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guān)在父母家,失去自由身的季夏,整整三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每當(dāng)夜幕降臨時,她合上眼睛,身體和心靈全部放松。
就在剛剛進(jìn)入那甜美的夢鄉(xiāng)那一刻時,云逸那張無恥卑鄙令人厭惡的臉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臉上還總是帶著對自己放肆嘲諷的笑容。
每每出現(xiàn),季夏便怒驚而起,氣的在房間里面將枕頭當(dāng)做云逸,花式爆摔。
當(dāng)憤怒全盤發(fā)泄出,季夏都像一個被掏空身體的瘋子一般,蓬頭垢面的坐在床上大喘粗氣。
我季夏長這么大,就沒這么恥辱過!
雖說在路上不至于橫著走,可誰聽到我的名字還不都得給個幾分薄面?!
要說論家族背景,我季氏和云氏也是不相上下。
要說論個人能力,盛夏不知道要云上強(qiáng)個千百倍!
看看云上那些垃圾藝人,除了會靠臉,還會什么?!
稍微長點(diǎn)眼睛的都不會簽?zāi)切├C花草包!
又怎么能和自己旗下拿過影帝歌后的頂級藝人相比?!
季夏抬起手胡亂的將額前的碎發(fā)撫上頭頂,抿著唇,臉頰氣的鼓鼓的,抬起拳頭重重的錘了下床,發(fā)出一聲悶響。
這簡直是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潑了一盆污水,就算沒什么大事,也快被惡心死了!
這不就是相當(dāng)于云逸明目張膽的在自己的自尊上穿著釘子鞋肆意的踐踏嗎?!
不行,這仇,必報!
等自己重獲自由的那一天,一定要從云逸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不然她以后怎么有臉答應(yīng)別人尊稱自己一聲的夏姐?!
就是這樣,三天夜里不斷的循環(huán)著相同的步驟,每天都要到了凌晨三四點(diǎn)才勉強(qiáng)睡著。
早上九點(diǎn)又被許久不見兒女,為了體現(xiàn)母愛深刻的母親大人給強(qiáng)行喚醒。
只為了讓季夏吃上一口她親手制作的一個不是咸了就淡了的愛心早餐。
面對母親的笑容滿面等待夸獎的模樣,季夏也不忍心說什么,只能敷衍的說句好吃。
今天又是一樣。
不過,今天母親看自己的目光倒是奇怪的很,兩眼放光看的季夏心里發(fā)虛。
她看著母親,眼神有些恐懼:“說!你是我媽,還是狼外婆?怎么眼睛發(fā)綠光?還是……你要進(jìn)化了?”
季夏這一句話,就仿佛是在心情大好的季媽媽身上澆了一大盆冷水,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刻垮掉。
季夏盯著母親的手伸到了桌子下面去,這個動作她在熟悉不過了。
雖說在家里受盡寵愛,但父母對熊孩子的忍耐也是有一定限度的。
母親也有制季夏的獨(dú)一套,那就是將拖鞋作為獨(dú)門武器,像飛鏢一樣甩向季夏。
季夏這個人沒什么太大的毛病,輕微潔癖還是有一點(diǎn)的。
每次拖鞋底砸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都會忍不住暴走。
她瞬間沒脾氣的高舉雙手認(rèn)慫:“行了行了,大早上的正吃飯呢。親媽,別又把您那武器拿出來中傷我了。”
季媽媽像是得逞一般,將手拿了回來。
她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手:“夏夏,我可告訴你,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別破壞我的好心情?!?p> “為了今天,我還特意給你定制了一條裙子,你一會兒就給我乖乖的穿上跟我們出門?!?p> 季夏頭不抬眼不睜的吃完盤子里的剩下的最后一口煎雞蛋,將叉子丟在了桌上,抽出紙巾擦了擦嘴:“不去?!?p> 季父看了一眼準(zhǔn)備離開餐桌的季夏,皺著眉,佯裝嗔怒:“不要胡鬧,今天必須要去?!?p> 季夏推開椅子,一邊起身一邊說著:“說了不去,就不去。”
季媽媽看著季父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對著季父揮了揮手。
隨后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出號碼貼在耳朵上,故意陰陽怪氣的大聲:“季寒啊,夏夏說不去呢,我和你爸也沒有辦法了。哦?你快到了?那夏夏就交給你了?!?p> 她說著,故作為難的翹著蘭花指,用食指將耳邊細(xì)碎的發(fā)絲掖到耳后:“我和你爸說不聽啊,還頂嘴呢,兒子你來好好的管管她?!?p> 原本已經(jīng)快要走出餐廳的季夏,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命運(yùn)的腳腕,不受控制的停下了腳步,背后一涼。
