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淮默默躲在一旁看完了整個過程,此時的她已經(jīng)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自己雖然猜到騫義侯武藝高強,可這也太夸張了,以一敵十?僅僅揮手間,便殺掉了那么多又高又壯的滄月門人,甚至還對武林門派的事情這么了解?他不是從不關(guān)心任何事嗎?
還有他剛剛說什么?此次前去鳧城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不是去游山玩水嗎?他到底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那個姑娘?
施淮偷偷地回到了馬車上,開始思考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阿淮,下來?!?p> 傅鄰深知道施淮已經(jīng)目睹了一切,把縮回馬車上的她叫了下來。
施淮故意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疑惑地問道:“這位姑娘是?”
“我知道你都看見了?!备掂徤钇沉怂谎?,拆穿了她的伎倆。
“啊……哈哈哈……”施淮尷尬地干笑了兩聲,“溫姑娘是吧,在下施淮,幸會幸會。”
溫宿月看著施淮,客氣地說道:“在下溫宿月,幸會?!?p> 溫宿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一行人,個個衣著不凡,長得更是一個比一個標致。
救下自己的公子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面容俊俏,行為瀟灑不羈,但卻能感受到他渾身上下隱隱散發(fā)出的排斥感。
而眼前這位施淮公子,面容清秀白凈,看起來十分面善,卻也是氣度不凡,不過比起深公子,更多了一份親和力。
再加上這輛看起來十分華貴的馬車,旁邊隨行之人身體健壯,定是習(xí)武之人。
這一行人的來頭絕不簡單。
“那么我又該如何稱呼大俠呢?”
“哦,你叫他深公子便好?!笔┗磽屩卮鸬馈?p> “深公子?!睖厮拊驴粗掂徤?,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不知怎的,施淮總覺得溫宿月看向傅鄰深的眼神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對,當時程沐青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這般,莫非這姑娘是喜歡上侯爺了?
她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卻又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排斥這樣的目光。
一定是程沐青給自己留下陰影了,對,一定是。
施淮眨了眨眼睛,對溫宿月說道:“那咱們趕緊上車吧,不然等會那群人追來了,咱們可都跑不掉了?!?p> 三個人坐一輛馬車,如此甚好。自己終于不用覺得渾身不自在了。
施淮欣慰地想到。
可傅鄰深接下來的話讓施淮的小算盤落了空。
“溫姑娘,你若不介意,讓我的屬下墨雙騎馬帶你可好?”
施淮聽到這里,心里開始瘋狂地吐槽了起來。
人家溫宿月好歹也是滄月門的門主,更何況還是個女子,不讓人家坐馬車有點不通人情了。
再說了,侯爺您氣場這么大,跟您坐一輛寬敞舒服的馬車,還不如和墨雙擠一匹馬呢。
不過卑微不過施淮,話到嘴邊又開始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深公子,這怕是不太好吧……溫姑娘一介女流……還是坐馬車的好,不如我和溫姑娘交換一下,我去和墨雙那小子騎一匹馬吧,我跟他熟?!?p> 傅鄰深眼神冷冷掃過她,沒有說話。
又是這個眼神!
施淮打了個哆嗦,每次只要傅鄰深用這個眼神看她,她便知道,他開始警告自己了。
“深公子,我是真的為了咱們大家好啊,你想想,如果程姑娘大搖大擺地在外面騎馬,那些人不是一眼就認出她來了嗎?咱們行蹤也就暴露了,您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
施淮信心十足,自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騫義侯肯定沒話可說了。
傅鄰深挑了挑眉,淡定地開口:
“你和溫姑娘一起上來。”
于是,空曠的馬車里,坐下了三人。
雖然說,傅鄰深坐在一旁依舊讓施淮感到深深的不自在,但是好在溫宿月也坐在一旁,稍微緩解了一絲尷尬。
于是施淮開始找溫宿月閑談。
“溫姑娘,我剛剛見你使用的武器竟然是鞭子,一招一式可真是厲害啊,鞭子是極其難以受控之物,你卻能夠?qū)⑵涫褂玫萌绱司?,想必一定花費了不少功夫吧?!?p> 溫宿月聽到施淮的話,豪爽地笑了笑,然后說道:“彎月鞭乃我爹生前最愛的兵器,正是這彎月鞭,助我爹一路斬殺奸邪,登上了滄月門門主之位,我的功夫,是從他那兒學(xué)來的,不過相比起爹爹,我這些,不過雕蟲小技罷了?!?p> “溫姑娘謙虛了,溫姑娘剛剛打斗之時那才叫一個英姿颯爽,在下佩服得很啊……”
傅鄰深聽著施淮在一旁聒噪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溫宿月有動手嗎?那些人不是自己兩下給解決的么?這傻子怎么就只看見了溫宿月?
