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子里面的車間完成后,就是外面4層樓高的總裝車間了,樓的整體結(jié)構(gòu),幾乎全是鋼筋水泥鑄造而成,墻體超級厚,為了便于隱蔽,外表設(shè)計成民間建筑的模樣,混凝土外面,還要砌上一層紅磚進行偽裝。
汽車送物資來了,大部分是磚,有時候也有水泥,有時候或許就是木頭!因為整個部隊只有一個汽車連,不單是施工物資要運,整個部隊的日常物資供應(yīng),也靠他們運輸。
所以,他們的任務(wù)什么時候都是緊急的,卸完材料,還要開出禁區(qū),再裝運別的物資。所以,只要物資一到,馬上就得卸!而且,根本不管是黑天還白夜,或者施工結(jié)束剛剛鉆進被窩休息,也就是說,運送物資的汽車啥時候到,我們就啥時候起來卸。
12個小時,戰(zhàn)士們施工一天,已經(jīng)非常勞累了,即便熟睡的時候,一聲哨子響,所有的人就必須馬上起來卸車。
戰(zhàn)士們東倒西歪,累呀、困呀!但為了國防尖端工程,這些困難和辛苦只能拋在腦后了。
兩年后,當(dāng)我被調(diào)到工程辦公室的時候,這些汽車就由我押車帶入禁區(qū)了。由于對當(dāng)時的情境仍然“心有余悸”!想起當(dāng)時自己在施工連隊的時候,夜間卸車的痛苦,所以,我盡可能都是安排白天將車帶進來,以減輕兄弟們的痛苦,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第一節(jié)
卸下來的紅磚,整齊的碼放在路旁。因為沒有電梯,不管幾層樓,都需要人工往樓上背。
每人每次至少要背30塊,戰(zhàn)士們將紅磚碼成方塊狀,上下用繩子勒住,再背到肩上。因為磚沉,繩子又細(xì),沒過多長時間,身上的棉衣就爛了,繩子將戰(zhàn)士們的肩膀都勒腫了,就是那樣,也沒有一個人退縮。
每次背磚,都要沿著搭好的腳手架向上爬,因為是4層樓,要一層一層的爬,腳手架有傾斜角度,又是彎彎曲曲的,一天爬上爬下,不知要爬多少趟!
想想看,一個4層樓的磚,就是靠我們的肩膀背上去的,到底背了多少,走了多少趟,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了,只是想起這個瞬間的時候,肩膀還會隱隱作痛,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后遺癥吧?
說真話,那時候真是累呀,因為誰也不是鐵打的漢子,休息的時間又很短,可為了保障施工的進度,我們都咬牙堅持著。
當(dāng)工程結(jié)束的時候,很多戰(zhàn)士望著這個鋼筋鐵骨的紅色的建筑,不由得留下了眼淚,這里有我們的血汗,有我們的辛苦,我們的心血就都澆筑在了“尖端國防”的總裝車間里。
第二節(jié)
連隊駐地,有一個動聽的名字叫“麝香溝”。這條溝數(shù)十公里,連綿不斷,由層層山巒組成,十分神秘。
“麝香溝”,顧名思義,就是麝香常年生于斯、長于斯的家園。
它是一條縱深數(shù)十公里,傾斜向下的深溝,寬處幾百米,狹窄的地方也就幾十米。一到夏季,溝內(nèi)泉水淙淙、清澈見底。綠色的植被鋪滿大溝小壑,山上全是半人高的灌木叢。
到了冬天,山溝里的小溪便被凍住,冰覆蓋了大部分地方。山上則被白雪覆蓋。因為地方偏僻神秘,適宜動物生長,在部隊沒有進駐之前,據(jù)說,這各種動物都有,尤其以麝香為多。
麝香是著名的香料,同時也可入藥。外用可鎮(zhèn)痛、消腫,也是中樞神經(jīng)興奮劑,所以在醫(yī)界被廣泛使用。
這里也盛產(chǎn)中草藥,尤其是青海特有的草藥,這里幾乎都有。黃精、黃芪、蟲草、黨參、大黃等密布其中,尤其是黃精幾乎長滿山野。
麝香應(yīng)該叫獐子,但因為它長有特殊的香囊,大部分人都習(xí)慣叫它麝香,所以,約定俗成,麝香也就成了獐子的代名詞。
麝香前腿短,后腿長,有點像澳洲的袋鼠,它特別善于跳躍,跑起來一蹦一蹦的,能輕快敏捷地在險峻的懸崖峭壁和深雪地上行走。
據(jù)老兵們講,部隊剛到這里的時候,山上山下幾乎是一個野生動物園。
麝香在山上蹦來蹦去,低頭吃著自己喜愛的青草和苔蘚,一點都不怕人;
嘎嘎雞在灌木叢中跑來跑去,尋覓著樹上掉落下來的果實;
旱獺在山頭上“滾兒滾兒”的叫著;
間或你會聽到一兩聲“噗嚕?!钡捻憚?,緊接著就會看到山雞,拖著那長長的美麗大尾巴騰空而去,不知落到何處去了。
過去麝香不怕人,一般跑開后,會在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下來回頭看你。獵人們往往會在這個時侯開槍,可說是百發(fā)百中。
后來麝香們有了經(jīng)驗,只要受到驚嚇,立即飛奔,轉(zhuǎn)眼就跑出好幾座山。這時會停下來,抬頭看看無可奈何的你,然后縱身一蹦,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麝香其是實是雄性獐子特有的。在雄性獐子的肚臍和生殖器之間有一個腺囊,外形呈囊狀,略隆起,毛茸茸的像個羊蛋蛋。香囊里面是麝香的分泌物,干燥后呈顆粒狀或塊狀,帶有特殊的香氣。
70年代當(dāng)?shù)氐囊粋€麝香價格不會超過40元人民幣,一般一個香囊可以出10克左右的麝香。但目前由于野生資源稀少,一克就要150多元,比那個時候,不知翻了多少倍!
麝香體形小,體重在10公斤左右,身長不過1米。身上的毛又粗又硬,眼圓圓的很漂亮。
雄性的上犬齒特別發(fā)達,長而尖,露出唇外,向下微曲。雌的犬齒就小多了。
麝香視覺聽覺都很靈敏,膽子怯懦;食性很雜,松樹的嫩枝、葉子以及地衣、苔蘚、雜草、野果都是它的食物。
自打開始施工、爆破,動物們受到驚嚇,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麝香就更見不到了。
“麝香溝”也就徒有虛名,變成了連隊駐地的代名詞。
說來也巧,有一回,在施工的中間休息。
我走出山洞,抬頭一看,在對面山坡的一塊大石頭上,居然站立著一只雄性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