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剛過,天空就已經(jīng)大黑,連日的雨水,讓每個角落都異常的寒冷。
“萬事小心!”池月囑咐著出門的糖果,望著遠(yuǎn)處的亮光,聽著喧鬧的聲音,池月一時竟覺得有些對不住它,明明是自己的事,卻一次次讓它為自己冒險,它明明是那般的膽小怕事。
糖果如同往常一樣,運用隱身術(shù),偷偷潛入,避開眼前那軍官同樂的熱鬧場景,緩緩飛到一處巷口,腦海里一次次的出現(xiàn)風(fēng)兒那張畫像上人物的樣子,并機警的記下周圍的路況,布置。
不知從哪突然傳來一股血腥味,憑著靈敏的嗅覺,糖果闖入了一處黑乎乎的廂房,里面陰森恐怖,一種莫名的冷,穿進骨髓。
正當(dāng)糖果想要離開的時候,里面?zhèn)鱽硪魂嚬眵劝愕穆曇簟?p> “李將軍的兒子就是不一樣,果然比普通人更有骨氣!”審問的人,拿起一旁被燒得通紅的鐵板,在李君賢面前比劃著,那樣子,得意極了。
“說不說?”那人拿著鐵板威脅著已經(jīng)被打得千瘡百孔,并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柱子上,容不得半分掙扎的李君賢。
“我無話可說?!崩罹t,眼眸半睜,虛弱的應(yīng)了一聲。潔白的里衣,此刻正綻放著朵朵鮮紅的花蕾。
“好,那就試試,到底是你厲害還是我手中的鐵板厲害。”說著便將那通紅滾燙的鐵板生生烙在了李君賢早已血肉模糊的胸膛上。
剎時間,濃煙滾滾,一聲痛苦的哀嚎響起,“啊~~~·~~·”,李君賢當(dāng)場暈了過去。
“這樣審下去,怕是會出人命?!鄙砗蟮男P頗為同情的看著昏迷的李君賢。
“怎么,你可憐他?”審問人,惡狠狠的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小廝。
“小人不敢?!?p> “哼!”審問人將鐵板直接扔在炭火上,便甩門而去。
“這是做了什么孽啊!”那小廝不忍看下去,隨著那人也離開了。
“李君賢,不就是李風(fēng)的爹爹嗎?”糖果煽動這翅膀,在李君賢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此刻他散亂的頭發(fā)完全擋住了低垂的臉。
糖果想要確認(rèn)他的身份和樣子,不得不左右盤旋,看清他的模樣。
實在沒法,它只好動用兩根觸須,將他所有散亂的頭發(fā)都往后挪了挪,仔細(xì)一瞧,正是要找的人。
“咚,咚,咚~~·~·~”正當(dāng)它想要轉(zhuǎn)身離去時,外面?zhèn)鱽韼茁暻宕嗟哪_步聲。
糖果趕緊隱身,并躲藏在角落。
“他還沒招?”丁沖帶著一位法師走了進來,剛才得意洋洋的審問人,此刻緊跟其后,彎著腰,低著頭,像極了一個合格的走狗。
“是。”審問人,弱弱的回復(fù)。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了,拖出去,以延誤軍機處置。”丁沖隨著法師的步伐,緊跟其上,惱怒的說完這兩句話,揮揮衣袖,完全不理會身后人的咆哮,求饒。
“法師,可有辦法,讓這人開口?!狈◣熕坪趿?xí)慣了這充滿血腥味和鐵銹味的地方,一如平時一樣,來到李君賢周圍。
“李將軍之子,果然與眾不同,是個極好的鍛造之才?!狈◣熀苁菨M意的看著這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男子。
“法師,這是何意?”雖看不到法師是何表情,光是這詭異的生意,就讓在戰(zhàn)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丁沖,有些惶恐不安。
法師轉(zhuǎn)身,那黑黝黝,刻著奇異花紋的面具,在此刻,更是讓這里的氛圍變得更加駭人。
“此人我有用,以后,這里,便不許任何人進來?!?p> “那之前的縱火案~~·~~·~~”丁沖本想拒絕,一抬頭,就瞧見那一雙狠戾眼神,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若法師喜歡,沖當(dāng)無二言。”
