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景明,你想找死啊,”魏天王暴怒地說,然后又沖李博元喝道:“李博元,為什么你這些小手下凈鬧事!”
“魏公,與我無關,”李博元回頭也沖馬景明喝道:“馬景明,你要做什么!”
真不是他授意的,然而其他人不會這么想,柳秀什么想法無所謂了,不過這樣下去,魏天王肯定對他產(chǎn)生極大的反感,不然也不會吼出來。
柳秀說:“三段塘堤,一共十九株月光草,我與魏公協(xié)商過了,十二株獻給陛下,我得七株,一千塊上品元石得一株。”
嚴藏昭怒道:“你怎么不去搶啊。”
“我是搶了你的元石,還是搶了月光草,行啊,你回去后,上報大安府,大安府不行,上報刑部或大理寺,說我在止回谷從晨昏線手中搶了七株月光草?!?p> 從晨昏線手中搶了七株月光草,晨昏線是人哪,站在邊上的方長老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柳秀全部私吞下去,會有人做文章的,但“上交”了十二株,即便做文章,也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若說搶,我那醫(yī)館真被人搶走了?!?p> 李博元低聲說:“你還想要醫(yī)館!”
柳秀本來想反駁幾句,想了想,忍了回去。
“我遇刺的事,李載的事,其輕重真相,我清楚,你祖父更清楚,若說我是一個侯爵,其實是一個小人物,若說我是一個小人物,也是一個侯爵,不是你祖父的敵人,你祖父也不值得將我放在敵人的位置上。你外出,要么完全撇開你祖父的關系,若是帶上,那么做事或說話,某些方面,便能代表著你祖父的想法或臉面。”
“你威脅我?”
“這叫威脅?若聽不懂呢,回去后將我的話帶給你祖父聽,問他,是好心,還是威脅?”
無論嚴實甫或是馬茴,柳秀皆不擔心,面對李懷忠,柳秀多少有些畏懼。
稍稍示弱,柳秀繼續(xù)大聲說:“不僅是月光草,若是有意者,在你們家書后面寫明,然后迅速安排人手,將一千塊上品元石送到止回谷,一手交元石,一手交貨,我們出去后,我回到醫(yī)館,尋找最好的副藥,調(diào)配出一劑長壽湯。至于我的醫(yī)術(shù)如何,你們家的大人皆清楚?!?p> 不用大人,有的少年也聽到柳秀的醫(yī)術(shù)水平。
若僅僅是一株月光草便是一千塊上品元石,確實有些貴了,但是一副好的以成年月光草做主藥的長壽湯,卻是一個公道的價格。
別以為月光草有多少,且看晨昏線共有多少段塘堤。
柳秀已經(jīng)“禍害”了四段塘堤,還不止,未來還有三段塘堤繼續(xù)“禍害”,到時月光草會更緊張。
有的少年心動。
他們多來自權(quán)貴家庭,誰家沒有上了歲數(shù)的老祖宗,有的老祖宗身居高位,有的老祖宗有著很強的人脈關系,多活一天,對整個家族都有利一天。
但是看著李博元,沒有一個少年敢說話。
“沒人愿意買,那就算了?!绷闾洗?,將家書與幾株月光草丟給魏天王,回到自己那段塘堤,這段塘堤成年月光草數(shù)量更少,只有五株。
柳秀懷疑估計這幾段月光草正對著止回谷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盡管止回谷很危險,仍有不少人冒著危險進來采月光草,盡管成功的不多,不過采的人多了,總有人會幸運地將月光草采下來帶了出去,不然外界也不會有月光草在流動,雖然數(shù)量少的可憐。
關琳他們那段塘堤略有些偏,數(shù)量便多了起來,足足有八株成年月光草。
為什么柳秀清楚呢。
月光草就有晨昏線里,僅是咫步之遙,呆了這么久,必然有不少少年圍觀議論。
但這些人多出身不凡,或者有著大好前程,不敢冒險進入。
這個猜測對不對,回來便知道了。
柳秀將五株月光草采了下來,裝入玉盒里,走入營房,將懷里的納戒悄悄遞到李平手上。他將許多元石與聚元盤正大光明放入魏天王納環(huán)里,那是做樣子的,真正的財富全裝在這只納戒里了:“大哥,不要吝惜元石,抓緊時間修煉,說出去便出去,再想進來,會很困難?!?p> 李平點點頭。
方長老還在外面呢,柳秀也未多說,隨他去了柳氏兄弟的塘堤。
剛才柳秀大聲與魏天王談條件,柳氏兄弟、韋處一等人皆聽到了,看著柳秀在采月光草,皆是無語。
采好后,柳秀開始推銷長壽湯。
柳秀與他們這邊沒有太大的仇怨,況且里面還有三名關家子弟,于是七副長壽湯全部賣了出去。也不能算是賣出去,元石送過來,才能算是搭成交易。
方長老收集家書,關琳輕聲說:“柳公子,能否讓陸三小娘子教我拳法?!?p> 外面各個大佬皆說拳法好,如何練拳也能看到,但聽不到講解,依然學不到真正的精髓。
“勿用,等我們一道出去后,我與陸三小娘子會將兩種拳法謄錄下來,交給學院?!?p> 放在學院里,你有資格便能觀摩,沒資格,與我無關,與陸雨萱無關。關家站不站隊,柳秀沒資格過問,但將主意打到他頭上,那只好對不起了。
回來,魏天王將家書,裝著月光草的玉盒、幾行字的拓印、奏折、物資清單分別裝入兩個大錦囊里,柳秀將他送入黑暗面,魏天王清空兩只納環(huán)里所有的物資,將納環(huán)遞到柳秀手上:“柳秀,務必小心。”
“魏公,放心吧,有竇將軍他們呢。”
“行,快去快回。”
“是?!?p> 柳秀出去。
“勞煩方長老再駕船,將我們送到西塘堤。”
西塘堤就是柳氏兄弟所在的塘堤。
“為何?”
