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閣中,玉霄正急得在籠子中不停地打轉(zhuǎn)“怎么辦?怎么辦?穿越了,還不是人!這些人該不會扒了自己的皮做襖子穿吧?哎,怎么辦?怎么辦?”
珞凌走入寢殿,入眼的就是一只在籠子里發(fā)瘋似的不停打轉(zhuǎn)的狐貍??粗呛偟母阈ψ藨B(tài),珞凌竟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一下。他慢慢走上前,拿出鑰匙,開著籠子上的鎖。
“是他?慘了,他不會真要擰我的頭吧?”玉霄停止了打轉(zhuǎn),向籠子的里頭縮了縮。
“對了,待會乘他開門的瞬間沖出去,說不定就自由了,對,就這么干。”玉霄很快下定了主意,這也是玉霄的優(yōu)點(diǎn)之一,各種主意嗖嗖的,直在腦海中飄過,而且拿定主意的速度也是嗖嗖的。于是她定睛注視著珞凌手上的動作,卻忽視了他眼中那一閃即逝的狡黠光芒。
死狐貍,你這種級別都能從本殿下手上逃走的話,那本殿下還混什么混。
“叮啷···嘩啦啦···”伴隨著鎖鏈落地聲。
三,二,一,就是現(xiàn)在。
玉霄雙腿一蹬,飛快的從半掩的籠門!處沖了出去,掠過了珞凌的身側(cè)。珞凌看也沒看,單手向后一抓,再一扯。
“啊,好疼啊。”玉霄沒敢叫出聲,畢竟她不知道作為一個動物講話的話,在這里會不會被認(rèn)為是妖怪。而且作為一個還未意識到自己有尾巴的家伙,她很悲劇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三殿下扯住了尾巴,然后疼的眼淚汪汪的被拖到了三殿下的面前。哎,長著尾巴還真是麻煩,一個不注意就會被扯到。
“咦?”珞凌則是驚奇的看著手中的狐貍尾巴上的棕黃色絨毛在他的觸碰下慢慢散去,露出了碧玉色的絨毛。
這竟然是一只碧玉色的狐貍!
而如此毛色,定是狐貍中的珍品,通常劃為奇珍異獸一類,而奇珍異獸通常都是靈獸級別。
“原來如此,那火雀鳥竟然在狐身上下了幻術(shù),原來這狐貍并不是一般的棕狐妖獸,而是一只碧玉色的靈狐,這倒真是個驚喜?!辩罅杷砷_了玉霄的尾巴,欣喜地摸上了玉霄那毛茸茸的腦袋。
因?yàn)榭謶炙麛Q自己的腦袋,玉霄瞬間別開了頭,防備的看著他。
“呵,這么不聽話,也是了,奇珍異獸一般極有尊嚴(yán),不肯為他人所驅(qū)使?!辩罅栾@然是將玉霄的動作理解錯了,他邊說邊從袖子中拿出一對手鏈,上面穿滿了小小的霜雪凌霄花,很是精致漂亮。他將鏈子套在了玉霄的一對前爪上,說來也奇怪,那鏈子在玉霄的前爪上慢慢收縮,直到正好,又慢慢淡化隱去。
玉霄心中一急,雙爪不停的互撓,想將那東西弄下來。
“你取不下來的,這鏈子名為鎖魄,戴上它,你就不能傷我,并且也被貼上了我的標(biāo)記?!辩罅瓒紫律恚瑔问滞凶∮裣龅哪X袋,紫色的眸子直視著玉霄那琥珀色的眼眸,一字一頓的宣布道:“從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主人。”
玉霄頓時(shí)一個頭兩個大,她仿佛看到自由二字在與她揮手告別,永遠(yuǎn)遠(yuǎn)去。
“奇珍異獸一般都是靈獸,獸類若為靈獸就可說人語幻人身,你呢?可會說話?”珞凌望著那耷拉著耳朵的玉色狐貍,挑了挑眉毛。
“嗯?!庇裣鼋K于半死不活的應(yīng)了一下,這是她來到這個時(shí)空發(fā)出的第一個聲音。雖然只有一個音節(jié),且半死不活,但是依然如夜鶯輕啼般動聽。
“名字?”珞凌繼續(xù)挑了挑眉毛。
“玉霄?!庇裣鲇职l(fā)出了半死不活的雙音節(jié)。
“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潤澤以溫,仁之方也;思理自外,可以知中,義之方也;其聲舒揚(yáng),尃以遠(yuǎn)聞,智之方也;不撓而折,勇之方也;銳廉而不技,潔之方也。霄,乃云之端,仙靈之所,有蒼穹之浩瀚。好名字!”
