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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小心活著

第二十八章 再聞朱三娘

古代小心活著 羅霽 3128 2020-03-23 23:23:27

  顧安聽她這么說,倒有幾分訝異:“你還聽說過朱三娘?”

  李秋南指了指對面,說:“今天在茶館聽到的,講朱三娘是個奇女子,織出的布千金難求,然后嫁給竹馬,幸??鞓返纳钤谝黄?。然后林大少爺當(dāng)時也在,最后聽他說,朱三娘已逝,千金布也失傳了?!?p>  顧安聽她說完,搖了搖頭。

  “說書的只說對了一半,林陽就完全是道聽途說了?!?p>  “到底怎么回事兒?你跟我說一下?”李秋南好奇極了,在她聽來,朱三娘的故事就跟童話故事似的,美好而又安寧,但從他這話里,事情好像有什么變動,就跟有番外似的。

  顧安見她終于不再懨懨的,笑道開口:“朱三娘是和竹馬成親,竹馬拿著朱三娘織的千金布開起了布莊,聞名一時?!?p>  “后來朱三娘懷孕,他丈夫竟然納了妾,朱三娘也是個烈女子,你若無情我便休,與竹馬和離,帶著剛出生的女兒回了娘家。”

  “她有千金布,商人自然不想得罪她,竹馬的布莊開不下去了,反過來求她,被朱三娘趕走,心生恨意,某天尾隨朱三娘,一把石灰撒向她,眼睛瞎了?!?p>  那個渣渣!李秋南握拳,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石灰入了眼,堿燒傷,輕者視力下降,怕光,流淚;重者失明……

  “然后,她和她女兒也被娘家趕走了,不知所蹤?!?p>  顧安還是沒說全,他覺得那個舞女極有可能是朱三娘女兒,千金布的影子大概是她給女兒最后的救贖,可世上還有幾人識得千金布,識得的又有誰不知她的真實情況。

  李秋南覺得喉嚨干澀,她完全可以想象,朱三娘被丈夫背叛,又被家人背叛的那種痛苦。

  “你剛剛不是說那個紅衣姑娘身上的衣物,有千金布的影子么,不如找她問一下。”

  顧安沉默了一下,問她:“就算找到朱三娘又如何?天下可憐之人不知凡己,你……”

  李秋南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就當(dāng)那個紅衣姑娘合我眼緣,而我又在這個時侯聽到了這件事,我不想坐視不管,只求無愧于心。”

  說到這李秋南頓時覺得世間的喧囂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她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里,身上靈力快速運轉(zhuǎn),轟,好像擊碎了什么看不見的屏障,身上的靈力匯入一片寬闊的海洋,慢慢平靜下來。

  睜開眼,顧安的臉近在咫尺,李秋南條件反射把他往外一撥,她感覺自己沒有用多大力,但顧安卻飛了出去,注意是飛,她覺的自己的力氣又變大了,連忙扯住顧安,卸了他身上的力,讓他平安看陸。

  顧安雙腳踏上了實地,都有一種剛剛他是不是做了個夢的錯覺,他竟然夢到自己被一個姑娘一推就離地了幾分,但看著站在他身后的那個“罪魁禍首”,又明明白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剛剛聽見她說完,只求無愧于心。心里很是慚愧,他自詡心胸竟比不上一個姑娘。

  以前他可以說自顧不暇,但現(xiàn)在,娘親已然清醒,他不必在各處尋找天材地寶,吊住娘親一口生機不散,做事卻終究染上了瞻前顧后的毛病,是時候放下了。

  等他想明白這些,卻見對面姑娘閉上眼,整個人都有些超脫凡塵之感,叫她也沒有回應(yīng)。

  他急忙上前,剛一湊近她,她就睜開了眼……

  “抱歉,抱歉,顧兄,你離我太近了,我沒注意?!?p>  顧安能怎么說,只能坐下。

  “顧兄,你說怎么做,我們才能見到紅衣姑娘?”李秋南趕緊聊正事。

  “嗯,先參與竟價吧?!鳖櫚部聪蛭枧_,上邊已經(jīng)站了一位衣著鮮麗的女子,她不能再說年輕,但保養(yǎng)得宜,手上拿著一個長煙桿,口中吞吐著白煙。

  李秋南還第一次見女性吸這種煙桿,覺得她十分有御姐范兒,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那個女子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掃向別處。

  她臉上帶著笑,整個人氣場十足,紅唇吐出一口白煙,道:“各位遠道而來,我們芳香樓今年得以舉辦花魁宴,感謝各位賞臉,接下來是我們姑娘們的初夜,希望各位今夜溫柔點兒?!?p>  李秋南看著,每位上臺的姑娘都在笑,害羞的、含蓄的、爽朗的、明艷的……但沒有一個是真的。

  最后終于到了今晚的花魁——且叫她紅衣,她不想叫那些姑娘們花名,所以不記她們的名字,一律叫小姐姐,挺可愛的。

  紅衣上臺,嘴角只是象征性的勾起,女子站在她的身后,嘴角的笑多了幾分媚惑,她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包管都聽清了。

  她說:“各位,這就是我們今夜的花魁,大家選出來的,誰會得到今夜的她呢?”

