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疏影聞言睜開雙眼,從司寶閣放珠子的柜子上跳下來,眼里閃著精光,“快快快!不能讓美人久等!”
楓一原形為何羅,一首而十身,修的道家,還算有些修為,已入金丹境界,道行是不高,但是一手彎刀超凡入圣。婆竭羅龍王去往北海時半路救下他來,楓一已經奄奄一息,便被帶回龍宮來。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傷好剛能下床,疏影便出生了,婆竭羅轉念一想,龍宮里養(yǎng)疏影一個吃閑飯的就夠了,楓一傷剛好得七七八八,便做起了疏影全職保姆。
楓一將對婆竭羅的感恩之情悉數報答給那條小銀龍,于是從疏影記事起,楓一比那糟龍頭子對她更好,疏影管楓一叫叔。
至于攸寧,疏影在完成第二個心愿中,首先確定的候選對象便是攸寧,攸寧為鮫人族的寶貝,四海之內第一美人,現下五百歲,天資甚佳,絲樂更是一絕,修的道術,剛至元嬰境。
至于有多美,龍母吩咐攸寧來教疏影樂理時,整個龍宮當閑差的,不當差的將前庭圍了個水泄不通,只為一睹鮫人族美人的芳容,至于當著緊要差的都在等著去觀望的人回來給他們將攸寧美人又多美。
隔著魚山魚海,前庭中的攸寧梳的凌云髻,一雙秀目澈似秋水,嬌靨白如凝脂,一襲煙羅紫的繡游鱗紗衣掩體,通身若有淡淡光華,只是穿著得體,并未仔細打扮,居然已有這般姿色,頓時這華麗的龍宮都失了些顏色。
一向和平得百年沒有大事的龍宮,差點發(fā)生了踩踏事件。
婆竭羅知道此事后,居然派了龍兵來維持秩序。
而坐在前庭爬在箜篌上的疏影則全無形象的咽了咽口水,這鮫人族為婆竭羅麾下,正好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美人啊,你可要等著我長大。”
攸寧看著疏影三尺高的五短身材,掩面輕笑,“小殿下,我的箜篌已經被你的口水沾濕了?!?p> 疏影聞言,訕訕尬笑,這箜篌是攸寧自個帶來的,也不知說什么道歉好,接過楓一早已經準備好的手帕子,一邊仔細擦著箜篌,一邊對著攸寧傻笑。
有此等美人相伴,龍女疏影卻在十日后遇到了獨善其身路上的第一道坎。
倒不是因為她學不會,而是疏影的五短身材彈架比和她一般高的箜篌著實吃力。倒不像是她彈箜篌,倒像是箜篌架著個女娃。
終于,疏影在美人的激勵下,憤然學到手胳膊快酸廢到拿不起筷子時,疏影終于要求換了個樂器。
至于換什么樂器,她學了十日,就想了十日,小手板往珊瑚桌上一拍,抬著下巴,“換笛子!楓一叔,你覺得怎么樣?”
楓一在一旁斜靠著墻角,反正他對音律一竅不通,只管由著疏影去,“甚佳甚佳。”
倒不是疏影有多深思熟慮后才做下的選擇,而是她自從知道母后又把寶貝笛子后,就開始算計著如何連哄帶騙的將笛子弄到手,作為她積累寶物偉大路途中的一大里程碑。
?。ǘ?p> 而疏影除了在婆竭羅龍王眼里完全不討喜之外,龍宮內見誰都是吃香的。比如楓一,雖說叫他一聲叔,實際上兩人早已混成了兄弟加閨蜜。
這與楓一自帶的一股俠士氣逃不了干系,作為疏影奶爸一般存在的楓一,對疏影的性格產生了無比深遠的影響。
說楓一自帶一股俠士氣自然不是僅僅靠著他的一襲黑袍,時不時還在外頭批個黑斗篷的裝束。雖說這種裝束在疏影看來,簡直自帶了一股悶騷的中二氣息。但在龍侍看來,再配上楓一還算英俊的臉,足以讓那她們那群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姑娘看著看著紅了臉,然后暗自幻想著跟楓一行走洪荒。
除去楓一外,疏影自然而然地和她的樂師攸寧混成了忘年之交的閨蜜。
在疏影看來,像攸寧這樣絕世僅有的姑娘,就算不能娶來當妻妾,留著當朋友也是絕好不過的,就算不沖著看她兩眼就心情舒坦,也沖著她的歌喉和一手箜篌。留在身邊時不時唱個曲什么的,妙哉,妙哉。
自然而然,疏影向來是個擅長于討喜的人,十天內,一副勤奮卓絕認真的樣子完全折服了攸寧。
攸寧看著恨不得將自個都貼在箜篌上,以若求知若渴的眼神看著她,學到嘴角帶口水都渾然不知的龍女殿下暗嘆道,果真是七歲修成人身的龍女,這等勤奮她自然是學不來的。
再看著她拿著手帕認認真真擦著箜篌的樣子,攸寧覺得,龍女殿下也是愛箜篌如生命一般的。
于是在疏影跟攸寧暫時提不學箜篌要學笛子時,攸寧頓了頓,然后立馬爽快的答應了。
原來龍女殿下也和她一樣,追求萬般技藝集一身,做四海內的才女,攸寧瞬間感覺遇到了靈魂的知己,對著才及她半身高的疏影投以無比欽佩和精神上遇到共鳴一般的眼神。
而疏影則是抬頭看著眼前對她目送秋波的攸寧,骨子里一陣酥麻。她若是個男兒身該有多好。欸!