聽著珞凌的解釋,玉霄那琥珀色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原來自己的名字有這么深遠(yuǎn)的含義,她腦海中似乎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似乎很久很久的以前,小小的她睜開眼的第一刻,也有一個人為她取了這樣的名字,并且這樣解釋著,那不是爸爸或媽媽慈祥的臉龐,而是一雙璀璨的不含一絲雜質(zhì)的金色眼眸,散發(fā)著如太陽般溫暖而高貴的光芒……
那是誰?這些記憶又是怎么回事?
“時(shí)間也快了,走吧,走神的小東西,隨我去皇庭讓父皇見一下,看那幫神廟的老不死的敢不敢再嚼舌頭。你可得給我爭氣點(diǎn)。”珞凌見玉霄還在發(fā)呆,彈指點(diǎn)了一下她的腦袋。于是不容玉霄多想,她就被珞凌帶出了凌冰殿。
然而出了凌冰殿正門,珞凌的臉就一直黑著,因?yàn)樗l(fā)現(xiàn)那只狐貍根本就不聽他的話,一出凌冰殿就一直想逃,無奈,珞凌只能凝氣成鏈將她的脖子拴住,可拴住后玉霄還是不安穩(wěn),死活不肯往前走,珞凌只能用蠻力用力地拖著她走。
當(dāng)珞凌立在皇庭門外時(shí),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不由得感嘆了一下,自己竟從未發(fā)現(xiàn)凌冰殿離皇庭可以如此遙遠(yuǎn)。而他現(xiàn)在糾結(jié)的是這狐貍根本不肯配合。
“玉霄是吧,你待會在皇庭上如果好好表現(xiàn)的話,回去我請你吃山雞!”
玉霄的回應(yīng)是死命地往后拽。
“那請你吃野兔!”
接著往后拽。
“乳豬?全羊!”
…………
無數(shù)個吃食被否定后,珞凌無奈:“你到底想怎樣?”
“放我離開!”玉霄定定地望著他。
“不可能?!辩罅柘胍矝]想,一口拒絕。
于是乎,玉霄繼續(xù)不配合。
珞凌頭疼了,不過一會他就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其實(shí)不是我不放,是我沒這權(quán)力,我是想讓你等會兒在皇庭上好好表現(xiàn),也許父皇一高興,就會放了你的?!?p> “真的?”玉霄疑惑地抬了抬眼。
“絕對絕對?!辩罅杵疵狞c(diǎn)著腦袋,不過眼神深處那不斷翻滾的陰霾卻顯示著他極端的怒氣。
哼!這輩子本殿下還沒對誰低聲下氣過,死狐貍,你等著。
玉霄很笨的上了鉤,不再到處亂竄,為了她那其實(shí)是虛無縹緲的自由,配合的站在了珞凌的身邊。都說狐貍很狡猾,但玉霄這么天真還真的不是它的錯,她來自于另一個和平時(shí)代,是一個溫柔善良的17歲女生,她的生活環(huán)境甚為淳樸,還真沒有幾個人會想著怎么鉤心斗角,怎么迷惑眾生。
“宣三殿下珞凌覲見?!眰饕姷穆曇魝鱽?,“走吧?!辩罅枰粨]袖,跨步走進(jìn)皇庭,玉霄也抬起腦袋,挺起胸脯,儀態(tài)萬千的甩著狐貍尾巴緊隨其后。
幾乎是在萬眾矚目中走入皇庭,這種感覺讓玉霄有一種微微的暈眩之感。皇庭的藍(lán)色吊頂上點(diǎn)綴著燦爛星辰,象征著浩瀚無邊的蒼穹,地面上用各色馬賽克鋪成植物以及動物,好似廣博無比的大地,皇庭正中的金光燦燦的龍椅上端坐著天鳳國的帝王,這象征著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
“參見父皇!”珞凌右膝著地,左手背于背后,右手位于腹部,慢慢彎腰行禮。玉霄見此,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行個禮,可狐貍該怎么行禮?
