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朦朧的黑夜。
慘白的月亮被霧氣籠罩,深黃色的路燈艱難地亮著,照出了乳白的霧。一切都顯得那么詫異。
街道上,僅有一戶人家的燈還亮著,大半夜還不睡覺,肯定有詐。
灰色的影子投在窗簾上,模糊且淡然。
窗簾后,是一位叫做杜盼的先生。他在不久前的傍晚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
真的非常神秘,沒有寄件人地址,沒有郵政編碼,甚至沒有郵票,看來是直接投到信箱里的,沒有讓郵寄員操心。
“敬啟——杜盼先生。
秋街22號發(fā)生命案,彼時的偵探無法查明真相,希望您可以前來處理。酬金已預(yù)付。
白楠敬上。”
全文手寫,字跡工整。信封里還附帶了五千元現(xiàn)金。
這封信,杜盼已經(jīng)讀了三個小時,期間日月交替,一言不發(fā)。
信沒什么特別的,但是總是有一種不可言喻的魔力。
杜盼努力的分析這白楠的字跡,企圖發(fā)現(xiàn)些什么有趣的東西。
白楠,好熟悉的樣子……
杜盼聽過,聽過不止一次。
深夜11:20。杜盼家寂靜的可怕。
同時,全世界都寂靜的可怕,就像是空無一人的寂靜。
他輕輕折好信,收起,五千元現(xiàn)金也就放在信封里。
他站在書桌前,愣了一會,就像是在猶豫什么。
“這的確是毋容置疑的。”
緊接著,杜盼斷了全屋的電源,披上棕色的外衣,隨手拿了手機和鑰匙,神情嚴肅的向外走去。
他的黑色的短發(fā)亂糟糟的,擋住了輕輕的一縷眉毛,在陽光下總會格外顯眼。杜盼的眼睛,深深的棕色,好像總是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微微抬起的下巴展示著立場,無領(lǐng)襯衫勾勒出他偏瘦的身材,下半身是一條露腳裸的黑色長褲,松松散散的垂著。杜盼不過才一米七多一點,硬生生穿出了兩米一的氣場。
“彭!”門: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門框:我當(dāng)時也害怕極了。
“咔嚓?!彼麑㈤T鎖上,剛要離開,覺得不放心,又鎖了一扣。
行為詭異。
此時正是夏季,夜晚也顯得燥熱,螢火若有若無的閃著,與一大片蟬鳴呼應(yīng)。
空蕩蕩的街道,只有杜盼一個人,他的身影在茫茫大霧中若隱若現(xiàn)。
“呼?!倍排翁ь^,看不到星星,卻諳熟它們的位置,他深棕色的眸子,黯淡無光,卻又異常好看。
他貌似總是在愣神,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在愣神。
于是又過了幾分鐘,他才散漫的點了下頭。
杜盼掏出手機,查了查“秋街22號”。
目的地都不知道,為啥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
“哦呵呵呵……”杜盼看著屏幕,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白色的光芒映在他眼睛里,造成目光炯炯的假象。
“操。”他按下鎖屏鍵,手自然下垂。
“您搜索的地點不存在,為您推薦以下地點搜索試試?!?p> 磨牙聲在他腦子里回蕩,地址,地址都是假的,辦你媽案。
幾分鐘后,他冷靜了一些,開始思考起什么。他看到大霧中貌似有輛車緩緩的行駛著,車頂上的燈意外顯眼,瑩瑩的發(fā)綠。
靈車?鬼車?反正這個點兒在這條街上出來的,沒什么好東西。
走近一看,竟然是出租車,都12點還不收車,肯定有詐......
杜盼毫無防備的揮了揮手,意圖搭車。
沒有,說不定出租車司機想碰碰運氣.......
不怕拉著鬼嗎。
“師傅,這么晚還在拉出租?”杜盼坐上車,輕描淡寫的向司機投去一個微笑,簡單地打量著司機,目光游離。
職業(yè)???還是變態(tài)綜合征?
“去哪?!彼緳C一臉倦意,手若有若無的攥著方向盤,下巴密密匝匝的一片胡子,亂糟糟的短發(fā)油膩膩的。
“南嶺街22號。”
秋街與南嶺街,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正常人表示不太明白。
而司機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發(fā)動車子。
杜盼也就等著,等著,于是呼,越想越生氣,必須和司機談?wù)勅松?p> 默哀一秒。
杜盼身子不慌不忙的向前探了探,手搭上司機的肩。
“離婚也是活該?!倍排螠惤緳C,極其欠揍的笑笑。
“嗯?”司機被突如其來的話題嚇了一跳,又像回過味兒了一樣,帶著幾分怒色回頭瞪了他一眼。
“嘿嘿?!倍排斡智纷岬男π?,就好像心里過分高興似的。
杜盼就是這樣,在生氣的時候格外的幼稚。
“你為什么會知道?”司機又回過頭去,看向擋風(fēng)玻璃,雙手攥著方向盤。
“我說一下理由?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啊?!倍排渭傺b的笑了笑,還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上衣從第三個扣子開始就系錯了,我想這位先生是出門太著急吧。”
司機急忙低頭看了看。杜盼沒管,繼續(xù)說道:“但是按照太太們的細心程度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但是我又想了想,先生可能是單身漢,不過這件上衣主題過于華麗,像先生這樣不拘小節(jié),胡子都好久不刮的男子不太會買這種衣服?!?p> 聽到這兒,司機抓了抓頭發(fā),又理了理衣服。
“那么果然是太太買的吧。既然有太太,又怎么會忽視一些細節(jié)呢。那是因為,上衣可以是以前買的,扣子,一定是最近扣的。也就是說,太太走了,先生是離婚了?!?p> 司機中途有幾次想要插話,卻停住了。
但是我覺得杜盼還活著,可能是法律界或醫(yī)學(xué)界的奇跡。
“閑事兒真多?!彼緳C咕噥道。
的確,僅僅是這種程度的推理,可能都算不上是推理。
“還有啊,”杜盼扯出一個夸張的笑,“先生身上有淡淡的煙味兒,指甲里有不少黑色污垢,煙灰缸里卻沒有一根煙頭,看來先生是戒過好多次煙呢,注意啊,有家室的男人,一般都不會在這種邊緣徘徊,他們的女人會時時刻刻看著他們?!?p> 司機抹了抹嘴角,低頭靜了好久。
“孩子,你,你幾歲?”司機突然發(fā)問。
杜盼簡單的笑笑,“16歲?,F(xiàn)在上高一哦?!?p> 說完,司機愣了一下,又用驚訝的眼神鄭重的看了杜盼一眼。
“嗯?開車吧?”杜盼看了下手機,已經(jīng)是凌晨。
“哦,好?!彼緳C慌忙地發(fā)動了車子。
一路,司機和杜盼都再沒有說話。
結(jié):杜盼就是如此傲慢的一個人。
傲慢的有點可愛怎么說。
傲嬌?
趙一椿
你我也是初次見面,請多關(guān)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