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曲輕歌無力地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她身前的五個黑影突然頓住了前進的動作。
她們?nèi)缤查g被時間暫停了一般,一個個保持著奇怪的姿勢僵硬在那,一動不動。
接著她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雄雌莫辨的神秘嗓音:
“參考弟子曲輕歌,你已身受重傷,可要選擇放棄此次考核?若選擇是,你將被直接傳送出戰(zhàn)塔,此次考核成績作廢;若選擇否,則繼續(xù)戰(zhàn)斗,至死方休!”
“滾——!”曲輕歌喘著粗氣,聲音嘶啞,雙目赤紅,對著那道聲音怒吼一聲。
都到了此時,她心中早已殺出了火氣,如何甘愿就這么放棄,不就是五個自己嗎?既然一個個地殺,怎么都殺不死,那就全都一起殺掉吧!殺到她們不能再生為止!
“判斷弟子曲輕歌選擇否,繼續(xù)戰(zhàn)斗!”對于曲輕歌的滿腔怒火,那道聲音依舊不溫不火、不緊不慢地宣布道。
隨著它的話音一落下,那五道黑影如同被開啟了時間流速一般,突然又動了起來,立刻舉劍繼續(xù)向著曲輕歌進攻而去。
面對身前的危機,曲輕歌就像是突然被蒙蔽了雙眼,什么都看不到一般,無視身上的疼痛,滿身傷痕,單手握著手中之劍,將劍身豎立,劍尖牢牢抵在地上。
接著她一手撐著劍,緩緩地挪動身子,借著巨劍的承托力,慢慢地爬起身,剛剛戰(zhàn)立起來的她似乎身子還有一些不穩(wěn),扶著巨劍,腳下踉蹌了幾下,才堪堪保持住平衡。
曲輕歌小小的身子側(cè)站在巨劍之前,雙手虛握著劍柄,雙眸緊盯著手中之劍,神色柔和,猶如看著此生最重要的伙伴一般。
一縷微風吹拂過她額前的碎發(fā),似是終于感應到什么,她緩緩抬起頭,清澈的眼眸倒映著那五道向著她快速襲來的黑影。
眸光一利,曲輕歌渾身的氣息突然變得極度危險,神色驟變成一片肅殺之色,唇瓣微抿,眸中一縷莫名的微光一閃而過。
她雙手緩緩舉起巨劍,那比她身量還高大幾分的劍身被她輕松舉起,劍尖斜斜向上直指。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無比緩慢,那五道黑影的動作被無限放慢。
曲輕歌甚至還能看清她們舉劍的動作軌跡,看著她們是怎么邁步,一步一步地踏在地上,向著她走來。
耳邊似乎傳來轟隆隆的瀑布激流聲,強烈的水流似乎還在不斷地沖刷著她的身軀,腦中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每日不斷于瀑布底下?lián)]劍練劍的時日,心下似有感悟。
心念一動,手上順著那股感覺,一劍平平揮出。
這只是一擊最為基礎的平斬,看似普通的劍招,卻蘊含著一股抽刀斷水之勢。
隨著曲輕歌的一劍揮出,一道帶著一絲絲細微的水之意境的劍氣,呈月牙形,一往無前地向著那五道黑影攔腰斬去!
秒殺!
那五道黑影瞬間被曲輕歌的這一擊砍成十節(jié),上下分離,破碎成一片片黑色的碎片,緩緩散落、消融,最終消散于天地之間,一擊全滅!
“劍意!”正巧端坐于顯示著曲輕歌所在密室內(nèi)的水鏡之后的一人驚呼出聲,引來周遭其他人的圍觀。
他們一行七人,正處于戰(zhàn)塔頂層之中,排成一列,盤腿端坐于一面高大的玉石壁之前。
而他們七人,正是凌云宗除主峰之外,另七大峰的峰主。
在他們面前的這面玉石壁之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水鏡,每一面水鏡之中,都顯示著各個密室之中的場景,他們正是此次參加武考的弟子們。
里面的每個弟子,都在與數(shù)個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黑影艱苦對戰(zhàn)。
而此時已經(jīng)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的弟子們,絲毫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人密切監(jiān)視著。
他們每一個弟子在進入密室之后,初始都是同樣地需要同時對付兩個實力與自己相當?shù)暮谟啊?p> 大部分弟子們到現(xiàn)在都還在與兩個黑影對戰(zhàn),唯有曲輕歌、楚殤、水坤御、周子沐、張恒風、余瑩萱、長孫凌語七人是已斬殺過一次以上的黑影,此時他們每人正于三個以上的黑影同時作戰(zhàn)。
其中只有曲輕歌一人所需對戰(zhàn)的黑影數(shù)量最多——同時對戰(zhàn)五個!
