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前面的別苑設(shè)宴,老將軍不如帶著阮小姐一起去看看?”
莊成章想到剛才手下給他的匯報,覺著如果今天這事那位一定要插手,把這個阮家的傻子帶過去,或許能成為他的一個后手。
不管怎樣,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失利。
“今天可來了不少青年才俊,看看阮小姐有沒有喜歡的?”莊成章上前拍了拍阮驚天的肩,一副很是擔憂的模樣,眉頭微皺,放低了聲音,“老將軍,說句不中聽的,你遲早是要離開你孫女的。”
“本國公還有事,言盡于此,老將軍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莊成章沒有等阮驚天的回應(yīng),帶著莊回明客氣地行完禮就離開了。
小傻子沒有聽到莊成章放低聲音后說的話,但是阮辭西聽見了。
她握緊了拳頭,莊成章的話讓她想到了前世爺爺?shù)乃馈?p> 她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前世爺爺舊疾復(fù)發(fā)不治而亡,其中到底有沒有莊家的插手。
莊夢蝶只是說了阮家敗落和哥哥戰(zhàn)死的真相,而她當初不相信爺爺會死,也只是不相信爺爺就這么丟下她離開了人世,獨獨留她一人,守著偌大的阮家。
她不懂醫(yī)術(shù),爺爺前半生久經(jīng)沙場,身體有沒有舊疾她也無從可知,太醫(yī)說的舊疾復(fù)發(fā)回天乏術(shù)她從未懷疑!
“你遲早是要離開你孫女的。”
莊成章的話如同魔咒般在阮辭西的腦海里回蕩。
阮辭西的眼神變得狠戾,死死地盯著遠去的莊家父子的背影。
她這一世,本只想護著爺爺,然后等到哥哥來到玄瑯,找個機會遠離朝堂。一家人離開亂七八糟的京城,尋一處安靜的地方,開開心心的活著。
如果她要將前世的帳在這一世算,以卵擊石對付整個莊家,那就是將阮家卷入了最危險的境地之中。
莊家要做的事情涉及了整個王朝,她對玄瑯沒有絲毫的感情。她并不想因為前世的記憶,就去做一個心懷大義之人,自不量力的想要保衛(wèi)國家,去找莊家通敵叛國的證據(jù)。
為了玄瑯,她阮家上上下下死了多少人,她不愿阮家再為這玄瑯王朝的江山送死!
枕邊人吹幾句枕邊風,莊家送上幾份偽造的罪證,他這玄瑯的皇帝就可以罔顧真相肆意地毀了替他守衛(wèi)疆土的將士!
莊家就是主動遞上去的一把刀,皇帝用的很順手,他一點一點的磨了阮家這只老虎的爪子,慢慢的拔了老虎的牙齒,砍了老虎的四肢。最后,老虎只剩下了一身皮毛,他還要剝下來做一雙靴子。
阮辭西并非善人,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子,顧他什么國家大義,只要放任莊家,皇帝就會自食其果。
阮家先前的遭遇和父親不明不白的戰(zhàn)死由玄瑯的覆滅來祭奠,只要她帶著爺爺和哥哥離得遠遠的,皇帝不用假兮兮的封哥哥為安北候,榨干阮家最后的價值,然后被莊成章害死。
前世的二皇子和莊家的大小姐,她也都不用再去招惹。
她可以當成大夢一場,她要報復(fù)的不過是玄瑯皇和莊家,玄瑯皇最終會丟了江山淪為階下囚。
現(xiàn)在她還活著,爺爺和哥哥也還在。之前莊回明害她掉下摘星閣,然而在前世他慘死在了權(quán)臣殷容殤的手中,只要不出問題,這一世他同樣會惹怒殷容殤。
莊家在前世對阮家造的孽是果,阮家的和朝堂牽扯不清的關(guān)系是因。
這一世她只要斷了因,就不會有和前世一樣的結(jié)果。然后置身事外的活到最后,親眼見證這玄瑯王朝的覆滅。
阮辭西不敢拿這一世爺爺和哥哥的安危做賭注,去賭自己能贏過莊家,復(fù)前世的仇。這根本沒必要,一旦她失敗,她就失去了所有,一點都不值得。
重活一世,阮辭西最大的愿望,只是家人平安一生順遂。
但是——
阮辭西永遠沒法否認的是——
她身上流著的,是阮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