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早的,二人便駕馭著飛行戰(zhàn)船向黃沙鎮(zhèn)飛去。
由于只有兩個人,也為了防止太過引人矚目,暮頃配給二人的是最小的戰(zhàn)船。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小戰(zhàn)船里有著兩室一廳的格局。里邊還擺著雕花木床,沉香茶案,紫檀桌椅,還有些充當裝飾的擺設。
飛行戰(zhàn)船放好靈晶,設定好方向后,便會自動飛行。
暮云深一上了船就鉆進了自己屋子,關上門躺在床上長吁短嘆。
因著暮云淺的那聲“云深哥哥,你怎么還不走”,他一晚上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惆悵的不得了,根本想不明白哪兒出了差錯,怎的云淺與他設想的不一樣呢?
午飯是廚房特意做的,只需要熱一熱便能吃。
暮晚熱好飯菜后就去喚小叔,屋子里傳來小叔悶悶的“不想吃”。
暮晚也不強迫,搖著頭就走了。小叔為何這樣,她可明白著呢!
飛了三天多,這才到達黃沙鎮(zhèn)。
黃沙鎮(zhèn)正如其名,飛沙走石,黃沙漫天,迷得人睜不開眼。
怕走散了,暮云深收了戰(zhàn)船,便拉著暮晚向金沙客棧找去。
一路上人煙稀少,枯黃的野草艱難的在石縫里長著。偶爾路過一個地洞,可以看見里邊蜷著沙狼,正瑟瑟發(fā)抖的躲避著風沙。
真是見了鬼了,什么破地方!
暮云深在心底狠狠的罵著,人影沒見到不說,連只動物都沒跑出來!
似乎察覺到他的不虞,暮晚轉過頭望了他一眼,便上前幾步走在了前邊。
暮晚整個上身都纏著黑色的紗巾,在漫天的黃沙里根本看不到表情。
暮晚全然按著心底的感覺在走,她的記憶里似乎存在著關于尋找人煙的辦法。
她低著頭,一邊仔細的查看著動物的痕跡,一邊順著痕跡較多的地方走去。
漸漸的,四周的植物多了起來,雖然還是枯黃枯黃的,但總比剛才有生氣多了。
遠處模模糊糊的出現(xiàn)一條長長的影子,在彌漫的黃沙下看不真切。走近些才發(fā)現(xiàn)是土坯的城墻,城門口上雕著飽經風霜的三個字——黃沙鎮(zhèn)。
挨著城門的地方站著兩個裹著褐色長巾的人,一個靠前,一個靠后。但為了抵擋風沙,都努力的往城墻后縮。又害怕太過靠后,看不到遠方的人。
“是暮家主家來的大人嗎?”看到暮晚和暮云深走進,靠前的那人便迎了上來,開口是一副中年大叔的嗓音。
中年大叔叫于莽,是金沙樓的掌柜,得知消息主家的人在這幾天就會到,他便將客棧歇業(yè),每日的守在城門口。
他身后是店里的小二,被特意喊來照顧主家來的大人的。
“嗯”暮云深輕點了下頭,道:“我是四公子,她是大小姐?!?p> 于莽連忙問安,之后便引著二人往客棧走。
“你如何肯定我們是暮家主家的人?”在半路上暮云深好奇的問到,步子卻一點兒沒有慢下來。畢竟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回客棧,這要命的風沙!
于莽不以為意的笑笑,偏過頭大聲的喊到:“四公子和大小姐一身華貴,就連遮擋風沙的紗巾都是上等的織品。黃沙鎮(zhèn)窮鄉(xiāng)僻壤,環(huán)境惡劣,大多數(shù)人都還為生計泛著愁呢,怎么有錢穿這么好的衣服。
我們這兒雖然常有外來的人,但都是為了尋寶,一個個刀尖舔血的人更不會思索這些了。再者我知道主家這兩天就會派人下來的,我一看到公子和小姐通身的氣派,就不可能是尋常人?!?p> 于莽的嗓門大得驚人,被狂風吞了一半還是能被人聽清。
暮云深點點頭,恍然大悟,心想這于莽粗中有細,倒還是個人才!
暮晚倒沒什么感慨,只覺得于莽當掌柜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見了不少,察言觀色的能力肯定不差。能分析出來也是理所應當。
沒走多久便到了金沙客棧。
于莽看到兩位大人下意識的抬頭看著客棧招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后腦勺。
畢竟這是他思索好久才想出來的比較好聽的名字了,當初他還想取“黃沙客?!蹦?!
客棧是兩層的結構,由木頭和泥胚混合搭建起來的,就比路過的建筑稍微高一些,但它卻是整個黃沙鎮(zhèn)最宏偉的建筑了。
客棧里頭簡樸極了,大廳里五六張坑坑洼洼的木桌,周圍擺著由木樁直接充當?shù)牡首?。二樓的欄桿上掛著些干透的熏肉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暮晚在小二的引領下去了客棧特意為他們準備的上房。
上房很是破舊,桌子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黃沙,上邊擺著一個裝水的粗陶罐。
暮云深心中煩躁,伸著手指打算摸一下桌子,看著上邊滿積的灰塵滿是不悅,眉宇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從沒見過如此破爛的住所,這真的能住人么?
“你們這就是上房么!你看看到處破破爛爛的就不說了,桌椅上積了那么厚的灰都沒擦!我家晚晚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皮膚嬌嫩無比,怎么受得了這樣的苦!”暮云深立著身子,略低著頭,生氣的質問著。
小二是和掌柜一起去城門接他們的人,叫小夜,是十二年前于莽在半夜的客棧門口撿到的。他不太會說話,聽得暮云深的指責不知道如何反駁,只是一味的低垂著頭。
于莽一直關注著樓上貴客的動靜,一聽到質問就趕緊上來了。他彎著腰,粗獷的臉上掛著十足的歉意。
“四公子,大小姐,對不起啊,實在是我等招待不周了。黃沙鎮(zhèn)常年風沙,屋子里的黃沙很難擦干凈的。不過我以后讓小夜一天三次的來這里打掃,一定會努力給公子和小姐營造干凈整潔的環(huán)境的!”于莽誠懇的道著歉,用手示意著小夜趕快把家具再擦一遍。
暮云深也不是故意找茬兒的,看到掌柜的如此懇切,倒不好意思繼續(xù)撒氣了。讓二人收拾好盡快的出去,自己則從戒指中取出了一整套的床單被子,仔細的把原來的替換掉了。
“晚晚,你忍一忍啊,等我們查探清情況就可以回去了?!蹦涸粕畎驯蛔訐崦秸筝p聲的安慰著暮晚。
暮晚倒沒覺得都多難以忍受,她的腦中還有著夜宿野外的記憶。但看著小叔心疼的目光,她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并把要告訴他自己并不在意的想法拋之腦外。
整理好后,兩人便下了樓,撿了張稍微平整的桌子坐下,詢問著掌柜有關于有人被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