所以她的表現(xiàn)也是其中最為亮眼的一位,才能引得凌劍峰的峰主一直關(guān)注著她。
正因此,在五道黑影與曲輕歌一同使出雪虎之勢對轟之時,他便眼前一亮,心底覺得曲輕歌習劍天賦極高,頗為欣賞。
之后又得見她居然使出了一擊帶著劍意的攻擊,哪怕只有那么一絲不成形的劍意,卻也使得他心中大為震撼,才不禁驚呼出聲的。
“真的是劍意,水之劍意!”凌器峰的峰主聽得凌劍峰主的驚呼,轉(zhuǎn)眼望來,也跟著驚呼道。
“此位弟子,觀其骨齡,尚且只有五數(shù)之齡。五歲便可領悟劍意之人,真可謂天才…不…是天驕,絕世天驕!哈哈哈……我宗可能又要出一位絕世天驕了,宗門的下一代有了此人,真真乃是一件幸事??!”
一道威嚴渾厚的聲音突然自七人身后響起,他們轉(zhuǎn)頭望去,見來者身穿一席鮮艷的赤紅長袍,外貌約莫四十上下,發(fā)須如火一般赤紅,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手抗一把大刀,渾身散發(fā)著熊熊的烈火之意,臉上時長掛著大氣爽朗的笑容。
居然是那三位坐鎮(zhèn)宗門的渡劫期老祖之一的鴻崖老祖親自駕臨,七人趕忙起身恭敬拜見。
“見過鴻崖老祖?!?p> “不必多禮,本座只是前來隨便看看,諸位無需理會我?!兵櫻吕市χ莅菔郑疽馑麄儫o需在意他的存在。
可是這么一個大活人就站在你身后,那還是一尊大能,哪能不拘謹呢,一時間,這七位隨便拿出一位都能在外呼風喚雨的人物,在鴻崖面前都乖得跟鵪鶉似的。
“此屆還另有幾位瞧著不錯的弟子,看來這屆的預備弟子們最后能成為核心弟子的人數(shù)還不少,此乃宗門大幸,大幸啊!”
鴻崖也不在意,身上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室內(nèi)溫度急劇升高,熾熱的火氣將七位峰主生生熱出汗水,接著鴻涯化作一顆巨大的火球,向著前方快速飛去,瞬時來到玉壁之前,現(xiàn)出身形。
他負手站在高大的玉壁之下,抬頭觀看上面各水鏡里的情景,看著眾位弟子的表現(xiàn),心中頗覺欣慰,口中不住贊嘆道,引得七位峰主紛紛附和。
這些高層們的事,曲輕歌是不知的,她在使出那含著水之劍意的一擊,秒殺完五道黑影之后,便眼前一黑,接著一亮,她突然被傳送出那間陰暗的密室里,出現(xiàn)在練武場中。
曲輕歌略帶些迷茫地看著周遭之景,當她看到遠處的周秦杰正雙手環(huán)胸,默默地盯著她的方向,或者說是盯著她身后的方向時,她也跟著緩緩回身望去。
只見,她此時正戰(zhàn)立于一座高大的黑塔之前,塔門已緊緊關(guān)閉,周遭除了她一人之外,再無他人。
她身上在原先那場苦戰(zhàn)之中,所受的傷勢全都不見了,此時身上連一絲衣角都沒破,讓人不禁懷疑她剛才的那一場戰(zhàn)斗,究竟是真實發(fā)生的,還是只是她的南柯一夢。
心底明白她這應該是通過考核了,曲輕歌在原地呆站了一會,才向著周秦杰走去。
待走到周秦杰身前時,才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弟子已從戰(zhàn)塔之中脫困,接下來可還有事,還請周師伯示下。”
“你可知,你是第幾個從戰(zhàn)塔之中出來的?”周秦杰略略低頭,看向身前這個還沒他腰際高的孩子,沉聲問道,語氣復雜。
“弟子不知,還請周師伯賜教?!睂Υ艘粏枺p歌不做回答,只是恭聲回應道。
“第一個!”周秦杰似乎也不在乎曲輕歌的答案,只是沉聲低喝,接著他繼續(xù)強調(diào)道:“還是在凌云宗歷屆預備弟子們,上數(shù)九屆之內(nèi),自此戰(zhàn)塔中最快脫困而出,用時最少的第一個!”
