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布的價值是很高的!
不過,布匹作為抽象價值不高的商品,高價值自然也就意味著高工耗、高時耗。平均一個月只能織一匹的效率,確實讓女人們在“一夫挾五口,治田百畝”的男人們面前硬氣不起來。
但是!所以又要說但是!
現(xiàn)在有了紡線車,那就不一樣了呀!咱現(xiàn)在紡起線來快的飛起!限制咱們織布速度的麻線不足的問題,自今日起便不復(fù)存在了呀!
咱們女人有力量!嘿!咱們女人有力量!
有了紡線車,一天輕輕松松十錠線!一個月兩匹布指日可待!
若是再能有個什么什么車,一天輕輕松松十匹布的話,那咱們以后過日子哪里還需要看那群臭老爺們的臉色!
管你治田百不百畝,老娘織布一個月?lián)Q來的糧,比你起早貪黑干一年收的糧都多!別墨跡,趕緊給老娘端洗腳水去!慢一步老娘就不養(yǎng)你了,你信不信!?
“唉,他嬸兒,你說……真有那種一天能織十匹布的好東西嗎?”
“嘿。咱不知道,咱也不敢說。反正……以前我一天只能攆一錠線,昨晚我紡了八錠線。嘿嘿……”
“嗨,這有什么不敢說的?!沒看今天一大早,張家那群狗東西都去西山了嗎?要我說啊,那好東西肯定就在西山哪塊石頭上刻著呢!”
“嘿嘿,她嫂子,這你可就說錯了。那可是一天能紡十匹布的好東西啊!若那好東西真在西山石頭上刻著,你覺得張狗剩那龜孫兒會大白天帶這么多人上山?真不怕讓人看見?”
“汪汪汪……”
“唉,齊家妹子是個有心的,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我跟你們講啊,村子里那群后生仔兒這會兒都趁著張狗剩不在家,跑他家去幫忙打掃院子去了……”
“呵!打掃院子……這群小犢子可真夠蔫兒壞的!”
“嘿嘿,大白天的去幫忙打掃院子,這哪里蔫兒壞了?今天晚上啊……哼哼,你們等著瞧吧!蔫兒壞的人可不少呢!”
時值農(nóng)忙,本應(yīng)在田里趕農(nóng)時種稷米的鳳凰村村民,這會兒卻全都窩在村子里,搜山、劈麻、聊天、幫人打掃院子……
“這都是你造的孽?。∵鲉??!毙“卓粗h處一邊抹淚,一邊低頭挖野菜的管小妹,默默吐槽道。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大伯母便帶著大伯和堂哥回娘家了。
看得出來,昨天發(fā)生的事情,著實讓管家眾人受了很大打擊。且相較而言,這其中受打擊最大的,無疑便是管小妹了。
昨天回來之后,管小妹連飯都沒吃便偷偷躲回房間去了。待到管梨花收拾停當,回屋上床的時候,管小妹已經(jīng)把草席哭濕大半了。
“哈啊……簡直了!”管梨花頂著倆熊貓眼,沮喪道,“這都勸了一個晚上了,還是哭。不吃不喝還哭個沒完,她這是準備活活把自己哭死嗎?”
“喵嗚,昨天那事畢竟是因她而起嘛,小姑娘心里會有負罪感是很正常的?!毙“渍f道,“喵嗚,過兩天就好了。”
“唉,造孽啊……”管梨花無奈道。
既然已經(jīng)勸了整整一晚上,卻依舊未能勸住管小妹的眼淚,那管梨花也只得暫時放棄繼續(xù)勸她的打算了。
畢竟,管梨花和小白很忙,尤其是被張寅昨天這么一鬧之后,他們就更忙了,所以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去照顧管小妹的情緒。
什么?忙什么?
呃,忙著殺兔子唄!
老實說,像昨天那種腌臜氣,管梨花真的是夠夠的了!
