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見王子越向她們所處的位置走來,急忙從向婷落手中奪取一本書,心虛地拿書掩面,生怕他發(fā)現(xiàn)。
他的腳步聲如同催命符一般,“噠噠噠.......”持續(xù)不斷,她的心仿佛懸在嗓子眼了。
等了半盞茶的功夫,腳步聲減緩。
她有些急躁地跺腳,稍稍偏頭,看見剛才過道冷冷清清,已經(jīng)沒了王子越的身影。她呼出了一口氣,把剛才緊張的心情驅(qū)散。
轉(zhuǎn)頭看旁邊,令她驚奇的是,其他兩人正拿著厚重的書本,擺著和她相同的姿勢——坐在長椅上,高蹺二郎腿,厚重書籍檔,以掩飾不安。
三人視線相碰,面面相覷,一陣唏噓。
“你在干嘛?”李桐問道。
“看書?!毕蜴寐浯稹?p> “掩耳盜鈴。”喻錦陽答。
見向婷落和喻錦陽幾乎是異口同聲,讓李桐不由得懷疑他兩的默契程度,竟已如此之深。
她看著兩人,不懷好意地笑著。
向婷落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這李桐就差把“我看透你們”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她湊近李桐,捏著她干瘦的臉頰,嚴(yán)肅道:“別一天到晚齷齪思想,想正事!”
李桐想著,難道還有比撮合他們二人重要的事情嗎?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好像王子的事情更加急迫。
“我們來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向婷落提醒大家,她想找個合適的理由安撫一下自己,中午浪費時間未開始學(xué)習(xí)而傷痕累累的心。
“為了救助王子于危難之際?!崩钔┗卮?。
向婷落輕敲李桐的額頭,想敲醒她腦子里的混亂思想,“笨,你哪只眼睛看見他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了?”
“要弄清為什么他會成績突變,沉迷于動漫,還有大中午他為什么不回家,來到醫(yī)院的燒傷科——其實就是作為他伙伴所擁有的責(zé)任心和好奇心。”喻錦陽提醒。
向婷落很滿意,還是喻錦陽考慮透徹,但這些理由遠(yuǎn)不能說服她停止學(xué)習(xí)的心思。
她不是喻錦陽,時刻具備正義感;她也不是李桐,一天到晚無所事事,也能畢業(yè)后回家繼承億萬資產(chǎn);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很自私的,時刻想著自己處境的人罷了。
她想著要不逃走算了,不在這里繼續(xù)浪費時間。但礙于交通工具,還要和李桐他們再相處一年,還是算了吧。
“我剛才也想到了這個,”李桐摸著酸脹的額頭,氣得臉圓鼓鼓像只松鼠,“被向姐兒敲沒了。”
她繼續(xù)說道:“但主要是我氣不過他今天對我的態(tài)度,不就是一部手機嘛。我下課和他理論來著,說送他一部最新款的蘋果機,他更生氣了,還怒斥我!”
“那是你不懂得投機取巧,偏偏在這個時候往人家傷口上撒鹽?!毕蜴寐渑拇蚶钔┑氖?,像個老媽媽一樣諄諄善誘,“王子他像是沒錢買手機的人嗎?”
“不知道?!崩钔u搖頭。在她的認(rèn)知里,除了她家,在座的各位都應(yīng)該算是窮人。
“要不去看看?”李桐提議,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內(nèi)心仿佛有汗血寶馬急待沖刺。
“走嗎?”向婷落問著身旁的喻錦陽。從剛?cè)脒@家醫(yī)院時,她就感到他有些心不在焉,時時走在她身后,注視著她的后腦勺,不知在想什么。
“都聽你的。”他莞爾一笑,笑容將他的面龐修飾得更加英俊。
向婷落轉(zhuǎn)身,決定暫時不理他,他的笑容有醉人的功效,容易讓人臉紅。
她向前一步,拉住李桐的手,“走吧?!?p> ......
病房門口。
只見三人如同疊羅漢一樣,緊挨著,前面的蹲下,后面依次站起一點,從前往后,腦袋層層,排成一列。
“你看得見嗎?”率先說話的是向婷落。
“當(dāng)然!”李桐吹噓著,“我可是一點五的視力?!?p> “那你看見了什么?”向婷落問,“我眼睛不行,近視了。”
“一片白墻。”李桐尷尬得笑了笑,她問隊伍最后的喻錦陽,他從進(jìn)來開始就沉默寡言,莫不是沉默是金?
“咱們是不是被熱氣熏暈了,咋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她繼續(xù)問。
“笨,門口這塊玻璃把你的視線受限,你只能看見與這玻璃平行的食物,很顯然,病房里的床在轉(zhuǎn)角處。”向婷落解釋李桐的疑慮。
“那豈不是王子還在病房里面,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我們跟蹤他怎么辦?他會不會用眼神殺死我?”李桐很焦急,現(xiàn)在腦海中滿是下課時王子越對她發(fā)怒的神情。
“你不是剛才還在粉店和他碰面了嗎?”向婷落察覺李桐前后說話的矛盾,問她。
“我.......”她有些卡殼,一張臉憋得通紅,她挺頓了一會兒,整理好措詞,“我那是說說而已,以我的膽量,怎敢去惹發(fā)火的王子呢?”
“說得也是?!钡蜴寐溥€是發(fā)現(xiàn)不對勁,“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在燒傷科?”
“向姐兒,你可知有時有錢可以處理很多破事的,比如說這個!”李桐挑著眉,得意道。
這時,病房內(nèi)傳來玻璃打碎的聲音。
就在向婷落遲疑在要不要進(jìn)去時,喻錦陽猛地推開門大步前進(jìn)。
他還是這樣,義不容辭地對待事物,向婷落嘆氣。既然有人帶頭,她也就不畏畏縮縮了,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地向前進(jìn)。
病房里窗簾拉緊,白熾燈亮著。
可以看見病床上,坐著一個面目全非的人。她的面部纏滿了繃帶,露出一部分面疙瘩般的蒼老發(fā)黃皮膚,兩只眼睛上附著著蒼灰色的瞳孔,渾身散發(fā)一股燒焦的余味。
“是子越嗎?”她的聲音是沙啞渾濁的,透著蒼涼與孤寂之感。
向婷落聽著她的聲音,聽不出說話人的性別。
僅憑著病床前的病牌上“王子倩”這個名字,她判斷,坐在床上的人是位女生,和王子越的名字如此相近,應(yīng)該是他的家屬。
她正準(zhǔn)備回話,不知是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打斷了她。她回頭,看見喻錦陽用著焦急的眼神示意她看向門外。
此時,王子越扶著門,氣喘吁吁,面紅耳赤地怒視著病房里的三人,但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和喘息,溫柔地回答病床上那人的問題。
“姐姐,抱歉,剛才有些急事,出去了一下?!?p> “沒關(guān)系?!彼牧伺拇采先熳涌沼嗟牡胤?,“坐著吧,給我講講今天又有什么故事發(fā)生?!?p> “好的,稍等一下,我上個廁所?!?p> 王子越輕聲向前,推搡眾人往門口走去,并用細(xì)小如蚊子般的聲音警告他們:“別說話,給我出去,別讓我發(fā)火!”
地膚
又是單機碼字的一天,每天都為自己加油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