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登基大典
見狀,岳信也出列請命,理由和東方策一模一樣。
楊環(huán)英接著說道:“此次南撤,楊家軍雖然一路護送陛下和靖容姑姑的遺體到了行宮,但是若論勞苦和諸位完全不可比擬,家父已在新皇御前立下軍令狀,末將同小侄誓死要在半月之內(nèi)建造起阻隔金賊南下的要塞!”
東方策有些詫異,看向上座的東方玄瑤,再看了一眼低頭跪下的岳信,才知道這不過是一場做戲罷了,他那個好弟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或者說正如幼娘昨夜告訴他的,是他從頭到尾都低估了他這個妹妹,被玩弄在了股掌之間。
東方玄瑤也沒有直接同意,而是看向邵謙問道:“邵統(tǒng)領(lǐng)可有異議?”邵謙是戰(zhàn)死京都城內(nèi)戍京營大統(tǒng)領(lǐng)邵逸的長子。
邵謙出列答道:“末將沒有異議,只懇請女君準(zhǔn)許末將留在淮河岸邊為忘父守靈半月!”
岳信疑惑道:“那戍京營也一同留下嗎?若如此,我岳家軍也絕不撤退!”
邵謙解釋道:“末將雖是一軍之長,更是邵家長子,末將無能去故土替父收尸,只能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為他建立衣冠冢!”邵謙的話說得十分傷感。
一直沒有出聲的初七也出列跪下,說:“邵將軍所言有理,在下也愿隨少將軍一起在這淮河岸邊為死去的眾將士建立冠冢,以慰亡靈!”
這一番話,頓時將氣氛拉回正軌,東方玄瑤舒口氣,準(zhǔn)許了。
其實在座的除了初七絕對不會懷疑自家主子,其他人并不是很能明白當(dāng)時靖容姑姑為何要把邵逸將軍獨自留在城內(nèi)抵御金賊,所以邵謙那番話頗有兔死狐悲的惡意暗藏其中。所以東方玄瑤才會覺得緊張,她擔(dān)憂邵家若是因此憎恨靖容姑姑而對新皇有二心,再聯(lián)合武家投靠了安武親王,那她可真的要頭疼了!
邵謙看了初七一眼,抱拳后回到坐席,初七點點頭也轉(zhuǎn)身回去坐下。
東方玄瑤才接著說第二件事:“如今新皇登基大典在即,諸位以為我等何時出發(fā)去皇陵行宮叩見新皇為宜?”
趙寒提議道:“不若待建立要塞的民夫征集完畢我等再南下,做好萬全準(zhǔn)備、以免金賊趁虛而入!”
東方策卻不同意,他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是早些讓新皇登基,穩(wěn)固朝綱為宜!”安親王言辭懇切,趙寒便沒有再說,本來他也沒有主見,不過順勢一提罷了。
楊環(huán)英也說:“安親王說的甚對,如今行宮一切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料想金賊此時也不敢貿(mào)然渡過淮河,這些前線的將士也該退下戰(zhàn)場休養(yǎng)生息一番,我楊家軍定不會辜負(fù)諸位的重托,定然要守住這淮河南岸!”
東方玄瑤見狀,拍板道:“既如此,明日大軍就向南出發(fā),覲見新皇!”
眾將高聲應(yīng)是,紛紛退出大帳安排事宜去了,安武親王故意走在最后跟岳信走到一處,他諷刺道:“岳將軍還賊心不死嗎?”
岳信看著東方策,沒有答話,等著對方的下文,東方策接著道:“靖容姑姑早已經(jīng)仙去,白巾軍也只剩下區(qū)區(qū)不到一萬人,岳將軍以為我那個喜歡舞文弄墨的妹妹能坐上那個位置嗎?”
岳信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答道:“安親王慎言,玄瑤女君協(xié)理政務(wù)本是分內(nèi)之事,這天下還是陛下的天下,不是亂臣賊子能偷走的!末將先行一步,告辭!”
東方策看著岳信的背影,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他和東方玄瑤差不多從小一起長大,相比他那個傻乎乎的九弟,他對這個七妹妹多多少少還是了解并提妨過的,所以這連日來讓她措手不及的變化,他始終不覺得是東方玄瑤一手操縱的!所以他要盡快趕到行宮,了解事情的真相,
說起來,此事也怪他自己大意,當(dāng)時靖容姑姑被一箭射死,他為了調(diào)開楊云才同意繼續(xù)南撤,以便他可以在后方奪了新皇的軍權(quán),他已經(jīng)有了武家的支持,到時再聯(lián)合邵家?guī)П谕踟M不是兩全其美?為此他還特地設(shè)計陷害白巾軍以削弱將來的威脅,他萬萬沒想到如今卻是給他人做嫁衣!
他暗惱自己應(yīng)該再謹(jǐn)慎些,至少在那個傻子身邊要留幾個暗探,那樣的話他就不會陷入如今被動的局面了。
話分兩頭表,皇陵行宮這邊,海順海公公站在大店門口,焦急的踱著步子,大殿的牌匾上寫著“勤政”二字?;柿晷袑m是照著王城皇宮原樣復(fù)制的,東西十二宮已經(jīng)六院都是有的,不過是沒有京都城那么大、那么繁榮罷了。
“海公公,找到了、找到了!”