“閉嘴,給我安靜點?!?p> 施淮偷瞄了傅鄰深一眼,發(fā)現(xiàn)此人又開始了閉目養(yǎng)神。
她偷偷吐了個舌頭,以示不滿。
于是馬車上又安靜了下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墨雙走上前請示:
“公子,天色已晚,是否還要繼續(xù)前進?”
傅鄰深睜開眼,問道:“前方離凰鳴山還有多遠?”
“大約四五里地的樣子?!?p> “那便在此駐扎一晚,明早再趕路。”
傅鄰深派手下的人撿來柴火,生起火堆,又將一堆堆稻草鋪在地上,然后吩咐道:“今晚輪班守夜,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匯報?!?p> “是!”
施淮坐在火堆邊烤手,她有些餓了。
今天趕了一天的路,連水都沒機會喝上一口。
于是她問傅鄰深:“深公子,你肯定還有食物吧?咱們都奔波一天了,總得吃口飯吧。我和您是男子,雖說能受得住饑餓吧,但是溫姑娘不行啊?!?p> 施淮十分大義凜然地把鍋推給了溫宿月,結(jié)果剛剛話畢,她的肚子便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傅鄰深十分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憋笑著沒說話。
“哈哈哈哈,我看是淮公子你餓了吧?!睖厮拊碌故鞘执蠓降匦Τ隽寺?,“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辰,怕是很難打到野味了?!?p> “哎,這倒是,”施淮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她看向傅鄰深,“不過深公子,溫姑娘走得急沒帶干糧我可以理解,但您好歹也是計劃著出門的人,不會連干糧都沒帶吧?”
傅鄰深撇了施淮一眼,毫不客氣地回道:“一天就知道吃,丟不丟人?”
然后他從身旁的包袱里掏出一個包裹,丟給了施淮。
施淮接住后打開一看,居然是綠豆酥。
算你騫義侯還有點良心。
她拿出一點分給溫宿月,又拿出一些遞給了傅鄰深。
“不要?!备掂徤疃汩_了施淮的手,“我不喜歡吃這些東西?!?p> 施淮有些無語,“你總不能餓著吧?!?p>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那么容易餓?”
施淮有些納悶,自己到底是哪兒惹到他了,這是什么態(tài)度啊……
“不吃算了?!笔┗葱÷曕洁熘?,然后朝正在站崗的墨雙吼道:“墨雙!過來吃綠豆酥!”
墨雙聽見后,興高采烈地走了過來。
施淮站起身,剛想把綠豆酥遞給墨雙,卻不知道被那里來的泥石頭給砸了腳,一個趔趄,手中的綠豆酥灑了一地。
身后,坐在地上的傅鄰深拍了拍手上的泥。
墨雙看著散了一地的綠豆酥,無奈地說道:“阿淮,你不想給我吃就算了,這是做甚?故意整我呢?”
“我……”
施淮本想破口大罵墨雙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子,可當她看到地上的綠豆酥時,話到到嘴邊卻變成了哀嚎:“我的綠豆酥啊——”
施淮老老實實地回到傅鄰深旁邊坐下。
可當吃完最后一塊綠豆酥后,她還是覺得肚子很餓,于是便起身,想要去林中摘些果子回來。
“我還是沒吃飽,我去給你們摘點果子回來,等著啊?!?p> “阿淮,天已經(jīng)很黑了,你注意點兒啊?!?p> 墨雙有些擔心地吩咐道。
“知道了!”
說完,她便大步向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