于是乎,疏影在跟攸寧學了幾個月笛子后,已然是爐火純青。
疏影從前庭出來后,轉身帶著楓一去了司寶閣,挑了兩個最最圓潤且大小合適的珠子,楓一仔細裝好。
楓一帶著珠子跟著疏影去龍母的寢宮,要說這疏影的父王究竟有多寵龍母,但看這龍殿便知道了。此處為龍宮最最豪奢之處。就連門窗都是用的極品紅珊瑚,掛的紗幔都悉數全是鮫絹。
疏影現下有些理解為何她的母后沒有接受族長之位,反而為那個糟龍頭子的龍妻了。的確是享福得很,疏影再看看自己的寢殿,心中要與那個糟龍頭子一嗆到底的決心愈發(fā)艱巨。
進了龍宮疏影便見她的母后立于青紗?;\間。
龍母南枝正在宮殿中央,年紀已然不輕,風姿縱然不減年少,如雪肌膚上,一雙眸子湛藍如湖,明亮沉靜,容清貌秀。正拿著一把骨刀刻著大堂中央的一尊金像,宛若世間最忠貞的信徒,將周遭的每一寸空氣都襯托得多了俗世煙塵味。
話說這疏影最與她母后相像之處便是那眼睛,疏影遺傳了南枝的一雙藍眸,藍眸中自帶一方天地,天地中自成一片海域。藍眸與常人不同,但奇怪的是,在這母女身上,帶不出一點妖異的味道。
疏影走進去,來時龍侍是早早通報過的,疏影帶著楓一行禮,“孩兒見過母后。”
龍母將刻刀往佛像旁的桌案上一放,轉身笑看著疏影,“快快起來,今日課業(yè)全部習完了嗎?這么早就來看我?”
疏影起身,“自然是全部習完了才來拜見母后,龍兒來給母后送點小玩意?!?p> 說罷,楓一很自覺的將裝著兩顆珠子的俸給龍母。其實,龍母什么樣的珠子沒見過,想要什么自然是有什么,疏影自然也知道,但是,好歹是自個找的,她知道她母后拿著開心。疏影也依靠這種無比無腦的手段從龍母那里順手改善生活條件,且屢試不爽。
龍母自然是收下,腦海里飛速運轉想著這女兒又看上了什么東西。
見龍母收下。疏影坐直了身板,略微咳了咳嗓子,“母后,最近孩兒在跟攸寧樂師學樂,母后猜孩兒學的什么?”
龍母看著眼前眼睛冒著精光的疏影,一秒洞察了她的心思,但還是低笑著,“哦?學得什么?”
“笛子,我聽說母后年少時便是吹得一首好笛,因此而俘獲了那個糟...額.....父王的芳心。所以孩兒轉念一想,自然是要女承母業(yè),并且將其發(fā)揚光大,母后,你可不知,我日日練習,嘴都撅得合不攏,一根筋扯得就差臉都抽了,手指頭也是?!?p> 疏影說罷還皺緊了眉頭無比哀痛的將手往龍母面前塞去,其不要臉的程度在她小小的身軀上,無比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熊孩子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