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通往江西平湖鎮(zhèn)的官道上,一支長長的隊伍正在行進(jìn),馬匹嘶鳴,灰塵彌漫。
在長長的隊伍中,有人騎馬,有人步行,還有拉著箱子的馬車,一行人風(fēng)塵仆仆,疲倦明顯寫在臉上,這些人正是遠(yuǎn)道而來的長風(fēng)鏢局人眾。
顧長風(fēng)騎著馬,在拉著箱子的馬車旁邊,雖然滿臉疲倦,但是他的臉上仍然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經(jīng)過半個月的風(fēng)餐露宿,行程過了大半,一路上平安無事,自己一直以來的擔(dān)心事實證明都是多余的。
顧長風(fēng)右手握著馬鞭,向前一指,呵呵笑道;‘’老弟,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平湖鎮(zhèn),我們就歇息一晚,好好的吃一頓,這一路上大伙可累壞了?!?p> ‘’嗯,聽你的?!鼽c了點頭,自己騎著馬,又習(xí)慣了這種風(fēng)餐露宿,倒不怎么樣累,可那些步行的趟子手肯定是累壞了。
突然隊伍停了下來,前面?zhèn)鱽砹蓑}動,有人大聲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顧長風(fēng)心里一稟,對覃明說道;‘’老弟,你和吳鏢頭看著箱子,我到前面看看。‘’說著縱馬從官道旁邊向前馳去,到了隊伍的前面,只見兩個男子橫在路中間,腰間插著兩尺來長的判官筆,一個長長的馬臉,一身白袍,一個面相兇惡,一身黑袍。
顧長風(fēng)眉頭一皺,抱了抱拳,道;‘’敢問是黑白無常包氏兄弟嗎?老夫顧長風(fēng),是長風(fēng)鏢局的,初到寶地,有禮數(shù)不周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白袍男子包平西吊死鬼般的眉毛一揚,陰惻惻的說道;‘’顧長風(fēng)?沒聽說過,長風(fēng)鏢局又是什么東西?‘’
這下子激怒了長風(fēng)鏢局眾人,顧長風(fēng)總鏢頭威震江南,長風(fēng)鏢局是大明四大鏢局之一,竟然被這個吊死鬼貶的一無是處,真是豈有此理,紛紛怒喝道;‘’胡說八道,你又是什么東西?‘’‘’你給我們總鏢頭提鞋都不配。‘’
黑袍男子包平南陰惻惻的一笑;‘’你們這幫孫子,一路上敲鑼打鼓,雞飛狗跳的,是大出殯嗎?‘’
祝鏢頭大怒,跳下馬來,拔出長劍,指著黑白無常,喝道;‘’好狗不擋道,你們兩個再不讓開,休怪我手下無情?!?p> 白袍男子包平西哈哈大笑,道;‘’老二,這小子胡吹大氣,你說氣不氣人?‘’
黑袍男子包平南冷笑一聲,身形一晃,迅捷無論的撲上去,噼噼啪啪的在祝鏢頭臉上打了幾個耳光,然后,又無聲無息的退了回去,站住原地冷笑。
長風(fēng)鏢局眾人只看得呆了,黑袍男子快的不可思議,祝鏢頭在鏢局內(nèi)也算高手了,可是此刻卻一敗涂地,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祝鏢頭臉上紅腫,氣得渾身發(fā)抖,想撲上去拼命,卻又不敢,實力差距太大了。
突然一聲嬌咤,一道紅影越眾而出,,挺劍向黑袍男子包平南刺去,包平南怪叫一聲,空手奪白刃,一只大手向長劍抓去,不料對方長劍圈轉(zhuǎn),反削他的手腕,包平南吃了一驚,迅速收回,嘴里嘖嘖嘖有聲,贊道;‘’這小妮子倒有兩下子,這越女劍比那個膿包強(qiáng)多了。‘’
這紅衣少女當(dāng)然就是顧小煙,她見祝鏢頭受辱,當(dāng)即挺劍而出,唰唰唰連刺幾劍,對方空著雙手,卻連連搶攻,招式怪異,快速無比,只斗了一會,顧小煙的鼻尖就滲出了細(xì)密的汗水。猛地包平南一聲怪叫,顧小煙的長劍脫手飛出,明晃晃的長劍飛向空中。
顧小煙呆在當(dāng)?shù)兀劭粗侥翔铊罟中?,一只大手向她的胸口抓來,顧小煙嚇得魂飛天外,眼里露出恐懼和絕望的神色,就在這危急關(guān)頭,一陣勁急的破空之聲傳來,劍光一閃,包平南大叫一聲,向后急退,他右臂已經(jīng)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顧長風(fēng)高大的身影擋在顧小煙的前面,對黑白無常怒目而視,他手握長劍,威風(fēng)凜凜。顧小煙臉色蒼白,叫了一聲‘’爹爹‘’,就趕緊退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在那里只能添亂。
‘’媽的,這老家伙好狠?!侥弦贿吜R罵咧咧,一邊拔出腰間的判官筆,迅捷無論的攻了上去。
