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著了道,十年哪,不好,”柳秀回過頭,與他想的不一樣,魏天王他們還是原來的樣子。
古怪,就在他納悶地帶著大伙繼續(xù)向前走的時候,小智忽然說道:“小主人,剛才我怎么與你失去了聯(lián)系?”
“多久?”
“沒多久,一個呼吸?!?p> 一個呼吸便是十年?
“啄啄?!?p> 啄啄沒有回答,多半昏迷過去。
這里真的不是常來常往之所,柳秀迅速帶著大伙出來。
道音的壓力消失,柳秀再次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魏天王還好一點,喝了一劑道傷藥,看著柳秀:“還能支持乎?”
“魏公,極限了,別想多了,即便下官無足輕重,真死了,未來朝廷則難找到第二個帶隊進入的人。”
原來以為進進出出關(guān)系不大,沒想到換了一個人授道,特別是剛才,整整迷失了十年,連啄啄都昏迷過去,若是放大十倍呢,迷失百年自己會如何?啄啄又會是如何,要知道啄啄在生命上與自己是互為一體的。一個呼吸便是十年,如同真的一般,歷歷在目,不是真的,是真的怕了。
“好好養(yǎng)傷,”魏天王只能這么說。
柳秀點點頭。
這一批進來的人都在養(yǎng)傷。
柳秀開始行功……忽然他臉上露出驚喜,隨后又是滿臉的困惑,不解,接著又是恐懼,大家皆在養(yǎng)傷,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臉上精采的表現(xiàn)。
想想,好好想想。
柳秀想了一會,必須要行功的,這種傷勢,柳秀也不敢耽擱,不過有意地辨慢了行功的速度。
兩天后,傷勢稍稍好轉(zhuǎn),柳秀抬起頭,魏天王等人正在觀看晨昏線,他走了過去。
“好些嗎?”
“稍稍好些,想要徹底好轉(zhuǎn),加上以前進出的積傷,得有一段時間。”
“回去后,某會對陛下反應(yīng)你的功勞?!?p> 功不好說,確實吃了大苦頭,不然阿格勒也不會說柳秀是吐血的狗。
“你能察覺到空間亂刃的規(guī)律?”
“魏公,誰能察覺到它的規(guī)律,但它到來時,我能隱隱直覺到,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安全,大安城,下官便說過了。”
“你這種天賦也了不起?!蔽禾焱鮿t在晨昏線說道,這幾天,他也在觀察晨昏線,空間亂刃出現(xiàn)時,能隱隱感到元氣的波動,想要安全的避開,依然很困難,想要帶著其他人安全的進進出出,更難做到。
他琢磨著估計是修為壓縮得太狠,現(xiàn)在他不是一個巔峰大武王,只是一個巔峰大武師、小武宗。于是這時,他的感官反不及柳秀的直覺。
“魏公,下官的一些天賦雖還行,比如記憶力,悟性,天脈,以及其他的,故義父說我是一個被詛咒的人,不論是事物或人,越是完美,越容易被上天詛咒?!?p> “上天無情無義,才不會詛咒你一個小小凡人呢,你義父的話別當真?!蔽禾焱醢参康?。
但柳秀的情況確實很可惜,也不是沒有好處,如他所說的,只要風波過去,李懷忠就不會找他麻煩,不僅柳李之爭,醫(yī)術(shù),一個侯爵,還有他的元脈,他的元脈情況注定了柳秀前途不是很光明,何苦為一個沒有太大前景的人傷筋動骨呢?
“一半是黑夜,一半是白天,確實不可思議。”
“秀哥,”陸雨萱忽然在塘堤那邊叫了起來。
“為何叫我?”柳秀走過去。
“細妹啊?!?p> 柳秀神情大變,立即說:“等我過去說?!?p> 陸雨萱點頭。
“什么細妹?”魏天王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個是我與她的私事……”柳秀吃吃道。
是人家小兩口的私密事,不便問,魏天王又說:“能不能進去?”
