疑道。
“不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敝茈x離解釋道。
“什么?”尚善問道。
“我要你帶一封信回秣陵,給吳禰?!敝茈x離說著,就坐下來開始寫信。
由于周離離是一個現(xiàn)代人,長期用電腦,就算寫字也是用中性筆。所以寫的毛筆字極其的丑陋,沒有筆鋒,沒有結(jié)構(gòu)。像狗爬過一樣,歪歪扭扭的。
在信中,周離離先是簡述了一下,和尚善來到蓬萊的所見所聞。再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見。
尚善在一旁看著,默默的吐出來一句:“你字好丑啊。。。你確定吳禰看得懂?”
“吳嵐弋字比我還丑,我看吳禰看他做的賬本都看得懂啊?!敝茈x離說道。
“但是人家兩兄弟待在一起多久了,都有默契了,當(dāng)然看得懂。”尚善又借著機會嘲諷周離離。
“閉嘴,就你話多。”周離離兇道。
于是尚善只能屈服在周離離的淫威下,默不作聲。
周離離寫著寫著,突然對尚善說:“你轉(zhuǎn)過去,接下來的話你不能看?!?p> “咋了,你還給吳禰寫了悄悄話不成?那我更要看了?!鄙猩普{(diào)侃道。
“老子寫你臉上,信不信?”周離離豎起毛筆,在尚善的臉上晃蕩,一副要威脅尚善的樣子。
“你這個女人,越來越兇了。你會嫁不出去的?!鄙猩瓢櫭嫉?。
“嗯?你說什么?”周離離的毛筆逐漸逼近尚善的臉。
尚善看著離自己俊臉只有十寸的毛筆,還在不停的滴水。于是默默的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周離離寫信。
周離離在這邊寫信,每寫幾句就抬頭看看尚善,有沒有回頭偷看。
“好了?!卑腱南愕臅r間過去,周離離終于寫完了信,她把信紙一疊,交給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