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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天下之劉宋風(fēng)云

第八十四章 新歡舊愛2

君臨天下之劉宋風(fēng)云 水清深 3612 2020-09-04 11:39:28

  這次狩獵,桓修興致盎然,白天行狩,晚上扎營,越走越遠(yuǎn),將京口周邊郡縣地形人物都詳細(xì)了解,才盡興而歸,已經(jīng)是一個月以后了。

  劉裕、何無忌回到流民營。孟昶可算等到他們回來,見面就說,“劉裕,都怪我一時疏忽,戚大富帶著小石頭和幾個半大小子跑了!”

  “什么?他們?nèi)ツ膬毫耍俊?p>  “他留了個字條,說要去豫州,我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可是都大半個月了還沒消息。這兩天,戚老太太病得越發(fā)沉重,他要是再不回來,這可怎么好!”孟昶急得團團轉(zhuǎn)。

  劉裕呆了半晌,突然暴怒,沖門外喊:“王鎮(zhèn)惡!”

  外面伺候的人忙去找王鎮(zhèn)惡,好半天才把王鎮(zhèn)惡找來。自從劉裕被貶官,他的部下被分散開來,派往各地。王鎮(zhèn)惡等人近來接到劉?;氐搅髅駹I,招納舊部的消息,便想方設(shè)法從外地回來效命。

  此時王鎮(zhèn)惡進來聽命,“將軍,有何吩咐?”

  劉裕正要說話,梁黑子又急急忙忙地進來,“將軍,不好了,戚老太太不行了!”

  何無忌騰的一下站起來,“師母!”便往門外去。

  劉裕只好先撇下王鎮(zhèn)惡,和何無忌一起去看岳母。

  戚母已是頭發(fā)全白了,病了許久,身上都瘦得干枯,卻還有些精神,見了何無忌,還認(rèn)得他,“先生當(dāng)日說,你是個好學(xué)生?!?p>  何無忌哭著說,“弟子慚愧,對不起先生和師母。”他一直想就兩家的過節(jié),對師母道歉請罪,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沒想到現(xiàn)在才終于把道歉的話都說了出來。

  戚母笑道:“不干你的事。你是個好學(xué)生?!彼f完,又伸出手去,指著劉裕,劉裕忙跪在她床前,握住了她的手,“岳母,我在?!?p>  “賢婿,……你也是個好孩子。秀兒她……喜歡你,你好好待她……好好過日子?!?p>  劉裕滿臉是淚,“我知道。我會好好待她的。您放心?!?p>  “大富呢?”

  孟昶最見不得生離死別,正別過身子擦眼淚,聽老太太問,忙轉(zhuǎn)過來笑著說,“他……出去辦事了,他最近辦事認(rèn)真,十分用功。您放心吧?!?p>  戚母眼中落淚,“好、好,你們……多多幫他,讓他學(xué)好……大富……秀兒……”

  戚母越說聲音越小,眼簾也垂了下去,含淚而逝。

  劉裕和何無忌大叫著“岳母”、“師母”,都磕著頭大哭起來。兩個丫頭巧燕、如月伺候了老太太許多日子,這時也都痛哭不止。

  哭了許久,孟昶擦了眼淚,把他們倆都扶了起來?!袄先思蚁捎瘟?,你們要節(jié)哀順變。咱們出來吧,讓丫頭給老太太整理儀容,準(zhǔn)備入殮吧?!?p>  劉裕和何無忌又行一禮,才從屋里出來。

  孟昶便吩咐人,安排后事。

  回到書房,王鎮(zhèn)惡還等著他:“將軍,您有什么吩咐?”