顧長風(fēng)揮劍還擊,叮叮當(dāng)當(dāng)之聲不絕于耳,顧長風(fēng)內(nèi)力深厚,出劍勢大力沉,包平南手臂受傷,不多久就招架不住,急的哇哇大叫,長風(fēng)鏢局眾人見總鏢頭占據(jù)上風(fēng),出了心中一口惡氣,紛紛叫好,彩聲如雷。
‘’老二,你退下?!着勰凶影轿鹘械馈?p> 包平南封開顧長風(fēng)的長劍,飄然后退,大聲喘息,叫道;‘’老大不可大意,這老頭有兩下子?!?p> 包平西哼了一聲,走上兩步,與顧長風(fēng)對面而立,目露兇光,傲然道;‘’你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貨物留下,你們走,第二,貨物留下,你們也留下?!?p> 顧長風(fēng)怒極反笑,道;‘’老夫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像你這般狂妄之徒也見過不少,長風(fēng)鏢局如今還是好好的?!?p> ‘’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就成全你?!轿餮劾餁C(jī)大盛,縱身向前,判官筆閃電般刺出。
顧長風(fēng)虎目大張,揮劍還擊,他的劍法大開大合,勢大力沉,而包平西身法奇詭,像幽靈一般飄忽不定,圍繞著顧長風(fēng),東一筆,西一筆,兩人斗了個旗鼓相當(dāng)。
其時太陽已經(jīng)下山,暮色蒼茫,顧小煙緊張的看著兩人打斗,緊緊的握著拳頭,一時咬牙切齒,一時又暗呼可惜。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覃明站在了顧小煙的身邊,而顧小煙渾然不知。
猛地里顧長風(fēng)大喝一聲,好像晴天霹靂,一道劍光閃過,包平西的判官筆被斬做兩截,包平西向后躍開,臉色大變,遲疑著要不要再打。
顧長風(fēng)長劍指地,臉上不怒自威,冷冷的看著包平西,一言不發(fā)。長風(fēng)鏢局見總鏢頭威風(fēng)凜凜,只看得熱血沸騰,一時間竟然忘了喝彩。
黑白無常不知道顧長風(fēng)竟然有如此神威,雖然再打下去勝負(fù)難料,但是此刻銳氣已失,再纏下去不是明智之舉。包平西沉默了一會,道;‘’閣下老當(dāng)益壯,實在是可喜可賀,今天就到這里,明天再來領(lǐng)教,告辭。‘’
‘’且慢。‘’覃明越眾而出,笑瞇瞇的說道;‘’兩位惡心了我們這么久,說走就走,這不合規(guī)矩。‘’
長風(fēng)鏢局眾人恨不得黑白無??禳c走,而覃明此時節(jié)外生枝,大家手里都捏了一把汗。
‘’你是誰?‘’包平南怒道。
覃明施施然走了過去,邪邪一笑,道;‘’看清楚了嗎?‘’
黑白無常突然瞳孔收縮,齊聲道;‘’原來是你。‘’
覃明哈哈大笑,道;‘’認(rèn)得我就好,你們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留下你們身上一點物件,第二,假無常變真無常?!?p> 黑白無常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包平西手一翻,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咬了咬牙,輕輕一劃,左手小指,無名指被切了下來,頓時鮮血噴了出來,包平西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忍住痛,對覃明道;‘’可以了么?‘’
覃明點了點頭,突然對包平南說道;‘’哎,手指已經(jīng)有了,你要留點別的?!?p> 包平南一呆,他本來確實想效法白無常,切兩根手指的,可是覃明既然如此說了,他只能切別的東西了,想了想,牙一咬,刀光一閃,他的左耳被切了下來,鮮血涌出,只痛的他死去活來,眼巴巴的看著覃明。
覃明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們滾蛋吧。‘’
黑白無常如獲大赫,一秒鐘都不敢停留,攸忽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風(fēng)鏢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兩個窮兇極惡之人居然在覃明眼前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綿羊,實在是不可思議,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大家看向覃明的目光之中,不知道是敬佩還是敬畏。
天上飛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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