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在教室等我？”甘旭堯裝作不知道劉千淼原本的行為。
他心知肚明劉千淼打算自己走了，只是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改變了她的主意。
“不想被他們討論。”劉千淼說謊。
她知道甘旭堯已經(jīng)看出來了。
甘旭堯把衣服脫下來給劉千淼穿上，劉千淼不拒絕，甘旭堯沒有問她衣服去哪里。
兩人都不戳破對方，有些事說不清楚的，就不用那么快挑明。
“去吃點東西，下午還得上課。”
甘旭堯沒有開車，和劉千淼出了校門，兩個人在學(xué)校都不是隱形人，一路上回頭率自然很高。
一下午的課劉千淼看電影看過去，沒有去找甘旭堯，甘旭堯也在教室坐著沒出過門。需要空間，兩個人都要自己探尋下對方的心理。
疑問太多，兩方都是。
晚自習(xí)劉千淼一般都不會上，她當(dāng)時給父母提了這個要求時沒有人反對，劉千淼要求很少，好不容易地開口還是不上晚自習(xí)這樣的小事，她父母只會迅速滿足。
下午放學(xué)鈴后，劉千淼給鐘梓瑤和許麓到了別就去14班后門站著。
還好14班沒拖堂，劉千淼出了教室，對面班也放了學(xué)，甘旭堯從后門出來就看見劉千淼站在門口，先是一詫，隨即笑起來。
甘旭堯走上前去準備牽著劉千淼的手走，后者不動聲色地躲開，走在他前面。
好像被嫌棄了，甘旭堯不高興。
走到學(xué)校停車場，兩人坐上車開始聊起來。一下午的思考，兩個人都有大致詢問的方向和內(nèi)容。
“你今天上午踹門做什么？”劉千淼先問，理好了幾個甘旭堯會說的幾種理由。
甘旭堯動車。
“聽到周正平說你，身隨心動?！备市駡蚓谷粵]有找借口，而是說了實話。
劉千淼意料之外，他好像換套路了。
“那晚上你幫忙那個女的，家里出事了?！眲⑶ы刀握痼@，以為甘旭堯會問自己上午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自己為什么會提前走，可甘旭堯說出自己要套的第二個問題。
劉千淼原本打算問他知不知道唐鈺家里出了事，意圖想讓甘旭堯自己把那個壯漢和唐鈺哥哥的事情說一次。
雖然看了那條短信后劉千淼比較確定，可還是想甘旭堯親口說。
甘旭堯沒等劉千淼問，自己說了，陳述并告知的語氣，沒有說出過程的意圖。
劉千淼的進程被截斷，沒了后話。
“淼淼？你知道不知道？”甘旭堯語氣疑問，好像真的想搞清楚劉千淼知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或是不知道有什么區(qū)別，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是那些人自找的。
“我知道?！眲⑶ы党姓J。
甘旭堯聽劉千淼的語氣有點落寞，以為她對此感到難受。
為什么要因為傷害自己的人難受？
甘旭堯再次心里不平衡。
“你在難過嗎？”
難過？劉千淼冷笑，從自己看清現(xiàn)實后哪里有人會讓自己難過，至于那一丁點的同情心，也被唐鈺狠狠打破。
“不會，我很驚奇會有家長因為自己孩子出了事氣得身亡?！边@是劉千淼的真實想法，兩人今天的談話都真實了不少。
這話誰聽了都覺得不算人話，可這真的是劉千淼的心里話。
如果沒有爺爺?shù)脑谝?，就算失蹤都不會引起父母的關(guān)心。進監(jiān)獄？那還是會被在意的，關(guān)乎家里公司的名譽，不是小事。
甘旭堯聽了劉千淼的話，心里滿是自責(zé)和哀傷，雖然從徐颯那里得知劉千淼早些時候出過事，是家庭原因，卻始終無法想象。
劉千淼的話讓他往好處想的理由都沒了。
其實這才是劉千淼自責(zé)的點，一個愛孩子的家長，劉千淼沒接觸過，但心里覺得很是珍貴。
到小區(qū)停好車后，甘旭堯今晚又要求要去劉千淼家里過夜。
白天情緒反復(fù)過多次的劉千淼沒有拒絕，和甘旭堯到家后先去浴室洗澡。
甘旭堯看劉千淼進了浴室，想再去書房看看，沒能如愿——書房被劉千淼鎖了。
看著鎖住的門，甘旭堯不和它斗爭，回到客廳坐著。
甘旭堯看著這個偌大的房子，和自己住的地方如出一轍的冷淡視覺。
“甘旭堯！”劉千淼在浴室里面喊。
很少聽到劉千淼這樣高聲喊人，“干嘛！拿內(nèi)衣還是內(nèi)褲！”甘旭堯也喊回去。
浴室里的人沉默。
“一起拿嗎！我拿進來嗎！”句句疑問詞，句句肯定語氣。
甘旭堯覺得劉千淼可愛，也學(xué)著她的語氣給她喊回去。
“開暖氣……”劉千淼在浴室無語甘旭堯的不要臉。
甘旭堯在外面笑出聲音來，但還是聽話開了暖氣。天雖然不暖和，但是早已經(jīng)過了開暖氣的時候。
可是劉千淼說了，甘旭堯就聽。
劉千淼沖的冷水，開始幾秒冰得刺骨，從頭淋下，結(jié)實地打了幾個寒戰(zhàn)。
她需要冷靜，唐鈺的事已經(jīng)算過去，旁人的事情劉千淼不會想太久。
現(xiàn)在占據(jù)自己思想的是甘旭堯，他是知道了點嗎？為什么今天突然變了方式。
如果說之前是偶爾的試探，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甘旭堯會立刻收手。今天，怎么迎著自己給出的問題擺出真實態(tài)度？
甘旭堯太聰明，劉千淼分不清楚他是真心還是算計。
再加上自己已經(jīng)一點點走進甘旭堯給的舒適圈，思想已經(jīng)不能完全客觀了。
甘旭堯，希望你的靠近不只是有所探取，希望你也對我有點真心。
劉千淼淋得沒有知覺才關(guān)了水，手腳僵硬得活動不太靈活，她還是沒有記著穿衣服，站在淋浴頭下面。
好想克制自己的感情。
倘若甘旭堯不那么出色，一開始找自己搭上關(guān)系的時候掩飾住自己的內(nèi)心，或許劉千淼不會那么快喜歡上他。
可甘旭堯偏偏把自己的處心積慮擺在臺面上供劉千淼感受，卻又無法摸透。
劉千淼從來都不會拒絕挑戰(zhàn)。
自己何嘗不是步步為營，兩人互相窺探，企圖從一些交往中得到意外的回報。
劉千淼的雙眼流出點無奈之色。
甘旭堯靠在沙發(fā)上面回想劉千淼在車上的表情，從各方面去想劉千淼可能受過的傷害，頭腦昏昏，竟睡了過去。
夢里好像回到初見劉千淼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