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墨靈被喬亞楠收養(yǎng)之后,過了十年。
砰砰砰——
新年的禮花在城市的上空綻放,而在一家私人餐館中,墨靈也迎來了自己的十八歲生日。
“生日快樂,墨靈!”
帶著些許酒氣的祝福在墨靈的耳邊響起,但那聲音讓他覺得如殿堂般獨奏的鋼琴般動人。
轉(zhuǎn)眼看去,穿著紅色高領(lǐng)毛衣的喬亞楠正扯著自己的領(lǐng)口,似乎是想散發(fā)些自己的酒意。
墨靈看了眼對方桌上的空杯,有些無奈地拿起一旁的棉襖向著喬亞楠的身上貼去,同時嘴里說道:“喬姐,別這樣,小心著涼了!”
醉意未散的喬亞楠在墨靈過來的那一刻,雙手直接繞過了對方的脖子,整個身子貼了上去。
喬亞楠呼出的氣帶著濃重的酒精味,一時讓墨靈有些臉紅地咽了下口水。
而見到墨靈臉紅的喬亞楠顯然是沒有放棄捉弄對方的想法,朱唇貼到其耳邊,輕啟,“今天是你的生日,但姐姐窮,沒什么可以送你的?!?p> 說到一半,喬亞楠的雙手隨著她的身子漸漸遠(yuǎn)離了墨靈的脖子,但卻攀上了對方的臉龐。
亮紅色的指甲油和紅紅的臉頰幾乎融在了一起,四目相對。
“但是姐姐我,在街那邊的酒店開個房間的錢,還是有的!”
鼻尖是對方的香水味和酒精的混合,這讓墨靈有些迷了眼,耳中,對方那挑逗的話語,卻如天使帶著上帝的話語降臨般神圣。
“那今晚可能是個不眠之夜呦!”墨靈笑了,但沒有任何放肆,像是在呵護自己的孩子般,貼心地給喬亞楠披上了棉襖,同時也在其臉上留下了自己的想法。
在感受到臉上那觸感的同時,喬亞楠先是驚了一下,但是看著墨靈的雙眼,透過瞳孔,她看到的是自己像個臉紅的小女孩般依偎在墨靈的懷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推開對方,站了起來,背對著對方整了整自己的長發(fā)。
“才多大就熬夜,以后還能行嗎?”
喬亞楠的話聽起來有些責(zé)怪,但在墨靈耳中卻是害羞的表現(xiàn)。
于是,墨靈也站起了身子,右手毫不猶豫地抓起了喬亞楠的左手,捧在手心里,“一個人熬夜是傷身體,但是兩個人熬夜的話,會有新生命吧!”
此言一出,喬亞楠都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神情去面對墨靈,但要說她對墨靈的感情,她也說不上來,只知道她對對方的感情早已不是姐弟之間的親情,而墨靈對她的感情,她也很清楚,但她始終沒有跨過那一線,直到今天。
喬亞楠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墨靈,看著對方那充滿充滿知性與感性的雙眼,柔聲道:“像我這樣的,真的好嗎?”
墨靈搖了搖頭,單膝下跪,將喬亞楠的置于面前,一吻而下,“不,是只有你,我愿用盡生命去愛的!”
“別這樣,快起來,好羞恥的!”
“那,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嗎,我的公主?”
“好啦好啦,你再不起來我就不理你了!”
“那還真是讓人困擾啊!”墨靈笑著站起了身子,雙眼中,喬亞楠的身影從未離去。
在一番玩笑后,兩人牽著手走出了餐館,看著街邊過往的行人,禮花在夜空中照亮了這座城市。
此刻,在喬亞楠的心中,暗自竊喜的同時也想著,或許今年是個好年。
“笑什么呢?”墨靈望著喬亞楠,但眼中的卻是一道越來越強的白光和對方漸弱的身影。
“沒什么,只是……”
“危險!”墨靈大叫著打斷喬亞楠說話的同時,將其往身旁一推。
砰砰砰——
又是一輪禮花在夜空中綻放,絢麗得就如紅花在白光下綻放。
……
有些人,當(dāng)他們的特殊情感到達(dá)一定程度后就會在心里留下裂隙,而為了填補裂隙,他們會無意識地在現(xiàn)實中產(chǎn)生異象。
而心靈治療師則是有意識的控制自己心里的裂隙,借助其力量來幫助那些無意識的人。
所以心靈治療師之間有個禁忌,那就是不能用自己的力量過度干擾現(xiàn)實,比如讓死人復(fù)活之類的……
……
當(dāng)墨靈再次睜開眼睛時,夜空早已退去,冬日的暖陽將自己的新年祝福送給了這座城市。
緩緩站起身,墨靈他看到了在酒店前的路口,喬亞楠拿著花無聲地站在那里。
他對天長嘆一口氣,了解了自己的現(xiàn)狀。
他,死了,為了救喬亞楠而被卡車撞死,但卻沒被異世界轉(zhuǎn)生,反倒是喬亞楠犯了禁忌,讓他活了過來。
“墨靈!”喬亞楠喊了一聲,想要奔過來,但是墨靈卻抬手,忍住自己的眼淚,揮了揮手,像是告別一切般轉(zhuǎn)身,消失在了人海之中,沒跟自己所愛的人說一句話。
……
“所以,我選擇離開,就是希望你能忘了我,不要因為禁忌而死,但現(xiàn)在看來都是徒勞,或許,我八年前就該留下來!”眼角的淚水隨著墨靈的話語滴在了喬亞楠的病床上,但卻很快消失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左手擦了下眼角,右手還緊緊地握著喬亞楠的左手,但卻是有些發(fā)涼的手。
喬亞楠睡著了,睡得深沉,或許王子的吻也不可能喚醒她。
墨靈又嘆了口氣,輕輕將喬亞楠的手放回了被子下,起身,撫過對方的長發(fā)。
“愿有來世,生又逢時,余生有你!”墨靈的話語隨著他的關(guān)門聲消失在了這間204號病房。
站在醫(yī)院的走廊,墨靈邁出了向著終結(jié)的步伐。
……
我,墨靈。
生于1986,死于2004。
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呼吸著醫(yī)院獨有的消毒水氣息,身邊沒有一個人,或許腦子里在想。
我,孤獨嗎?
滋滋——
頭頂?shù)臒艄庖婚W一閃的,時而黑暗,時而光明。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在離開這個世界,去到我該去的地方,或者說。
我,該消失了。
滋~
頭頂?shù)臒艄鈴氐组W滅了,我的路也走到了盡頭。
只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仿佛身邊的黑暗在觸碰我的一剎那,它又害怕地縮了回去。
我睜開眼睛,笑了。
“沒想到我居然不會是一個人上路的?!?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