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山陽縣。
夜晚,縣衙后院。
兩道身影正爭鋒相對著。
一道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文士,另一道是一個貌美傾城的弱冠少女。
此時,那個中年文士正一臉怒氣的怒視著少女道。
“妲己,你難道不聽為父的話了嗎?趕快收拾東西,連夜隨你苗叔離開?!?p> “爹,女兒其他的都能聽你的,但惟獨這件事女兒不能聽你的,除非爹和女兒一起離開,否則,女兒是不會離開的?!?p> 少女一臉倔強的搖了搖頭。
“你……你是想氣死為父不成?!?p> 面對少女一臉的倔強,中年文士怒氣沖沖,卻無處發(fā)泄。
這中年文士和弱冠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山陽縣縣令蘇文和他的女兒蘇妲己。
后院里,除了這父女兩外,旁邊不遠處,還站著一位捧刀的中年大漢。
“大人,小姐說的對,你如果不隨我們一起離開,我們是不會離開的?!?p> “更何況,就算大人讓我?guī)е〗氵B夜離開,可天下之大,我們又能去哪?”
捧刀的中年大漢,這時也開口了。
“苗兄,連你也……”
蘇文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不走也好,本宮再怎么說都是朝廷正式冊封的這山陽縣縣令,大漢的天還沒塌,那些人還能拿本宮怎么樣?難道還敢沖擊縣衙不成?”
蘇文身為山陽縣縣令,這些年來,斌公執(zhí)法,打擊豪強,掌握了不少世家,豪強,甚至官員貪贓枉法的證據(jù)。
就連黃天教很多暗地里的勾當他都掌握了不少。
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前些時日更是通過他的私交關系上了一道奏章。
就是因為這道奏章讓他陷入了如今的險境。
本來他想把唯一的女兒悄悄的送走,卻沒想到女兒死活都不愿意離開。
“大人,那些人什么事干不出來,還是小心為……?!?p>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捧刀的那位苗姓大漢臉色一變。
“何方賊子敢夜闖縣衙,還不速速現(xiàn)身?!?p> 苗姓大漢立馬將蘇文父女兩護在了身后,直視著門口。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山陽縣,還有閣下這樣,先天第三境‘彼岸天’的人物,真是讓本百戶有些意外?!?p> 隨著話音傳來,十幾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走進了后院。
他們個個身穿飛魚服,腰跨秀春刀。
正是被劉天派來調查的東廠錦衣衛(wèi),為首的是百戶田耳耕。
看到一下子走進來十幾位衣著特殊,持有兵器的兇悍之徒,蘇文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難道那些人膽大妄為,這是要派人夜闖縣衙滅口了他這位山陽縣令嗎?
蘇文將自己的女兒悄悄的推到了那位苗姓大漢的身后,自己卻站了出來。
要是這些人真是來殺他滅口的,那他就只能將女兒拜托給這位苗兄,讓他護著女兒殺出去了。
“閣下是什么人?居然敢夜闖縣衙后院,意欲何為?”
苗姓大漢一臉凝重的看著田耳耕這些人。
實力居然清一色的都是武道九品,其中一個還是先天第一境百散天的實力。
為首的這個更是連他都看不出深淺,絕對在先天第三境‘彼岸天’之上。
這樣的人物別說在山陽縣,就是在郡城,州府都算是一方人物了。
要不是這些人身上沒有殺意,他恐怕也會和蘇文一樣認為,這些人是被派來徹底滅殺他們的。
田耳耕沒有理會苗姓大漢的問話,而是看向了蘇文。
“你就是山陽縣縣令蘇文?”
“正是本官,你們是什么人?”
蘇文上前一步。
他也看出來了,這些人似乎不是來滅他們口的,要不然不會跟他們多廢話,直接就動手大開殺戒了。
田耳耕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東西。
“可認得這個?”
蘇文一看,瞳孔一縮,這不就是他前些時日上奏的那本奏章嗎?
怎么會在這些人手里?
“你們是從洛陽來的?”
蘇文眼里閃過一道精光。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那方的人。
對于朝廷上各方勢力錯綜復雜的情況,他這個山陽縣縣令多少也是知道點的。
“沒錯,我們是東廠錦衣衛(wèi),奉皇命而來。”
田耳耕收起了那份奏章,直接道出了來歷。
東廠錦衣衛(wèi)?
這是個什么衙門?
朝廷有這樣一個衙門嗎?
蘇文眉頭一皺,一臉懷疑的看著田耳耕道;“恕本官孤陋寡聞,東廠錦衣衛(wèi)這是個什么衙門,據(jù)本官所知,朝廷并沒有這個衙門?!?p> “東廠錦衣衛(wèi)是皇上設立,行天子事,蘇縣令現(xiàn)在不知道,以后會知道的。”
對于東廠錦衣衛(wèi),田耳耕不想多說什么,直接從懷里又拿出了一件東西。
“蘇縣令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蘇文接過來一看,整個人一震。
“請這位大人見諒,是下官僭越了?!?p> 蘇文忙一臉鎮(zhèn)重的將東西還給了田耳耕,那神情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因為田耳耕給他看的不是別的東西,是皇上的密旨。
這是田耳耕離開洛陽前,曹正淳給他的,好方便行事。
“這位大人,奉皇命而來,不知道有什么需要下官效勞的地方?!?p> 蘇文一臉謹慎的看著田耳耕。
就算確定了身份,他也不敢大意。
據(jù)他所知,朝廷上做主的應該是慈寧宮那位老佛爺,這些人卻說是皇上的人。
這不得不讓蘇文小心翼翼。
“蘇縣令叫我田百戶就行,蘇縣令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們?yōu)槭裁磥泶耍氡靥K縣令比我們清楚?!?p> “蘇縣令有什么證據(jù)可以都放心的交給本百戶,尤其是黃天教的證據(jù),這是皇上特別交代過的?!?p> 田耳耕可沒有時間在這跟蘇文繞彎子,皇上可還在皇宮里等著了,便直入主題的說道。
“田百戶見諒,這事關下官身家性命,下官不得不小心謹慎?!?p> “既然是皇上的命令,下官自然遵從。”
蘇文本來打算裝傻充愣的,可看眼下的情況是不成了。
不管這些人到底是誰的人,他現(xiàn)在就是不想交也得交了。
如果他敢拒絕,繼續(xù)裝傻充愣,他毫不懷疑這些人會不會對他們出手。
“田百戶隨下官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