  劉裕已經(jīng)擦干了眼淚,坐到書桌前,展開一張紙,提筆蘸墨,寫了一封信,裝進信封,吩咐道:“你現(xiàn)在立刻騎快馬,日夜兼程趕到豫州淮南郡,在刺史府前攔截戚大富,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不讓他輕舉妄動,把他們安全地帶回來,如果順利,這封信就地毀掉,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要是已經(jīng)晚了,戚大富已經(jīng)被司馬休之的人抓了,就把這封信送進刺史府,當(dāng)著司馬休之的面給云秀。記住了嗎?”說著,站起來,走到王鎮(zhèn)惡面前,把信交到他手上。

  “是!”王鎮(zhèn)惡接過信來一看,信封上寫著“休書”二字,頓時大驚,“將軍,這……”

  “立刻出發(fā),不得有誤!”劉裕說。

  王鎮(zhèn)惡只得拱手退下。

  何無忌全程看著,這是劉裕的家事、劉裕的部下,他不好插手,但是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質(zhì)問道:“劉裕,你岳母臨死前,還囑托你好好照顧云秀。萬一王鎮(zhèn)惡來不及攔住戚大富,最終這休書交到云秀手上,你這算對得起她嗎?”

  劉裕望著門外,淡淡地說:“真到那時候,司馬休之一定會用戚大富的命來逼迫云秀,我得給她留條生路?!?p>  他說完,轉(zhuǎn)身走回到書桌前,兩手撐著桌子,站了片刻,突然用手狠狠的一拍,生生地把三寸厚的書桌拍碎一角。

  何無忌看他的手被桌角碎木茬劃破,鮮血直流,驚道,“你這是干什么!”

  卻見劉裕對他的傷口毫無知覺,瞪著通紅的眼睛,渾身顫抖,喝道:“司馬休之,我與你勢不兩立!”

  何無忌見他這樣痛苦,后悔剛才說了那些話,扶著他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給他一些安慰。

  這時,桓道芝開開心心地來找劉裕,進門卻見劉裕手上鮮血淋漓,便問:“你的手!你這是怎么了?”

  何無忌說:“他岳母剛剛?cè)ナ??;感〗銇硎鞘裁词拢俊?p>  桓道芝看看他們,“我來傳令,哥哥命你們兩位即刻入府參議軍事?!?p>  “敢問是出了什么事?”何無忌驚問。

  “盧循反了。丞相本來招安了他,封他為永嘉太守,沒想到他仍是反了,現(xiàn)在在永嘉寇暴不止,朝廷下旨,指名劉裕東征。”

  何無忌看了看劉裕:“我先去見主公吧,讓他休息一下?!?p>  劉裕轉(zhuǎn)過身來,卻是臉色如常,就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似的,笑道:“不用。我立刻去。為朝廷效力,是我劉裕的榮幸!”

  他說著就往門外走去,路過桓道芝身邊,一把拉起她的手。

  桓道芝沒想到他當(dāng)著何無忌的面敢如此無禮,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已被他拉出門外?;傅乐バ呒t了臉,甩開他的手,嗔怪道:“你干什么呀!”

  劉裕停下腳步,回身看她,冷冷地說,“我忘了,桓小姐不要別人的東西?!?p>  桓道芝想起這句話,忙解釋說,“我說的是獵物,我不要別人的獵物。不是說……”

  “我就是你的獵物?!眲⒃M磉叡平?,一臉挑逗的笑容。

  桓道芝直往后退,直到靠到墻上,再無地方可退,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桓道芝紅著臉,心咚咚咚地劇烈跳著,聲音低不可聞,“你怎么……”

  劉裕往后退了一步?!暗任业脛倩貋恚腿⒛??!?p>  何無忌從書房內(nèi)走出,把這一幕看在眼里。雖然劉裕顯得如此浪蕩輕佻,可在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之下,何無忌知道,他心里是難以言說的劇痛。何無忌輕嘆了一聲,也跟著劉裕,走了出去。

  桓道芝靠在墻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劉裕已經(jīng)遠(yuǎn)去。看著他的背影,桓道芝仍是發(fā)愣,最后罵了一句“無恥”,忍不住甜蜜地微笑起來。

  豫州,刺史府。

  休之在公堂與官吏、幕僚處理了一上午的軍政事務(wù),最后問了一句,誰還有事要報。

  諸葛長民站了起來,“主公,昨天夜闖刺史府的小賊,卑職將他們一個不落,全都抓了,請將軍過目?!?p>  休之端起茶杯喝茶,“幾個小賊,看什么,殺了了事。”