“那弟子與上數(shù)第九屆之后的全部弟子比,如何?”曲輕歌抬眸,清澈的眼眸之中,隱含鋒芒地盯著周秦杰的雙眼。
“哈哈哈……全部弟子之中,你排第二?!敝芮亟軐τ谇p歌略帶挑釁的眼神毫不在意,爽朗地哈哈一笑,語氣贊賞地說道。
“敢問周師伯,那位第一之人,是何人?”曲輕歌略略歪頭,聲音嬌軟,露出孩童的天真之態(tài),狀似好奇地問道。
“我只可以告之于你,他名喚凌珩,至于其他的,若你日后能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終有一日會遇見他的?!蹦呐旅髦p歌是裝的,但周秦杰還是難得軟下聲音,語重心長地對著曲輕歌說道。
“好了,今日已無你其他事了,你可以走了?!边€未待曲輕歌再說什么,周秦杰就對著曲輕歌擺擺手,示意她可自行離去了。
哪怕此刻心中對于那位‘凌珩’好奇不已,但曲輕歌也知無論她再怎么追問,周秦杰都是不會再跟她過多透露什么了,所以她很干脆地后退一步,對著周秦杰行了一禮,拜別他之后,轉(zhuǎn)身便走了。
在曲輕歌離去之后,第二位從塔中出來的是楚殤,接著是水坤御、公孫凌語、周子沐、張恒風、余瑩萱、張蓮兒……
在他們之后,又陸陸續(xù)續(xù)有其他弟子們,接二連三地從戰(zhàn)塔之中出來。
眾弟子們一出來,便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的傷勢都不見了,一堆弟子們集聚在塔下,嘰嘰喳喳的地相互討論著什么,最后是周秦杰不耐煩地開始趕人,他們才三三兩兩地結(jié)伴離去。
楚殤一出戰(zhàn)塔,先是探查了一番自身,接著對著周秦杰行了一禮之后,便一臉冷漠地自行離去了。
只有水坤御與周子沐從戰(zhàn)塔之中出來之后,還站在戰(zhàn)塔之前等了許久,可是無論他們怎么伸著脖子,在已出戰(zhàn)塔的人群之中到處尋找,都找不到曲輕歌的身影。
最后他們一直等到臨近考核時間結(jié)束,其他在戰(zhàn)塔之中考核時間超過三個時辰,還沒能自行破塔而出的弟子們被自動全部傳送出戰(zhàn)塔,也還沒能見到曲輕歌的身影。
直到此時,他們才不大甘心地接受一件事實,曲輕歌應該早在他們前頭便出來了。
二人最終只能懷著不甘的心情各自離去,而此時的曲輕歌則早已在自己的小院子中泡藥浴了,絲毫不知還有兩人在戰(zhàn)塔前等了她許久。“諸位都是宗門精心挑選,花費大量資源,傾心培養(yǎng)出來的精英弟子。我相信,在場的每一位弟子,都是非常優(yōu)秀之人。”莊嚴的女聲回蕩在寬闊的場地之中,明明是沒有任何阻礙的空間,卻響起陣陣空靈的回音。
在練武場寬闊的校場中,兩百名弟子整整齊齊地列成一個大方陣,他們一個個的小臉繃得緊緊的,一臉的緊張凝重之色,有些人甚至緊張得連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不怪他們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實在是因為今日便是前兩日考核成績公布之時,他們之中部分人的去留,便在此一舉了!
