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得應該是領導連隊施工,當時施工的隊伍有四個連,千十號人。這絕不是個省心的活兒,雖然各個連隊都有自己的領導,但連與連之間要搞平衡,施工分派不是個好事情,連隊我又不是沒呆過,萬一不高興,撂挑子走人的事情也不是沒發(fā)生過。哪那么好管理啊!
“放心吧!我們會輪流去的!”張助理員打包票?!凹夹g員和工程師也去,主要就是前期,打基礎,要靠你自己!”
張助理耐心的啟發(fā)我,“你是從那里出來的,和連隊關系,別人誰也比不了,哪個連隊沒你的戰(zhàn)友?再說那幾個連的領導你都熟啊,不是你原來的排長,就是副指導員什么的”。
“倒也是!”我沉思。
“再說,你不考慮入黨問題?這說不定這還是個機會呢”?張助理員確實為我好,連這個問題都考慮到了。
看著他,誠摯而堅定的臉,我只能答應。
“行,聽您的,我去!”我得給助理員面子,“我選擇去山里吧?!?p> “好樣的!”助理員面臉笑容,我知道,他又完成了一個艱巨的任務,開發(fā)前期的籌備工作落實了,這比什么都重要,他孩子還小,老婆又漂亮,把她們扔在家里,一百個不放心,這下好了,前期有我頂著,他就不用去了。他還是了解我的,知道越是困難,我越有斗志,越有辦法,這點他心里有底。
可我呢?進入山溝和小芳的信息幾乎就會中斷,那里一個月能收到一封信就算不錯了,如果趕上大雪封山,物資運不來,那罪,可有的受了。
山溝里的艱苦,我自己不是不知道,呆了將近三年那,但那有一百多人陪著你,可現(xiàn)在的這份孤獨,我卻始料不及,全然沒有思想準備。后來才知道,在這空曠的八百里大山中,見不到人的那份孤獨,真的能讓我發(fā)瘋??!
但沒有辦法,已經(jīng)決定了,“去就去吧,誰讓自己犯了錯誤?”
第一節(jié)
又回到連隊的地方,一輛解放牌車,帶著一點物資和小小的行李,把自己帶到了原來連隊的地方。
還是那條路,還是那個麝香溝,還是那個院落,我住過的地方,現(xiàn)在變的更加苦了。
我住的地方,還要往上走幾百米,是原來連隊廢棄的平房,大約有五六間,房子已經(jīng)破敗不堪,有的屋子都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房子的后面緊貼著炸藥倉庫,那是一個幾千米的山洞,儲藏著部隊施工所需的上千噸的炸藥,山洞里味道及其不好,里邊潮濕陰暗,通道又窄又低,一個人彎著腰勉強能過去。當然存炸藥的地方空間就比較大,有五六米高,鑒于炸藥品種都存放在不同的房間,由單獨的鐵門鎖著。
因為炸藥時常要補充,所以貨到,馬上要通知連隊卸貨,半夜三更,炸藥到了,連隊的戰(zhàn)士罵罵咧咧,誰也不愿意起,我就得陪著,磨磨蹭蹭,再清點完數(shù)字,鎖上各道鐵門,也就快天亮了。
施工的時候,連隊也會來領炸藥,不分時間早晚,隨叫隨到,也是讓人很煩,但沒辦法,干的就是這個活,有怨言也得咽到肚子里,一句話,
“工程你耽誤的起嗎?”
立刻就把所有想說的牢騷話全咽回去了。
有的時候我自己也進山洞要去巡視一下,那就只能是自己一個人了,進去一次,就會壓抑一通道里的照明本來就十分昏暗,即便如此,有時候因為停電,就這點亮光都沒了,燈光會突然間消失。霎時間,你一個小小的身軀,就像處身在一口活棺材里,大山從頭頂向你壓來,大有把你壓扁粉身碎碎之勢,那感覺,真是即恐怖又讓人窒息。
這一排房只有我一個人。開始的時候由于沒有銜接好,吃飯都沒有地方,連個做飯的家什也沒有,喝水依然到小河邊,只是比原來更加上游一點,河岸更加陡峭,條件可以說更艱苦了。
剛進山溝,老天爺就給我來了一個下馬威,天氣突然變了,冷的要命,我沒防備穿的有點少,不留神感冒了,我躺在在這個陰暗的角落里,沒人知道我的存在,我開始發(fā)高燒,躺在床上,動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