  她這句話,猶如一滴清水濺入油鍋,本來已經(jīng)澎漲到極致的氣氛頓時沸騰了起來……

  喊價,加價,抬價,再加價……紅夜的身價已經(jīng)被喊到一個不可超越的高峰。

  李秋南原以為自己有一萬兩還算有點身家,但現(xiàn)實終教她重新做人,有錢人多的是。

  她看了一眼顧安,對他點點頭,看來只有計劃二了。

  花魁宴,終究落了幕,羨慕者有之,暗恨者有之,得意者有之,迫不及待者……也有。

  李秋南化作的青衣小廝穿梭在芳香樓的長長的走廊,路過一間間廂房,細細的聽每個屋子里的聲音。

  計劃二的開始很順利,她也叫了一個姑娘,要了廂房,把姑娘迷暈。

  就這么會功夫,紅衣就消失了……

  找不到,找不到,還是找不到李秋南不禁有些挫敗。

  “后院。”男聲平淡的在她腦中響起。

  “瑾!你好了!”李秋南高興的回應(yīng)。

  “嗯?!辫獩]有多說,簡單的回答。

  李秋南也知道現(xiàn)在情況緊急,一轉(zhuǎn)身向后院走去。

  果然,后面還有小閣樓,她輕靈的躲過幾波巡查,跳上了屋頂,里邊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是這座?!?p>  她正準備掀瓦看,就聽到瑾的聲音,倒不糾結(jié),立馬換地方。

  她輕輕地在小閣樓間跳躍,剛落定,就聽見謹?shù)穆曇簟?p>  “是此地。”

  李秋南向樓下看去,發(fā)現(xiàn)窗戶竟然沒關(guān),手一撐,便跳了進去。

  這個屋子很大,層層紗罩給了她很好的遮掩,仔細聽,這男聲竟然是個熟人……

  “朱三娘的眼睛已無藥可救,你倒是生得有幾分你娘的風(fēng)采,乖乖呆在這,一夜千金,也不比你娘差?!?p>  臥槽,這林老匹夫果然不是什么好貨色,竟然這么說,這紅衣竟是朱三娘的女兒!

  李秋南簡直快被這消息震暈了,探出頭,向里間看去。

  林老爺——今夜出價最高的人,他坐在一個圓凳上,一張圓臉上不見半分和善,不大的眼睛里滿是惡意。

  紅衣是跪在他面前的,聽他這么說,仿佛整個人都是麻木的,也不再說話。

  但林老爺卻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繼續(xù)說:“二十年前,我也向朱三娘求過千金布,可你知道她說什么嗎?”

  林老爺伸手勾起紅衣的下巴,眼睛直視著她,準確的說是她的臉,像陷入回憶一般,喃喃道:

  “她說我眼睛不干凈,不就看了她一眼嗎,她朱三娘多么清高。最后說什么都不賣我布,害我在同行面前丟了多大的臉,你知道嗎?朱三娘她知道嗎?”

  “所以我牢牢記住了千金布,也牢牢記住了她朱三娘,今天可不就派上了用場嗎?”

  “哈哈哈哈,她朱三娘再如何清高,女兒竟淪落風(fēng)塵,落入了我的手中。還不過來給我脫衣服!”林老爺那張臉上此刻寫滿了得意。

  紅衣的臉上相對的便是麻木,她跪在那兒,下巴被人捏得生疼,也不抵心中的絕望。

  李秋南手指一彈,一股靈力刺入林老爺?shù)哪X門,他兩眼一黑,栽倒在凳子下。

  她此時恢復(fù)成少年的模樣,走了出來。

  紅衣此刻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呆呆的跪坐在地上,看著失去意識林老爺。

  李秋南蹲在她的身邊,輕搖她的肩膀。

  “紅衣,紅衣……”

  漸漸的,她的兩眼有了焦距,她看向身邊人,她認得她,那個扔花的少年。

  “紅衣,是在叫我嗎?”她問,然后她就得到了少年一個大大的微笑。

  “紅衣是我叫的,我覺得你穿紅衣很好看呀!”

  紅衣后來穿了一輩子紅衣,即使年老,即使她離開人世也是,有人問她是不是有什么緣故,她總甜蜜的笑著說:“因為有人覺得我穿紅衣好看,我就穿給她看。”

  但當(dāng)人們猜測是誰時,老太太總抿嘴笑,才不告訴他們呢。

  好了,時間回歸現(xiàn)在,紅衣終于回過神,想站起身。

  也許是跪太久了,紅衣一歪,撲進了少年的懷里,來不及臉紅,就感覺到了異樣。

  “你……”她驚訝的開口。

  “是啦,是啦,我和你一樣,不用害羞啦?!崩钋锬弦话逊銎鹚?。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來找你,自然知道千金布,就是想問你,你愿意和我走嗎?我們是要去關(guān)外一趟,回來保證沒人還找得到你?!?p>  “可是我娘已經(jīng)瞎了?!奔t衣緊張的看著她。

  “沒關(guān)系,她一起走,相信我?!崩钋锬隙⒅难劬φf。

  紅衣的眼淚終于流了出來,她連連點頭。

  她娘,她娘終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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