季媽媽將電話輕輕的放在桌上,雙手優(yōu)雅的交疊在腿上。
臉上依然掛著她作為大家族總裁夫人該有的端莊貴婦笑容,靜靜等待著季夏的“回心轉(zhuǎn)意”。
果不其然,季夏轉(zhuǎn)過頭了頭,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母親,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你狠?!?p> 季媽媽歪了歪頭,表情可是無辜的不得了,柔聲說著:“我的女兒,這都是你逼我的,快去梳洗打扮吧,別叫哥哥等遲了?!?p> 季夏坐在梳妝臺前,表情呆滯的仿佛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一般。
任憑著身后的人隨意擺弄著自己的頭發(fā)和臉蛋。
直到一條白色的長裙出現(xiàn)在鏡子里,才讓她的眼珠挪動了兩下。
“拿走?!?p> 面對表情冷漠態(tài)度又決絕的季夏,拎著裙子的下人犯了難:“小姐,這是夫人專門為您定制的,說讓您一定要穿上。”
季夏也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起,看到白色的裙子,心里就會異常的難受,胸口發(fā)悶。
再加上性格的原因,幾乎不會選擇淺色的衣服。
“你告訴我媽,不想讓我穿短褲去,就選個別的顏色的給我。”
在客廳和父親聊天的季寒,今天也穿的格外的正式,一身灰色暗格西裝既有時尚感,又能凸顯他商業(yè)精英的氣場。
閑聊了幾句,就聽到樓梯上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
季寒自然的扭過頭向著樓梯的方向望去。
只見著季夏原本習(xí)慣披散著的紅色卷發(fā),如今半部分被束了起來,半部分披散在肩上,頭頂還別著一個絲綢材料的黑色蝴蝶結(jié)發(fā)卡。
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上鑲嵌著一雙仿若含著水般清澈的桃花眼,眼瞼下淺淺的一條臥蠶,為那美眸染上了幾分笑意。
小巧嬌挺的鼻子,再配上一張飽滿程度合適的微笑唇,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要比平時明艷動人幾分。
這發(fā)型顯得原本凌厲的季夏整個人都溫柔了許多。
再加上平時習(xí)慣化濃妝的季夏,今天卻一改往日的妝容,畫上了大方的淡妝。
顯得整個人清純溫柔又落落大方。
一條黑色的吊帶禮服短裙,襯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透亮。
也正好將她娟秀的香肩和修長筆直的兩條腿凸顯出來。
季寒站起身,看著季夏的裝滿,誠心贊賞到:“夏夏,你今天很漂亮?!?p> 第一次聽到哥哥夸獎的季夏,驚訝的看著今天反常的哥哥。
隨后便有些不高興的撇撇嘴,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去選秀,搞什么名堂?!?p> 云家。
云逸賴在沙發(fā)上,一米八五的個子占滿了整個沙發(fā)不說,還有一截腿掛在沙發(fā)扶手上來回晃悠著。
他一張俊臉上寫滿了不情愿,嘴上吊兒郎當(dāng)?shù)恼f著:“我不去啊,愛去你們?nèi)?,我肯定是不去?!?p> 父親氣的把手邊的紙巾包直接丟向了躺在對面的云逸,大聲怒斥:“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都三十了!你不結(jié)婚你想干什么?!”
“云家就你一個孩子,真想讓云家絕了后?”
一旁的云老爺子聽著兒子訓(xùn)斥孫子。
又看了看頑固不化的孫子仍舊是一臉不正經(jīng)的模樣,無力的靠在沙發(fā)上哼哼著:“哎喲,我這心臟疼啊……”
“我還能不能見到重孫子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啊……”
“我就想見見重孫子,我就想看著我孫子結(jié)婚啊。我奮斗了一輩子啊,到頭來連這點(diǎn)愿望都不能實(shí)現(xiàn)啊……”
云老爺子一邊絮叨著,一邊捂著自己的心口,恨不能聲淚俱下的模樣,看的云逸腦瓜子嗡嗡的。
“每次都是這樣,爺爺你能不能換點(diǎn)新鮮的?”
云母走過來重重的打了一下云逸的肩膀:“你怎么和爺爺說話呢?!趕緊起來!別讓爺爺跟你操心!”
配合著兒媳婦兒的話,云老爺子就開始大力的咳嗽起來,布滿褶皺的臉上也因?yàn)橛昧Φ目人宰兊猛t。
云逸的父母頓時慌成一片,湊到了老爺子身邊:“爸!爸!喝口水吧!爸!您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