“那就好?!?p> 丁沖心中有些不服,若此人不是主人派下來的,他又何必如此畢恭畢敬,怕是早就將這個小小的法師就地正法了,又豈能容他在這里指手劃腳,一再的挑釁他的威嚴(yán)。
“你在想什么?”法師走到丁沖面前,語氣有些不悅。
“沒,沒,沒想什么?!?p> 法師未再言語,將胳膊出的黑白佛塵直接別在腰間,拿起此刻正胡亂擺動的羅盤,仔細(xì)端詳。
“出來吧,不知是哪位仙者?!狈◣煶枪啬涑鲎邅?,語氣雖大大方方的友好,眼神中,卻全然一副殺人滅口的狠毒。
糖果藏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想跑,沒門?!狈◣熕餍圆辉傺b作友好,將狠毒的樣子全然露出。
“法師,你這是?”看著他與空氣對話,丁沖仿佛再看小丑一般。
“不想死,就別說話。”丁沖原本是不信的,但見法師手中凝聚了一團紫黑色的靈力,朝著角落打去。
糖果就直接暴露了。
“這~~·~··~~·”,突然看見這么個異類,丁沖也顧不得那所謂的將軍威嚴(yán),只得躲在法師身后,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面見閻王了。
“哪里來的小妖,看我不收了你?!狈◣煋]舞著佛塵,直逼而來,一道道紫黑色的靈力分散在四周,原本安靜躺在桌案上的刀具,鐵板紛紛朝糖果襲來。
好在糖果雖靈力不足,但是動作相當(dāng)敏捷,未有一絲傷口。
正當(dāng)慶幸躲過刀具,那團紫黑色的靈力就直沖而來,如此危急時刻,糖果只好使用靈力,遁地離去,但依舊傷得極重。
“算你跑得快,下次就沒有這么幸運了?!狈◣熓掌鸱饓m,上前幾步想要捉住它,但已經(jīng)瞧不到半分身影了。
“法師,剛才那是?”丁沖故作鎮(zhèn)靜的上前問道,完全忘了剛才他是如何躲在角落里發(fā)抖的。
“莫要多問?!?p> “是,不問了,不問了?!?p> “此人~~~~·~·”法師話還未說完,就被丁沖想要急于示好的話語給打斷了。
“這人就交由法師處置,我會派人將這里好生看管起來?!倍_迫不及待,生怕得罪了他。
“算你識相?!?p> “剛才那小妖,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法師心中猜測。
“主人,主人,主~~~~~~~”此刻半邊身子都已經(jīng)被石化的糖果,癱坐在門,外艱難的從喉嚨里發(fā)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原就無半點睡意的池月,聽見響動,立即將門打開。
“糖果?你這是怎么了?誰傷的你?”池月慌亂的關(guān)了門,將糖果抱在懷中,一時竟不知如何施救。
“主人~~·~救我”,說完這一句,糖果的嘴角漸漸都被石化了。
“這,這怎么辦???”池月就這樣看著石化的面積越來越大,根本毫無對策。
“對,這樣肯定行的?!背卦聝H有的也就一身糖果喜愛的血水了。
池月拿起一旁的小刀,將手指割破,忍住疼痛,將血水滴進糖果還未完全石化的嘴里,半晌,依舊毫無起色。
看著糖果即將被完全石化,池月一惱,直接將血水涂滿了糖果全身,漸漸的,池月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整個人,直接倒在了草席上。
“姑姑,姑姑~~·~”第二天一早醒來的風(fēng)兒,看著池月面容煞白,毫無血色,寒心鼻酸的搖晃著迷迷糊糊的池月。
“風(fēng),風(fēng)兒,怎么了?”在風(fēng)兒不停的搖晃和呼喚下,漸漸有了意識。
“姑姑,你不要死,風(fēng)兒不找爹爹了,不找了?!痹S是接受了親人離開的事實,風(fēng)兒已經(jīng)不再有那么深的執(zhí)念。
“姑姑怎么會死呢?只是昨晚太累了?!背卦略陲L(fēng)兒的幫扶下,坐了起來。
池月看了看身旁的糖果,此刻雖留有一絲氣息,但依舊孱弱得很,好在石化已經(jīng)完全退化了。
“姑姑,它還活這嗎?”風(fēng)兒歪著腦袋看著那一動不動的藍(lán)精靈,神色嚴(yán)峻的問。
“當(dāng)然了,它只是太累了。”池月一臉歉意的摸這它毫無活力的觸須。
“定不能讓你再為我冒險了?!背卦螺p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