突然,腦海中似乎又閃過了一些片段,真及時(shí)啊,玉霄內(nèi)心感嘆了一下,也學(xué)著那片段:尾巴豎起在空中打了半個弧,前爪交叉站立,再慢慢低頭使嘴剛好觸碰到地面,同時(shí)尾巴再慢慢垂下。
做完這些,玉霄突然聽到周圍的傳來幾聲抽氣聲。這么做不對嗎?玉霄疑惑地抬起眼簾,發(fā)現(xiàn)周圍人正驚訝的盯著她。只不過各人有著不同的心思。
珞凌看著她那姿勢,竟有一種無比的熟悉感,好像在哪也見過。但是這兒的有靈識的獸類都不這樣行禮啊,奇怪···
大臣們則是異常佩服,三殿下這只狐貍真有靈識,看這體格與毛色,也不失為奇珍異獸中的佳獸一匹。
皇帝則是異常欣慰,凌兒看來已應(yīng)了朱雀神獸的一半預(yù)言,如真能破除不詳之說,以凌兒的資質(zhì),與戩兒倒是不相上下。想到此,皇帝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欣喜滿意的神態(tài)。
而祭祀處:“仙界仙獸禮儀!也許這就是主上讓我們尋找的上古仙獸玉霄靈狐,但它的氣勢到讓人難以確定,不如先試探一下它?!庇谑羌漓滕D傳音給珞戩身邊的那只斑斕虎,那是他們安插的眼線之一。斑斕虎會意地點(diǎn)頭,對大殿下靈魂傳語道:“主人,陛下對這似乎十分看重,我看那狐貍雖為靈獸,但才被抓來,毫無實(shí)戰(zhàn)能力,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何不讓我去滅滅他們的威風(fēng)?!?p>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辩髴烀嗣掳?,眼神緩緩瞥向玉霄。
“父皇?!辩髴熳呦蚯靶辛艘粋€禮,“我見三弟那玉狐貍甚為精神,倒與我的斑斕虎不相上下,所以希望父皇能準(zhǔn)許二者比試一番。”
“凌兒認(rèn)為如何?”
“尊父皇意旨。”
“那就比試一番好了,戩兒,你的斑斕虎只是妖獸,凌兒的玉狐再不濟(jì)也是靈獸,妖獸與靈獸雖然只是一字不同,但實(shí)力卻是天差地別,這種挑戰(zhàn)可大都是輸?shù)南聢?,你可別怪你三弟不給你面子??!”
“自然不會?!辩髴旃笆值皖^,嘴角卻在暗處微微勾起。哼,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鞍邤袒ⅲ闼嫱嫒?,小心別傷了?!辩髴旎仡^給斑斕虎使了一個眼色,然后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是?!卑邤袒⒂渺`魂傳語回應(yīng)到,同時(shí)也微微垂首以示明白。它高傲地邁步走至大廳的正中央,祭司使者們也在它們比試的場地緩緩的筑起了一道結(jié)界,用來防止比試時(shí)對外圍造成的誤傷。
“玉霄,你也去比試一下吧?!辩罅枳孕诺目聪蛩?,靈獸戰(zhàn)妖獸,她贏定了。話說珞凌以前因?yàn)椴幌?、無契約獸等方面的原因,處處被身為嫡子的珞戩看扁甚至是刁難,他早就想教訓(xùn)珞戩那不可一世的嘴臉了,這不,機(jī)會來了,打了他的“狗”就等于打了主人的臉,想想自己內(nèi)心都有些小激動呢……
可是玉霄卻用求助般的眼神望著他,有情況?珞凌會意,假裝蹲下身摸摸她的腦袋,耳朵則湊在了玉霄的嘴邊。
“我什么也不會!我不會打架,不會法術(shù),都不會?!庇裣鲑N著珞凌的耳朵小聲說道。
不是吧,這什么情況?珞凌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算了,你先上場,用最大的本事躲開它的撲咬,如果還是不行,那之后剩下的就交給我吧?!辩罅柚匦抡酒鹕?,一氣呵成,沒人看出異樣。
玉霄聽此也只能強(qiáng)裝鎮(zhèn)定走入結(jié)界,雖然她很害怕,但她還是很相信珞凌,畢竟這里她只認(rèn)識珞凌一個,也就只能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