“外面還有幾個少年,免得麻煩?!?p> 不止他一人,還有禁衛(wèi)軍統(tǒng)領竇彤、曾廖恭、胡丕堪三個高手。出了大道場,胡丕堪看著東邊的營房,有些不忍,說:“秀公子,不如將他們送回去?!?p> “胡將軍,在大道場外面修煉,雖不及晨昏線與黑暗面,也能得到不小的好處。禁衛(wèi)軍拱衛(wèi)陛下安全,作為禁衛(wèi)軍右大將軍,投靠李相,真的好嗎?”
若是沒有柳招出現(xiàn),不會有人用此做文章。有了柳招,一旦看到這點,大做文章,李懷忠不會有事,但阿什思多半會悲催。
胡丕堪悚然一驚,連忙說:“是也?!?p> 兩個少年走了出來,前面正是阿格勒,后面是一個叫魯寬的南山學院學子,魯寬點頭哈腰地跟在后面。
“經(jīng)此處理,繼續(xù)桀驁不馴、作威作福,繼續(xù)阿諛諂媚、搖頭擺尾,無藥可醫(yī)了,走?!绷阏f了一句,四人迅速向前走去,阿魯二人皆未發(fā)現(xiàn)。
僅是四人,輕裝前進,速度很快,數(shù)天時間,便出了止回谷。
“秀公子,你修為不弱啊?!备]彤好奇地說。
“我突破到拓脈后期,我的天脈與他人不同,比較壯大,加上肉身,雖是大武士,但能相當于大武師。”
竇彤只是隨便說一說,四人來到軍營,褚副毅將、秦副毅將迎了上來,除了他們,還有數(shù)位將領,并且是走在前面的,也就是地位比秦褚二人更高。
柳秀不認識,不過竇彤認識:“王翕、孫恂、馮俊,你們怎么來了?”
“去年隆冬時陛下下的旨令,讓我們率三毅禁衛(wèi)軍入駐止回谷?!?p> “為何增駐三毅禁衛(wèi)軍?”
不但竇彤,連柳秀都有些不解,是禁衛(wèi)軍,不是禁軍,大唐多會輪到禁衛(wèi)軍遠離京城辦事的?
“不知道,旨令里只提到一句,禁止任何人進入止回谷?!?p> 止回谷能有多大?
八毅兵馬,不要說人,若是想,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竇彤也不問,說:“速調(diào)數(shù)十名好手,隨我們一道進京。”
幾個毅將下去安排人手,柳秀迅速當著竇曾三人的面修改家書。曾廖恭好奇地看了一眼,本來家書上寫了幾句,先問莊文青回來沒有,若是回來,緊急趕到止回谷。但現(xiàn)在改了,不是讓莊文青趕到止回谷,而是讓他安心在家修煉,盡量不要外出,以免重新惹起是非。
曾廖恭感到有些好笑,但禁衛(wèi)軍都來了,又不熟,旨令又說了禁止任何人進入止回谷,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柳秀哪敢讓莊文青來劃水。
人手聚集,柳秀交出納環(huán),竇曾三人帶著幾十名好手,騎馬向京城沖去。
柳秀未隨行,呆在軍營里。
三毅諸將領紛紛來拜訪,秦副毅將問:“里面如何?”
里面現(xiàn)在很簡單,外面的人在修煉,里面的人不停地于石壁上鑿牙槽、結(jié)繩網(wǎng)繩梯,一山接著一山,即便如此,柳秀仍認為成功的幾率十分緲茫。柳秀大約地說了一遍,又問:“秦將軍,為何朝廷突然增兵,增的還是禁衛(wèi)軍?!?p> “柳總管,他們是禁衛(wèi)軍,我們哪敢高攀?!?p> 這些禁衛(wèi)軍眼高于頂,平時都幾乎不與他們交流,因此呢,什么風聲也未聽到。
“編置上,他們級別確實比你們高,忍著吧,正好說一件事,我與魏天王協(xié)商過,討要了百余個名額,各毅選撥人手,每毅三十五人,心性必須要堅定……”陸雨萱已經(jīng)得到了六一生水訣的傳承,那個道姑多半不會出現(xiàn)了,但為了防止萬一,柳秀將心性擺在第一位:“資質(zhì)佳,歲數(shù)不能太大,越年輕越好,竇統(tǒng)領等人將物資帶回來,隨我一道進入大道場?!?p> “在里面修煉,效果佳乎?”褚副毅將問。
“若不好,我為何帶你們進去?”
“不行哪,旨令是禁止任何人進入止回谷的?!?p> “京城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柳秀有些不解,即便禁止人進入止回谷,五毅兵馬也足矣了,突增三毅,并且是三毅近衛(wèi)軍,是沒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