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游起拉著原詩,開了手電筒就往樓下走,而踏上樓梯的那一瞬間,原詩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改變了。
溫度降低了,而且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也越來越強了,就像是整個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了一樣。
這很明顯的就是走錯了的證明啊。
但是游起頭也不回,就那么拉著她徑直往下走。
原詩忍不住道:“你就沒想過這樓梯下去了,如果不是三層也不是四層,反而觸發(fā)了另一個禁制,解封了什么東西,或者是通往了什么詭異的地方該怎么辦?”
“那樣啊?!庇纹鹣肓讼?,回眸給了原詩一個鎮(zhèn)定的眼神,“既來之則安之?!?p> 原詩:“……”
雖然這樣比較瘋狂,比如就像是出現(xiàn)什么,臺階階數(shù)不一樣啊,踩了就會被困到神奇的地方去啊,這種神奇的、陳年爛調(diào)一般的劇情——
但是原詩還是跟著游起往下走了。
具體原因是什么她也說不上來。
……也許就是那種,本來就不怎么害怕的,越遇見危險的境況、越出現(xiàn)生理上的緊張和心跳、就會愈興奮的情況。
原詩已經(jīng)是個老人了,不能說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好歹也身經(jīng)很多。
她冷靜、自得,即便是單挑也沒有問題,每次都能完美避開一些大大小小的陷阱,如果有什么讓她感覺不舒服的,她基本都會躲過去。
這樣的通關(guān)很輕松。但也很無趣。
也許原詩從一開始就對這些東西全然不怕,也許原詩的內(nèi)心一直都渴望著面對最殘酷的困境,也許……總之,她現(xiàn)在渾身血液仿佛都沸騰了起來,她隱隱感覺就要面對了。
……游起是個神奇的人。
原詩這么想著。
兩人每往下跨一步就能感受到周身溫度的降低。
也許一開始溫度降低的不是很明顯,只有原詩這種對周遭環(huán)境敏感的才能感覺的到的話,等到了下一層的最后一個臺階,周圍的溫度已經(jīng)很明顯的冷了下去。
游起拉著她踏下最后一個臺階,依然什么都沒發(fā)生。
下一層的起始,也是一個熟悉的走廊樓梯角。面前依然是熟悉的墻壁,右邊是墻壁構(gòu)成的死路,左邊是一條灑滿月光的走廊。
一身護士裝,正面帶著血跡,面頰上的傷一直裂到胸口,腐肉翻出——
一個無眼的護士就靜靜的站在最中間,身后躺著手臂斷掉的爛臉護士。
……她往前移動了!
原詩瞳孔微縮,感覺到被注視的效果更加強烈了。
雖然已經(jīng)預(yù)感到這些事情都可能會發(fā)生,但是等到真正發(fā)生的時候,卻又感受到了與純心中想象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
那是生理上的一種恐懼與……興奮。
“往前移動了一點點。沒有到整條走廊的四分之一……她距離咱們還有超出原位置二分之一的距離?!?p> 游起對面前的情況做出一個總結(jié),然后又拉著原詩的手臂走向了樓梯。
原詩被拉的一個踉蹌,這下是真的有點懵:“你做什么?”
不都已經(jīng)確定下樓梯會讓無眼護士前進嗎?做什么還要下樓梯?
然而游起拉著她往通向上方的樓梯走了。
“這次試試能不能上去五樓。”游起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輕松愜意,或者說是帶著一點兒興奮與激動。
就像是探索未知世界的孩子,在滿足了自己的一點好奇心之后就忍不住的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如此興奮與開懷,以至于做出一些在大人看來都十分恐怖的事情,最后他們會深陷進去。
如果沒有人指引的話。
“……不至于的吧?”
萬一這一次移動是一點點,下一次直接到了他們面前怎么辦?
原詩吞咽了一下,那樣也很危險。
“萬一這游戲世界就利用這種心理呢?”游起笑了笑,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反正不能上下樓梯,這里又只有這么一條道兒;那肯定還是要經(jīng)過走廊,面對那護士的。只不過是快慢問題罷了,還不如先試試?!?p> “……”
好有道理,竟不知如何反駁。
通上的樓梯一踩上去依然是那種熟悉的緊張感。原詩感覺到身邊的氣溫一點點的降低,比剛才降低的還要多。
看來不管是上樓梯還是下樓梯,結(jié)局應(yīng)該都是一個樣子,并不會因為你下了然后再上就能擺脫已經(jīng)解除的禁制,只會繼續(xù)解除而已。
……真是瘋狂。
兩人到達(dá)上一層,果不其然,這一層還是四層。
原詩原以為會發(fā)生恐怖的事情,比如說這個護士直接移動到他們倆的面前,結(jié)果沒有。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只是跟剛才一樣,無眼護士只是向前移動了一點兒而已,甚至比剛才移動的距離還要短一些。
游起放開了她的手臂,片刻后又抓住了。
“嗯?”原詩愣了一下,以為他又要上下樓梯。
“走,咱們現(xiàn)在就從這護士旁邊穿過去?!?p> 他關(guān)掉了手電筒,將左輪捏在手里,子彈什么的也準(zhǔn)備好了,看起來是準(zhǔn)備上去硬剛了。
“等下!”
原詩也從腰間拿出了一截凳子腿兒,正是剛才尚文用的。她剛才撿走了這凳子腿兒,然后一直別在腰間的腰包帶上。
面前走廊上的護士已經(jīng)離開倒地護士一部分距離了。她詭異的、直挺挺的立在月光下,看著十分令人膈應(yīng)。
原詩的眼皮又開始跳起來。
“你看過一組圖嗎?”游起突然出聲。
“嗯?”原詩怔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
“就是一個小女孩兒?!庇纹鹜白吡艘徊?,就從地板的分界線開始劃分,他算是猛地踏入了這條走廊。
“有一個小女孩兒,放學(xué)之后她回家了。在家門口,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公文包?!祝@是寄給我爸爸媽媽的’,她這么說著,捏著這個公文袋進了家門?!?p> 游起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中產(chǎn)生著一絲詭異:
“父母上班還沒回來,她放下書包,打開了公文袋。公文袋里面是一沓拍的很大的照片,小女孩兒坐在沙發(fā)上,一張張的查看起來。第一張是從車?yán)锿馀牡慕嵌?,一棵樹,一座房子,遠(yuǎn)處有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黑點兒。”
“第二張跟第一張基本無差別,只不過那小黑點兒變得大了一些。小女孩兒一張張的翻閱下去,房后,樹后,馬路上,車窗外,那小黑點兒一點點的變大,最終小女孩兒能看清他是個穿的一身漆黑的人。此時這一沓照片還剩最后一張?!?p> “……然后呢?”
原詩忍不住詢問出聲。也許是游起的表情看起來太淡然了,讓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她沒看過這組圖,不過她已經(jīng)隱隱約約猜到了結(jié)局。
“然后就是這個黑影消失了?!?p> 游起笑笑,“這就是最后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