斑斕虎看著玉霄走入比試范圍,便慢慢弓起腰,爪上的指甲也慢慢放長,進(jìn)去了備戰(zhàn)攻擊模式。
“天吶!真的大老虎。”玉霄怯怯地瞅了斑斕虎一眼,她當(dāng)真害怕到家了,第一次近距離不隔著籠子看到活的老虎,而且還完全不是動物園那種蔫不溜秋的,光這只的那種氣勢,就足以讓人嚇得小腿打顫。
斑斕虎看著玉霄那怯場的小眼神,得意地大吼了一聲,后腿一蹬地,猛得向她撲去。玉霄被它一聲吼嚇得原地顫了一顫,腦海中一片空白,看著逼近的老虎,她僅憑對危險(xiǎn)閃避的本能,邁開靈活的小爪急急忙忙地向左邊閃躲過去,然而這時(shí)虎尾卻又迎面掃了過來,玉霄又后腿發(fā)力蹬地凌空跳起,斑斕虎又靈敏地轉(zhuǎn)身向她撲去,于是玉霄又快速前爪著地,將身體劃了一道弧,又躲過一擊,在逃跑過程中,玉霄對自己這種狐型的身體越控制越靈活,于是接著就是不停地閃,閃,閃···玉霄從未發(fā)現(xiàn)她竟有如此逃命的天賦。當(dāng)她再次著地并沾沾自喜時(shí),突然地面出現(xiàn)一個奇怪的紫色符號,接著數(shù)條閃電當(dāng)空劈下?!鞍。 庇裣鱿攵?,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時(shí)根本動不了,有些慌亂地左顧右盼了幾下,玉霄就差把自己的腦袋藏到尾巴下面躲著。
“好了,這樣鬧過火了?!辩罅栝W身沖入結(jié)界內(nèi),擋在了玉霄的身前,用冰凌截住了閃電,玉霄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躲在珞凌的身后偷偷抬眼看向剛才那閃電的位置。
太好了,得救了!玉霄內(nèi)心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此時(shí)此刻珞凌一改在她心中那種涼涼的形象,英雄救美,她突然覺得珞凌殿下真是好帥好帥的。(其實(shí)人家本來就很帥〒_〒)
隨著淡藍(lán)色的靈力緩緩撤下,珞凌收回靈力,對著皇帝行禮道:“父皇,兒臣剛才還有事未報(bào),其實(shí)玉霄在兒臣捕捉時(shí)受了內(nèi)傷,暫時(shí)不能動用靈力。所以可否請父皇準(zhǔn)許兒臣帶她下去休息?”
“哦,是嗎?剛才不是挺精神的嗎,怎么一比試就這個傷那個傷都來了?”珞戩好笑的看著珞凌,贊許的摸了摸斑斕虎的腦袋。
“我說了,我剛才忘了稟報(bào)?!辩罅璧闪绥髴煲谎?,這個老愛揭我短的家伙。
“不見得吧,剛才在撲咬的時(shí)候你那狐貍好像一直在逃……命,哦,我知道了,它外傷也受了,只是你又忘了稟報(bào)了是吧?”珞戩繼續(xù)追著不放。
“你……”珞凌在袖中的手暗暗地握緊了拳頭。
“好了!皇庭之上如此爭吵成何體統(tǒng)?國者家天下,你們兄弟二人如此不齊心,以后還怎么相互輔佐?”皇帝抬手拍了一下桌案,震懾住了二人。
“請父皇贖罪!”“兒臣知錯!”珞戩和珞凌聽此,立刻跪下低頭請罪。
“好了,全都退下!散朝吧?!被实壅f完后徑直拂袖離開。自己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一直不對盤,真是一件讓人傷腦筋的事。
“三弟,承讓!讓你的狐貍好好養(yǎng)傷啊,小心別被別的什么獸類欺負(fù)了去!”珞戩見父皇走遠(yuǎn),得意的站起身,如一只笑面虎般的走近珞凌,客氣地笑了笑。
“大殿下費(fèi)心了?!辩罅杞┯仓θ菹蜱髴旃傲艘幌率?,看著周圍竊竊私語笑著退下的大臣們,他直接凝氣成鏈拴住玉霄,將她拖走,話說他現(xiàn)在是很惱火,非常非常地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