在練武場校場上的另一邊,正??恐凰异`舟,那是要將今日被淘汰的弟子們送走的云舟,沒人想要上去,所以他們只能在內(nèi)心不斷祈禱,自己千萬不要淪落到百名之外。
曲輕歌自己倒是不擔心自己的成績,反正她已盡了全力了,如今考核已完,成績?nèi)绾?,端看宗門師長們怎么判定了。
在方陣的前端,矗立著一座半丈高的白玉臺,那玉臺之上正立著幾位一直教導著眾位弟子們的師長,徐老、木老、清河、周秦杰四人全都在此。
清河此時正神色冷肅地端身立于玉臺之上,雙手虛斂于腹前,嚴肅地凝視著底下的弟子們,肅聲繼續(xù)開口說道:
“但宗門核心弟子所需的實力不僅僅于此,我們需要的是比天才弟子更為天才的天之驕子,是為天驕。諸位前兩日的考核成績已出,綜合排名同樣已羅列好了,照規(guī)矩,前百名者留下,其余被淘汰弟子,便自行上云舟,離開此地吧?!?p> 隨著清河的話音落下,她身后的徐老將手中一直舉著的金色卷軸向上一拋。
卷軸向上浮起,凌空自動向左右展開,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一排排金色字體從卷軸之中脫落出來,放大數(shù)十倍,懸掛于天際。
巨大的字體凌空浮現(xiàn)于玉臺之上,底下眾位弟子們很輕易便能看清其上的內(nèi)容,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在上面尋找自己的名字,查到自己存在于百名之內(nèi)的弟子喜極而泣,查到自己被排在百名之外的弟子失聲痛哭。
一時間,人間百態(tài),不一而足。
曲輕歌的名字正高高懸掛于第一的位置,金色的字體耀眼奪目,一眼就能看得到。
她一時愣在原地,哪怕預感到自己的成績不會太差,但也想不到居然是第一。
曲輕歌還在原地發(fā)著愣呢,張蓮兒就已經(jīng)沖上來一把將她死死抱住,高聲歡呼道:“輕歌,你好厲害啊,居然是第一,第一耶!好棒??!哈哈哈……”她興奮地像是自己得了第一名一樣。
曲輕歌回手抱住張蓮兒,臉上溢滿了欣喜的笑意,兩人開心完她的成績之后,曲輕歌又回問張蓮兒:“蓮兒你呢?在第幾名?”
一問到這個問題,張蓮兒就一臉驕傲地昂著小腦袋,就像個驕傲的小公主一樣,大聲宣揚道:“我得了第九名!”
“那你也很棒啊,真厲害!”曲輕歌笑著順著張蓮兒的意思夸贊她,使得張蓮兒驕傲小公主的形象還沒維持住多久,就立即破了功,又像個瘋丫頭一樣撲上來,抱著曲輕歌興奮地直蹦跶。
“啊啊啊啊……太開心了,我此次文考發(fā)揮得不好,我本來還以為我頂多才幾十名呢,沒想到居然在第九,開心!開心!”
正當兩人都相互為各自的好成績而彈冠相慶之時,張恒風卻一臉郁色地走向曲輕歌。
“曲家妹妹……”他站在曲輕歌身前,躊躇地開口喚道。
“張恒風,你怎么了?”意識到對方情緒的低沉,曲輕歌同張蓮兒停下歡笑,紛紛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向張恒風。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此次考核,我沒在百名之內(nèi),被淘汰了。我在此地除了你之外,也沒旁的相熟之人,思來想去,便想著在臨走之前,前來與你道個別。”張恒風勉強地笑笑說道。
他畢竟還是個七歲的孩子,面對這種會影響自己一生的事,也是無法維持住往日的灑脫之姿,眼眶酸澀不已,卻還要死死忍著眼淚不讓它流下來。
此次考核是按綜合成績來排名的,而綜合成績是取文考成績的四成,武考成績的六成相結(jié)合而成的,總得來說武考成績的占比比較大。
張恒風的武考成績很是不錯,但是他的文考成績卻差得一塌糊涂,兩相一綜合,他竟被排在第一百零一名,一個非??上У呐琶?p> 若是換作他人,早就不甘地氣暈了,哪還能像張恒風一般,只是表現(xiàn)地微微有些抑郁。
面對此種情況,曲輕歌也不知要說什么好,此時一切的安慰之言,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最終,曲輕歌只對著張恒風說了一句話,一句影響他一生的話:“你真正的對手只有你自己,我期待著你與自己并肩的那一日?!?p> 曲輕歌和張蓮兒兩人一直將張恒風送到云舟之下,目送著他轉(zhuǎn)身踏上云舟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了,曲輕歌才回身對著張蓮兒淡淡地說了一聲:“走吧?!保又隳坏剞D(zhuǎn)身離去。
“輕歌……”張蓮兒輕聲喚住曲輕歌。
曲輕歌背影一頓,卻沒回過頭來。
張蓮兒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她不解地看著曲輕歌冷漠的摸樣,對于曲輕歌此時的表現(xiàn),心中疑惑不已。
張恒風……不是與輕歌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嗎?雖然輕歌不說,但她也知輕歌是將其當作友人看待,既然如此,張恒風被淘汰離開,為何不見輕歌傷心?