  “主公,其中有戚大富?!?p>  休之眼睛一抬,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放下杯子,對眾人說:“諸位無事,就都退下吧?!?p>  眾人便起身告退。只剩下諸葛長民還在等他示下。

  休之一笑,叫他上跟前來,“你把他們押進府里,讓小姐見見。小姐若要找我,我在書房?!闭f完,便站起來,背著手,踱著步,風(fēng)度翩翩地走了。

  自從上次家宴后被云秀罵了一通,休之有快半個月沒有見過她,并不是因為慚愧,而是臨近年底,許多事情要處理,忙起來就不著家了。今天有些閑暇,正好想見云秀。

  休之回書房,脫下官服換了便裝,命人在香爐里添了暖香,將炭爐燒得火熱,整個書房里溫暖如春,他興致大好,又親自去花園折了幾支梅花拿回來插瓶,書房里更添了幾分春意,四下看看,非常滿意,命仆人都退下,自己斜靠在扶幾上,拿著一卷書,隨意翻著,等著佳人到來。可等了快半個時辰,云秀還是沒來。雖然他并不急色,但是被如此慢待,還是非常不快。

  正想著,云秀還是來了,敲門道:“兄長,小妹有事求見?!?p>  休之不大高興,懶洋洋地說了聲“進來”。

  云秀推開門,見房里只有休之在,不想進來,在門口行禮,“拜見兄長?!?p>  一股冷風(fēng)吹進來,休之皺皺眉頭把衣領(lǐng)緊了緊,仍是看著書,說道:“這么冷的天,還不進來說話?”

  云秀只好邁進門檻,把門關(guān)上,卻不肯往里走,站在門口說明來意,“兄長,我哥哥戚大富,還有幾個小孩子,都是我的小學(xué)生,諸葛參軍說他們夜闖刺史府,是死罪。可是他們不是來行刺的,只是來救我的。請兄長放了他吧?!?p>  休之仍是看書,不禁失笑道,“劉裕手下是沒人了嗎?這次怎么派這些人來?”

  “他們不是劉裕派來的。是我哥哥擔(dān)心我……”云秀說著,有些黯然。

  “劉裕呢?他在忙什么?”

  云秀眼中含淚,趁他專注地讀書沒看自己,微微轉(zhuǎn)身,悄悄拭淚。

  休之聽不到回答,抬頭一看她哭了,就放下書,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從袖子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云秀接過手帕,再抑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我哥哥說,他每天跟桓道芝出雙入對,把我忘了。”

  休之冷笑,“我早說過,他遲早會放棄你,你們不是一路人?!?p>  云秀對劉裕還是懷著希望,相信他一定會來救自己。聽了休之這話,她不能附和,也不能再哭,便擦了眼淚,看著那浸滿淚水的手絹,忽然覺得眼熟。

  休之笑道,“這手帕,還記得嗎?當(dāng)年我從京口離任,你親手做了一包點心送我。后來點心吃完了,這手帕我就一直帶著,就像是你在我身邊?!?p>  “一塊破布而已,不值當(dāng)?!?p>  “你送我的東西,我都隨身帶著。我送你的那塊玉佩,是不是已經(jīng)扔了?”

  “沒有,在京口的家里。”云秀下意識說了實話,然后又后悔了,“也不知道扔哪里了,可能都找不到了?!?p>  “云秀,這一陣,我公務(wù)繁忙沒有見你,今天好不容易有空見見你,你怎么就會氣我?一絲笑容都沒有,雖然梨花帶雨,也煞是好看,可我還是想看你笑的模樣?!毙葜此难凵窈軠嘏?,見她頭上珠釵有些歪了,就想幫她重新戴好。

  可他剛把珠釵取下來,還沒來得及幫她戴好,云秀已經(jīng)往旁邊退了幾步,躲開他,行禮道:“小妹失態(tài)了。我來,是想求你……”

  休之手里拿著那支珠釵無處可放,有些生氣,隨手就往地上一扔。

  “不必說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若你答應(yīng),我就放了你哥哥他們,否則,只好讓諸葛長民秉公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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