一個小太監(jiān)氣喘吁吁的跑來,海順趕緊問道:“在哪里,陛下在哪呢?”
小太監(jiān)名叫小凳子,是和傳旨太監(jiān)一并提拔上來的,他喘了一口氣答道:“弼馬房的人說陛下早些時候去要了一匹棗紅馬,甩掉了宮女侍從從承德門出去了!”
海順一愣,脫口又問:“今個兒是什么日子?”
小凳子想了想,哦了一聲,答道:“是靖容姑姑的生祭!”海順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讓小太監(jiān)下去做事了。小凳子懵懵的,不知道海公公這會兒怎么又不著急了。
皇陵--
一個明服華冠的少年牽著一匹棗紅馬,走上了皇陵的大理石街道,戍守的將士立即紛紛跪了下去,為首之人正是最近被調(diào)來守衛(wèi)皇陵的楊家次子楊環(huán)嗣。
他跪在少年面前說道:“陛下,前方是皇陵冢室了,陛下怎么沒有帶侍衛(wèi)隨同?”
少年說:“我知道,今日是姑姑的生辰我特地這里來找她騎馬玩的,我不喜歡侍衛(wèi)跟著我就把他們甩開了!”少年言語說的天真自然,卻把楊環(huán)嗣身后的眾將士嚇得個半死,這陛下是在說胡話嗎,傳言靖容姑姑的遺體在路上腐壞的眼中,一到皇陵就快速入殮下葬了,陛下這是在干什么?
楊環(huán)嗣察覺到將士的騷動,厲聲喝道:“都在嘀咕什么,陛下思念姑姑心切,特來祭拜生辰,你們幾個還不快去把冢室的石門打開!”
少年也說:“對對對,快給朕把門打開!”然后就牽著棗紅馬朝前走去。將士不敢怠慢,走到石門機關(guān)前將千斤重的石門升了起來。
少年高興的走了進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頭威脅道:“你們不許進來!”楊環(huán)嗣立即領(lǐng)命讓將士守在外面。
冢室有三道門,前面兩道門都只有石像供奉,到了第三道門才看見綾羅擺設(shè),倒是沒見到哪里有棺材。少年高興的喊道:“姑姑,我?guī)●R來啦!”
半晌不見回音,少年放下馬韁繩,馬兒就呆在原地不動,少年朝冢室中央紗幔圍就的玉床跑去,嘴里喊著:“姑姑,你在哪里啊?”玉床之上干凈如新,絲毫沒有人停留過的痕跡。少年響起那日姑姑給自己說的話,頓時委屈的不行,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姑姑去哪了?你不要丟下玄兒一個人,嗚嗚嗚……玄兒已經(jīng)聽你的話,一個人乖乖住在寢殿了,嗚嗚嗚……你去哪里啦?”
哭聲越來越大,最后穿過三道門到達皇陵外將士的耳朵里,楊環(huán)嗣眉頭緊鎖,先是派人去找海公公,才走進冢室去查看少年的情況。
少年見到有人來,生氣的喊道:“你們把我姑姑藏到哪里去了?你們這些壞蛋!”
眾將士慌忙跪下,楊環(huán)嗣解釋道:“陛下息怒,靖容姑姑已經(jīng)仙去了,陛下莫要再傷心了!”
少年哪里聽得懂仙去是什么意思,坐在玉床上哭的好不傷心,楊環(huán)嗣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跪在那里聽著,號好久之后,海公公才趕到皇陵,一見少年哭成個鬼樣,慌忙跪倒在少年腳邊問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東方玄雅哭著說:“海公公、姑姑不見了,姑姑是不是不要玄兒了?”
海順頓時滿臉疑問不解,但是這里還有外人,他只能解釋道:“陛下放心,靖容姑姑只是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不是不要陛下了!”
東方玄雅不信,說:“你騙我,那天姑姑答應(yīng)玄兒在她生辰的時候和我一起騎馬玩的!姑姑說了會在這里等我的!你是騙子!”然后就“哇哇哇”的大哭起來,大概是明白了什么,越發(fā)的傷心欲絕了。
海順在一旁各種開導(dǎo)都沒有效果,最后東方玄雅因為哭的太狠氣絕昏了過去,可把在場的人嚇個半死,匆忙送回行宮找了大夫,花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海順老淚嘩啦的說:“陛下,你可嚇?biāo)览吓?!?p> 但是東方玄雅沒有開口說話,睜開眼也只是徒然的盯著上方的空氣,一旁的楊云立即讓大夫診治療。大夫是南方醫(yī)館頗有名氣之人,可是他給東方玄雅聽脈、切脈、看脈,忙活了一通也沒查出癥狀,惶恐的跪在地上搖頭。
海公公讓小太監(jiān)送大夫離開,又遣退了宮女才問楊云:“楊將軍,靖容姑姑去了何處?前日陛下去了皇陵,可是靖容姑姑并不在皇陵,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楊云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姑姑的去向老夫也不知!只是臨行前囑咐我等好好操辦三日之后的登基大典!”
說完,楊云就對東方玄雅行了告退之禮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