要不是小白攔著,她早就懶得用兔子試藥了——讓小白抓瞎那些王八蛋的眼睛,然后捆起來,一人一碗湯藥灌下去——恩,世界如此美好,而我卻如此暴躁,這樣挺好,挺好。
當然,沒有太多時間去照顧管小妹的情緒,并不代表管梨花不關(guān)心管小妹。事實上,管梨花早已將管小妹當成她心目中真正的親人了。
白天忙了一天的管梨花,晚上一回到家,便拖著疲憊的身體跑去跟管小妹說她今天聽來的趣事,想要逗管小妹開心。
“小姑,你聽說了嗎?張寅那王八蛋今天被人給打了!”
“……”
“打他的人是他同族的一個堂哥。聽說他們今天在西山搜山的時候,倆人同時發(fā)現(xiàn)了一塊長的很奇怪的石頭,兩人都想把那塊石頭據(jù)為己有,于是為了搶那塊石頭,倆人就打起來了!你是不知道啊,好家伙!那打的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啊!人頭都打出狗腦子來了!”
“……”
“小姑,我還聽說張寅家偏房的房梁被一群年輕小伙子給拆了,整個偏房生生塌了一半,而且還差點兒沒把他老娘給砸死在床上!”
“……”
“還有還有,那群去幫張寅家打掃院子的年輕人你知道吧?就是拆房梁砸他老娘的那群人。里面有人手腳不干凈,趁亂偷了張寅家一匹布。”
“……”
“哈哈哈哈!那王八蛋這會兒正帶人挨家挨戶的搜呢!也不想想,人家既然敢偷,就肯定不怕他找,怎么可能被他找到?!哈哈哈哈……哈,哈,呃……”
“……”
“好吧……小姑,你至于嗎?不就是倆紡線車嗎?又不是什么貴重物什,沒了就沒了,大不了咱們再做兩個就是了。你至于……行行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行了吧?!”
“嗚嗚嗚嗚……”
“哎呀求你別哭了行不行?你都哭了一天一夜了!再哭下去非得把眼睛哭瞎不可!要真是把眼睛哭瞎了,到時候看你怎么嫁人!”
“嗚嗚嗚嗚……”
“……嗚嗚嗚……”
第二天早上,管梨花看著床上雙眼猩紅,臉色蠟黃的管小妹,覺得自己腦仁兒直跳。
梆梆梆!
剛從外面回來的小白,一進門便看到管梨花臉色不太好,于是趕緊關(guān)心道:“怎么了喵?”
“腦瓜疼!”
“喵嗚……”小白瞄了床上的管小妹一眼,立刻便猜到管梨花為什么腦瓜疼了,“放心,外面的好戲已經(jīng)開場了,喵嗚,她頂多再哭今天一天?!?p> “這么快?”管梨花聞言精神一震,大喜道。
“其實天不亮就已經(jīng)開場了,這會兒正演到精彩的地方。喵嗚,那群白癡拿到東西之后得意忘形,離開的時候驚動了張寅家的狗,然后被驚醒的張寅牽著狗追了整整一個時辰!”小白笑道。
“那……人呢?沒被追到吧?”管梨花皺眉問道。
“沒有,喵嗚,那些人蠻有經(jīng)驗的,防備發(fā)現(xiàn)便分開跑,而且全都繞著村外那條河來回跑。沒兩三個來回,身上的氣味便被河水給沖淡了,狗根本聞不到他們。天又黑,人看不到,自然也就跟丟了?!毙“桌^續(xù)笑道,“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上山采石頭去了喵。”
“很好!哈哈?!?p> 大喜之下,管梨花輕拍管小妹的肩膀,將裝睡的管小妹叫起來,大聲說道:“起來啦小姑,今天得趕緊做飯才行,晚了就吃不下了!”
說完,不待管小妹拒絕,便拼命拉她起床。
未幾,管家所有人都被管梨花叫了起來,并在她的催促下開始做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