柳秀看著晨昏線問:“魏公,再等一兩天,我還沒有完全恢復(fù)。”
不是他未恢復(fù),是啄啄還未醒過來,但這個時間不會太長,啄啄已經(jīng)有了一些動靜。第二天,柳秀繼續(xù)行功恢復(fù)傷勢,啄啄醒了過來:“小主人,氣海里居然有大量元氣?!?p> “不是元氣,是正宗的靈氣。”
不但如此,柳秀此時的氣海也比普通人廣闊了數(shù)十倍甚至上百倍。以前孟天王沒有將啄啄放在氣海里,加上是氣海,啄啄難以比較了。但有一條,呆在這樣的氣海里,對啄啄會產(chǎn)生極大的好處。
“外面有不少人,還有不少壞人,你暫時不能出來?!?p> “不要緊,小主人,你命保住了?!?p> “是啊,至少壽命無憂矣?!绷阒C嘆道,現(xiàn)在有的也清楚了,啄啄不是感官敏銳,而是真正的皇級,與感官無關(guān),而是神識!若是在這里呆得久,啄啄就有可能蛻變成金陽境以上的生靈,或者說啄啄本身就是金陽境以上的生靈,所以才有了神識。當然,到了外界,因為天地法則的壓制,依然不能發(fā)揮出丹陽境生靈的實際力量。
啄啄醒了,柳秀不想耽擱。
“魏公,開始進去。”
大伙準備。
一會,柳秀帶著魏天王等七人,皆持著火把,跳入黑暗面。因為持著火把,能看到上次柳秀留下的那根繩子,雖然因為數(shù)人修為高,吸力大,不過全及時抓住繩子,未被吸走,也比上次更輕松。
“魏公,你看?!?p> 魏天王幾人看著那幾行字。
所以柳秀一直委婉反對了朝廷的一些看法,為什么布五極陣,因為這片世界還在崩潰,必須布下五極陣,才能將崩潰阻止。以吾后人門人守之,牢籠破碎之日,乃其出世之時,朝廷推測可能有些悲觀,若是天地崩塌,或者會死很多人,他為什么還要讓他的后人門人出世?真正的真相只能是一條,所謂的天穹海壁只是一道無形的法則壁障。
但現(xiàn)在看著沉思的七人,柳秀什么也未說,他自己也在沉思。
魏天王想了一會,小心移動過去,將幾行字拓印下來,隨后拿出鉆地吼于地面打洞眼,將一根木柱置了下去。若是成功,可以就著若干立柱與繩網(wǎng),布下一個安全的攔截地帶。進去的人也可以倚在這張網(wǎng)上休息。
只是一會功夫,立柱開始彎曲,柳秀聽到咯吱一聲,它從中間折斷,吸到深處。
關(guān)于這一條,柳秀也對魏天王說過,不但修為強大的人遭到的吸力越大,從外界帶進來的物質(zhì),重量越大,吸力也越大。
如前次他們進來,身上的衣服不要緊,不過身上佩戴的兵器,似乎隨時脫離而去,“羽化成仙”。
還有一條方法,開始學(xué)習柳秀,用利器于山壁上挖數(shù)排槽口,利用槽口系上繩子,再安裝各個吊環(huán),各人身上系上寬牛皮帶,繩子,繩扣,就可以倚靠山壁安全地休息或前進。
幾人挖槽口,魏天王撿起一塊石頭,感受了一下,臉色有些不大好。
這個石頭上并沒有傳來吸力,證明了柳秀的另一個說法,這里的法則可能與外界不同,沾到了法則,誰都不大懂。法則不同,說不定里面的所有物質(zhì),生靈的修為,皆可能與外部不同。
“柳秀,你說還有樹?”
