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之后,防風逸便立刻以身體不適為由將蜀召到自己書房之中。
防風逸見蜀并沒有化出原型,也沒有像往日一般毫不客氣直接躺坐在他的師椅之上不由得眉梢微挑。
玉塵則直言不諱,“我不是巫支祁,是他的手下,還算能代替于他,公子直言即可。”
防風逸心存顧忌,為玉塵倒上一杯茶,并未開口。
玉塵毫不在意,端起茶輕抿一口,面無表情,繼續(xù)說道,“防風族不同于大荒其它氏族,族長之位必須由舜帝親封,可是舜帝卻遲遲沒有下詔,雖說可能是因為涂山氏于軒轅氏大婚,一時間遺忘了,但是舜帝手下這么多謀臣,不可能人人都忘了,想必公子已經(jīng)派歸屬自己的臣子上了言,但是舜帝依舊遲遲沒有反應(yīng)。”
防風逸聽完終于打消了心中的顧忌,開口道,“我正是為此事,既然說是要扶持我,那你們打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既然于禮行不通,但禮是從神意而來,那創(chuàng)造兩個神跡便可,此事簡單。”
防風逸忍不住皺眉,“此法未免太過拙劣,強行用法術(shù),是個修者都能看出來?!?p> 玉塵抬眼,“誰說只能用法術(shù)創(chuàng)造神跡,還有,既然軒轅氏依舊迎娶涂山之女,但念云帝姬依舊未曾婚嫁,既然判言帝姬為王后,現(xiàn)在也只有兩個可能,其一,軒轅氏再娶了念云帝姬,直登帝位,其二,你娶,但是照舜帝現(xiàn)在的所動,是不會將帝姬配于你的,何況帝姬閉關(guān)已經(jīng)十年,看樣子,帝姬一心只想求道,不在意這些紛爭,變數(shù)還很大?!?p> “念云的確不想?yún)⑴c進這些紛爭中來,可是.........我必須參與進來?!?p> 玉塵對防風逸的心思了如指掌,自然知道防風逸什么心思,“公子,我想知道,先族長于你說了什么?可有留下什么可用之人,物,或者其它?”
防風逸一提此事便是氣惱,他自然不會告訴眼前之人,他父親告訴他的是退出帝王之爭,保防風族安危,防風逸面色不改,“未曾?!?p> 玉塵微微皺眉,思慮良久,緩緩起身,“那今日之談先到此處,至于繼任之事,最近會幫你處理好,還請未來的防風族族長,不要忘了與我家門主的約定?!?p> 說完玉塵便行禮推門而去,防風逸還來不及多說,玉塵已經(jīng)消失。
夜已深,帝都還沉浸在一片喜氣之中。
幾百年來,玉塵法術(shù)并未有多精湛,甚至說,他道修不足,攬云門之中他雖為一方之師,但也只是掛的虛職,收來的弟子多數(shù)是交給虎君和黑蛇兩人。
但是作為九尾狐族,玉塵藏匿和追蹤的本事是一流的,他幫助巫支祁創(chuàng)立攬云門之后,又在人界之中創(chuàng)立詭月殿。
隸屬于巫支祁門下,可是也是他在全權(quán)管理。
玉塵獨身一人走在帝都的街巷之中,一路兩側(cè),皆掛滿了迎娶他長姐的紅帛,此日沒有宵禁,道上不時還有幾人走過。
繁華而又寂寥。
玉塵不禁想著,如果,當時涂山族長,他的親生父親,沒有因為顧忌家族的臉面對他和他的母親痛下殺手,此刻,攬云門,詭月殿,這兩個在大荒之中赫赫有名的門派,便是屬于涂山氏的,只要他想,青丘國成為與軒轅國一般強大的帝國,并非沒有可能。
便不再需要嫁女來維系堂堂神族的地位。
玉塵想著轉(zhuǎn)過另一方街巷中,從暗中出來一個身影,玉塵抬眼,認出來者,“你總算還記得你是我的侍衛(wèi)?!?p> 盧陰籠著灰袍,一雙異樣的雙眸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之中,“難得有殿主傷神的時候,不知有沒有人夸過殿主傷心之時也美若謫仙,叫人憐惜?!?p> 玉塵鼻哼一聲,“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廬陰立刻作懼狀,彎腰行禮,“在下認錯,求殿主寬慰?!?p> “我未曾看到一分認錯的樣子,罷了,去幫我做件事情?!?p> 廬陰頷首,“殿主盡管吩咐?!?p> 帝都長巷之中,沒有人注意到巷子盡頭的兩人,兩人私語一陣之后,皆消失在了長巷之中。
幾日過后,大荒之中,國巫雨師突然出關(guān),直稟舜帝,言天北星危耀,大荒之中有尊者被阻吉運,事關(guān)帝國興衰。
北星自然居北,大荒之中居帝都以北的貴人屈指可數(shù),眾臣立刻想到了遲遲沒有即位的防風大公子,紛紛進言請封族長之位。
舜帝當即下令,讓防風逸擇日即位。
萬妖林之中的攬云殿最高峰的一座云殿之中,今個陽光甚好,巫支祁少有的沒有飲酒,隨地躺在一處草地之上,宛若還在濁嶦山之中一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面翻著身旁厚厚一沓搜羅來的消息。
全是關(guān)于鮫人族和起死回生。
而關(guān)于鮫人族的卻只有薄薄的一頁,畢竟四海歸屬南天還與外界隔絕,層層打聽,能打聽到的越來越少,到了鮫人族的層面,更是實在難以打聽。
一頁之上也只有寥寥一句,鮫人族族長與北海龍子訂下婚約。
巫支祁兩眼一咪,“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還說什么最新的消息?!?p> 至于下面的起死回生術(shù),更是一個比一個荒謬。
巫支祁想了想,還是直接找閻王要人來得簡單,但是天庭之規(guī),沒有準許,不可到度朔之山,否則一概處以誅仙之罪。
巫支祁倒也不是怕死,主要是答應(yīng)了防風逸幫他稱帝,一方面顧慮著玉塵一概人,何況去了那迦落,他還不一定能把人要出來。
巫支祁深思良久,待一切塵埃落地,他便去試一試,就算他必死無疑,還是要盡力換個人出來。
最后一張書帛上寫的是最近防風族的變動,巫支祁不由得搖搖頭嘖嘖贊嘆,玉塵果然是狐貍,連國巫雨師都能晃過去。
至于防風族的觀禮,巫支祁將請函隨手一拋,伸了個懶腰,“懶得去,反正我去了也沒什么用,不如全交給阿玉好了,這日子過一天少一天,還不如曬太陽?!?p> 巫支祁話剛畢,一個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我說為何這段日子見不著門主,眾人皆說門主沉迷酒色,就差毀了道行,原來傳聞是假的?!?p> 巫支祁懶懶的翻過身,烈日晃眼的陽光下看清來人是庚辰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