“蓮兒,張恒風算是與我相識之人,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只是暫時離去,若是今后有緣,我們自會再次相見,不必為此太過傷感。”
過了好一會兒,曲輕歌才回過頭,認真地對著身后這個天真的孩子說了一段剖心之語,接著也不再管她是否能理解她話中的意思,隨著清河師姑的再次召集,回到了玉臺之下。
大家都自覺按身量高低再次重新排位,曲輕歌還是郁悶地排在第一排,第一位。
哪怕她這兩年內(nèi)長高了不少,卻因為年紀的原因,還是成了所有弟子們中最矮小的那一個。
在此刻場中還剩下的百名預備核心弟子之中,除了曲輕歌之外,最小的弟子也有七歲大了,曲輕歌至少比人家小了兩歲,難怪矮了別人那么多。
少了一百人的方陣,瞧著比原來小了許多,立于玉臺之上的師長們卻一臉冷淡,毫不在意。
此次的淘汰可不是最終的名額確認,未來,還有更嚴酷的考驗等著他們,此時,便先讓這群無知的孩子們瞎樂呵一段時間吧。
待所有弟子都找到了自己新的位置之后,木老才上前一步,溫和地笑道:“在宣布此次通過考核者的獎勵之前,老夫還想請余下的諸位弟子們上前來做一個測驗。一會兒叫到名字的弟子請上玉臺,由老夫來為你進行測驗?!?p> 話落,木老便一揮手,一道青翠的流光閃過,接著玉臺上便出現(xiàn)了一座高高的玉尺,尺身呈微微透明的淺綠色,底下由一個盛滿無色凝液的座基牢牢固定住,尺上從零至百,標刻著不同的數(shù)值。
見底下弟子們好奇的目光。木老也不多賣關(guān)子,輕撫胡須,輕笑著朗聲說道:“此乃六品靈寶測度尺,可測出各人的靈根數(shù)量與屬性和具體的靈根純度值?!?p> “一個人的靈根數(shù)量與屬性,是在他一出生之時,便決定好的,但是相同的靈根之中,卻還有著不同純度的區(qū)別,靈根純度的不同,會影響著各人與天地間靈氣的親和度與吸收程度?!?p> “其中根據(jù)不同數(shù)值分為四品,一至三十為下品純度,三十一至六十為中品純度,六十一至九十為上品純度,九十一至一百為極品純度?!?p> “老夫舉個例子:一位雙靈根者與一位三靈根者相比較,雙靈根者靈根純度只有中品,而三靈根者靈根純度卻有上品,在同等的靈氣環(huán)境與兩者悟性同等的情況下,二者之間的修煉速度實際上不分上下?!?p> “不過雙靈根者因體內(nèi)只有兩條靈根,所以他體內(nèi)的靈氣還是要比三靈根者要精純一些的。”
“而每人自降生于世之后,雖數(shù)量與屬性已定,各靈根的發(fā)育卻還不算穩(wěn)定,靈根純度也會受世間濁氣的影響,發(fā)生一定變化,需得至五歲之后,各人體內(nèi)靈根才會徹底穩(wěn)定,此時再用測度尺做測試,便可得到準確數(shù)值?!?p> “五歲同時也是每人體內(nèi)經(jīng)脈初步長成之齡,到了此刻,若能得到你們的靈根準確數(shù)值,宗門便可為你們安排最為適合你們的修煉功法。”
眾弟子們均一臉認真地聽著木老的講解,待木老講到他們終于可以開始正式修煉之時,他們均是一臉抑制不住的激動之色,紛紛盼望著木老快點為他們測完靈根數(shù)值,然后早日開始正式修煉。
“現(xiàn)在,開始唱名?!敝赖紫碌牡茏觽円呀?jīng)等不及了,木老在講解完他此舉的用意之后,便開始一個個叫人。
“曲輕歌?!?p> 因為木老是按著成績名單的第一名開始念起的,所以第一個叫到之人,便是曲輕歌。
那座玉臺是沒有臺階可上去的,所以曲輕歌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便直接足尖輕點地面,動作輕靈地躍到玉臺之上,她一站穩(wěn)身子,便恭敬地對著四位師長一一行禮問好。
“弟子曲輕歌,見過木老、徐老、清河師姑、周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