“在這里,”柳秀系著繩子,借助吸力蕩了過去,一把抱住另外一棵樹:“魏公,只是我感官同樣有限,只能感受到幾棵樹,然按照其距離,應(yīng)當有不少樹木?!?p> “好?!?p> 這里是未來的大本營,樹是越多越好。魏天王將柳秀拉了回來:“先帶三四十人進來?!?p> 人太少,干活速度便快不起來。
柳秀出去,陸續(xù)分成幾批帶了三十幾人進來,為了不暴露啄啄的存在,他還有意險之又險地受了一點小傷,連帶著其他幾人也受了傷,但傷勢皆不嚴重。
“柳秀,不能急,觀察好了,才能或出或進,”魏天王說道,這里,其他人都能出事,唯獨柳秀不能出事。
三十幾人進來干活,速度變快,一會兒開拓到前面那株樹下,數(shù)根繩網(wǎng)結(jié)下,柳秀又帶了三十幾人進來。大多數(shù)是罪犯,但這些罪犯也不沮喪,通過眼下種種,越來越證明柳秀許多看法是對的。
大不了吸到里面做“種”了,總比死了強。
于是在柳秀“感官與直覺”幫助下,連續(xù)地找到七八株樹,就著這幾株樹,結(jié)成一排排繩網(wǎng),不但可以當營地,現(xiàn)在只要進來,找準方位,不被空間亂刃傷害,便不會被吸力吸走。
“柳秀,將余下的人一起帶進來?!?p> “好的?!?p> 柳秀出去,陸續(xù)地將余下的人全部帶了進來。
外面只剩下以方長老為首的二十九名負責接應(yīng)的人。
里面又找到幾株樹,這回沒有結(jié)繩網(wǎng),而是伐下來,數(shù)人開始摸索著,用它們做小舟。
“柳秀,你出去后,那邊也要去看看?!?p> “行,有消息了,我立即稟報給魏公?!?p> 方長老護送著柳秀去了對岸。
下雪了,一把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下。
“秀哥,你的傷……”
“皮外傷,不要緊?!?p> “你不該貪圖那個一等侯?!?p> “陸雨萱,你傻了么,我不要一等侯,便敢違抗帝旨?”
只要唐皇對這里產(chǎn)生了興趣,不來也得來。
李平問:“會不會成功?”
關(guān)于里面,柳秀與魏天王做了一些推測,最好的情況便是山壁過后,直接吸入到小世界,找到真相,這個幾率比較低。
還有,吸入到小世界,因為法則不同,會出現(xiàn)許多詭異,或者超出理解的事,還是無法將真相送到外界。
以及另外一種,若是站在止回谷外界向里看,只是一片斑雜不清的光影,即便看清楚了,也未必是真的。不過總體上,以外界來看,它的范圍并不大。若是空間不扭曲,沙墻便是一片小沙地,死亡巨林只是一片長著許多小草灌木的草地,迷離蜃塘只是一些稍大的池塘。
因為空間扭曲,沾到一些類似傳說中縮地成寸的法術(shù),所以變得如此,于是核心地帶有多大,無從判斷。
柳秀最擔心的便是那個陽德人仙將大面積的地貌用一些不可思議的法術(shù),縮小到了核心地帶。
于是根據(jù)柳秀這些推測,朝廷做了許多精心準備。
是山壁,終有終頭的時候。
隨后放繩子,或吸入到小世界里,或吸到下一個地貌上,繼續(xù)結(jié)繩網(wǎng),甚至都考慮到懸崖悄壁、河流、池塘、沼澤等一些特殊的地形,如柳秀臨出來時,一些人在做小舟。
若是遇到危險,里面雖詭異,卻不隔絕聲音,無論吸力有多大,多人拉一人,也能及時拉回來,再做打算。
即便如此,柳秀還是說道:“不知道,成功的幾率很緲茫?!?p> 陸雨萱說:“秀哥,那個……”
“我還要進入一趟這邊的黑暗面,等我出來說,其他人,皆不能說。”
陸雨萱會意,但對這個止回谷與大道場,柳秀已經(jīng)有了更多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