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蘇奕歡與陳藝異口同聲阻止。
葉逸一愣,看向蘇奕歡帶著不解的神色。
蘇奕歡微微搖頭,嘆了一聲道:“我剛才跟你說過這書局其實(shí)就是因?yàn)橐粯渡忾_的,哪怕這書局一直在虧損,我們也堅(jiān)持著沒有關(guān)門……”
“為何?”葉逸真的懵了,這都虧本了是什么令他們這么頑強(qiáng)的堅(jiān)持著?
“你且跟我到閣樓來?!?p> 蘇奕歡帶著葉逸往階梯處走去,書局上面還有個閣樓,閣樓陽臺正對著秦淮河,是欣賞美景的絕佳之地。
蘇奕歡讓陳藝泡來一壺茶,茶香四溢,葉逸忍不住喝下一杯,入口濃香,雖有些澀,但入喉卻甘。
葉逸忍不住贊道:“好茶?!?p> 蘇奕歡笑道:“三月的春茶,放在這夏日再好不過了?!?p> “既有好茶,想來必然也有好的故事,我對奕歡姑娘你所說的那筆生意挺好奇的。”葉逸進(jìn)入主題。
既有心幫忙蘇奕歡打理這書局,他就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蘇奕歡抿了一小口茶,眼神看向秦淮河外……
河邊停滿了船只,大小各異,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些船只幾乎都掛著紅燈籠,雕龍畫鳳,好生豪華。
只是如此盛況,卻出奇的安靜,令人覺得有些不適。
蘇奕歡開始把這筆生意說了出來。
二十五年前,她的父親蘇銘耀只身一人來到蘇州城,那時的他跟別的年輕人一樣,滿懷夢想,竭盡全力就為了科舉榜上有名。
奈何無緣上榜,心灰意冷之下他棄筆從商,開始在蘇州城打拼生意。
一開始只是小打小鬧,后來逐漸的在蘇州城站穩(wěn)了腳跟。
打拼七年有余,蘇銘耀很想把生意開進(jìn)楚都,只是楚都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本地勢力根深蒂固,以蘇家的能耐很難在楚都站穩(wěn)腳跟。
為此,蘇銘耀多方求助朋友。
這時,一名叫趙語儒的男人找上了蘇銘耀,發(fā)現(xiàn),兩人曾在多年前進(jìn)京趕考,曾一同在一座破舊書局避雨。
趙語儒承了蘇銘耀一個燒餅之恩,得知蘇銘耀想在楚都開展生意,于是便出手相助了蘇銘耀。
蘇銘耀有了趙語儒的幫助,生意延伸到了楚都,逐漸的蘇家染布坊在趙語儒的相助下,獲得了王室進(jìn)選上好綢緞的首選。
趙語儒看蘇銘耀賺了不少,而他是一名讀書人,他要的只是功名聲望,至于錢財(cái),他則視為身外之物。
為此,趙語儒提出希望蘇銘耀幫助他宣揚(yáng)美名,傳播他的詩集等。
蘇銘耀自然應(yīng)承,并承諾開一家書局,主要宣傳他的詩集美名,并取名“念語書局”,意:兩人兄弟情深,時刻念掛。
趙語儒確實(shí)有才華,在蘇家的宣傳下,他的名氣開始在蘇州城,乃至杭州等繁華花柳之地都開始聲名遠(yuǎn)揚(yáng)。
趙語儒在朝廷也頗得皇上青睞,地位水漲船高,常年伴隨圣上四處游玩,留下了不少膾炙人口的詩文。
以前趙語儒常常游玩秦淮河,風(fēng)流之名人盡皆知,更知這一家“念語書局”有他的詩集大全,多數(shù)才子文人都會常來借閱或者購買。
后來蘇銘耀出意外死了之后,趙語儒也就不再來蘇州城。
人走茶涼,趙語儒不來了,念語書局自然也就沒什么名聲了,以至于后學(xué)根本不知道這里有個書局。
“那這念語書局的名字,是改不得了?”葉逸微微皺眉。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好?!碧K奕歡嘆了一聲。
說到底她只是個十六歲碧玉年華的小姑娘罷了。
葉逸說道:“其實(shí)我想說吧這趙語儒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公務(wù)繁忙,應(yīng)該不會多想起這書局?!?p> “所以改個名字,未嘗不是個出路?!?p> “畢竟誰的銀子都不是大水推來的,一虧再虧,總會有虧完的一天?!?p> “現(xiàn)在改個名字,針對性的選一批剛需客戶,只有這樣生意才能盤起來?!?p> “另外這里白天不熱鬧,我們完全可以晚上挑燈售賣?!?p> “畢竟文人墨客,白天無不斯斯文文,一到晚上就風(fēng)流成性,到秦淮河來花天酒地。”
“當(dāng)然!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我們只是在他們風(fēng)流過后給他們一個適合挑燈夜讀的場所,減輕他們內(nèi)心的負(fù)罪感罷了?!比~逸笑道。
“你這么一說,倒也不無道理,難道……你們男人讀書都是為了尋花問柳,吃喝玩樂?”蘇奕歡帶著耐人尋味的眼神上下的審視著葉逸。
葉逸當(dāng)即搖頭說道:“那是膚淺庸俗之輩才有這樣的想法,我葉逸一生光明磊落,才情絕絕,又豈會墮落花間溫柔鄉(xiāng)。”
“好吧,暫且信你一回,別處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一步,至于書局具體的安排……你決定吧?!?p> “既讓我決定,那我就不客氣了?!比~逸笑著送走蘇奕歡。
看著蘇奕歡離去的背影,葉逸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如此白菜,又不知道要被誰家的豬拱了。
……
一下午的時間葉逸都在看這趙語儒的詩集。
這趙語儒確實(shí)有幾分文采,字里行間都表露出了他的豁然性情,不為俗物而煩心的出塵心態(tài)。
不過在看到賬本的時候,葉逸就覺得這趙語儒有些虛偽了。
詩文明明寫著不慕錢財(cái)慕美人,但賬本上卻記載了書局給他的幾筆巨款,那可是白花花上萬兩的白銀。
看來又是一個打著風(fēng)流文人幌子在斂財(cái)?shù)呢澵?cái)之輩。
華燈初上。
葉逸老神在在的站在陽臺,靜看畫舫亮燈,人來人往。
秦淮河河面船只蕩漾,引起圈圈漣漪,紅色的燈籠映照下,水面波光嶙峋。
一艘艘大船開始往河里駛?cè)?,岸邊的小船接上三五成群的客人,直奔花船?p> 鶯鶯燕燕的女子在畫舫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著露骨的衣衫,發(fā)出迷人的嬌嗔。
三五成群的男子見狀,各個都變得精神一震,神采奕奕了起來,挺拔著那身軀,吸引著花船上女子們的注意力。
葉逸看著這一幕,暗自感嘆,古人,真特么爽。
白天讀書累了,晚上就來花天酒地,肆意放縱。而且特么還是合法的行為,你說氣不氣?
葉逸觀到三更,熱鬧依舊不減。
然而蘇府中,蘇夏可嚇壞了。
ps:跪求支持,求推薦票,求熱評,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