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透過樹葉,折射到陸凡手上的那一小塊紅色晶狀物上。
陸凡輕輕舔了一下,嗯~,好咸。
現(xiàn)在可以確認,這紅色的晶狀物就是鹽了。
那這么大一片鹽湖,必須圈...保護起來。
然后,他又潛入湖底弄了一些紅鹽。
從鹽湖出來后,心滿意足的陸凡先是把衣服上的水分蒸干,再朝自己甩了倆發(fā)清塵術(shù)后才向北夫峰而去。
蒼穹如墨,一輪明月正冉冉升起,秦子衿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單手撐著下巴望著上山的路,濃黑的秀發(fā)隨意披落在肩上,皎潔的月光就像牛奶一般,肆意潑灑在她的身上,獨添了一份出塵的韻味。
陸凡順著山道的階梯直上,踏上平地的時候,正好望見秦子衿那雙含著秋水的眸子。
上一世,陸凡見過很多個人,也見過很多雙眼睛,但從來沒有見過哪一雙眼睛有秦子衿的好看。
見到陸凡回來,秦子衿立刻站起身子,往前走了倆步,但又馬上停了下來,低頭站在原地,有些嬌羞。
“師姐,那水雞你放哪去了,我剛剛發(fā)現(xiàn)一個好東西。”陸凡笑嘻嘻地走到秦子衿面前,他現(xiàn)在急得就像剛拜完堂的新郎。
秦子衿站到一邊,那大青石旁正放著五只五花大綁的雞,而且這雞的嘴還給綁上了。
陸凡把那只最肥最大的雞提了起來,之前還雄赳赳,現(xiàn)在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師姐,你等會,馬上有好吃的東西?!标懛蔡嶂u往廚房而去,沒一會便提著一只處理干凈的雞出來。
屋子前的亭子旁有一大水缸,缸里養(yǎng)著幾朵荷花,陸凡從中折下一頁荷葉,將抹了鹽的雞用荷葉包好,然后又在外頭包了一層黃土泥,接著才把這包了荷葉黃土的雞放到篝火架上烤。
秦子衿看著陸凡熟練地完成這個過程,心里很是詫異,師弟明明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啥時候會這般操作,難道是私下里和其他峰的師姐師妹做的?
是了,她想起來了,在過往的歲月里,師弟時不時就下山去青云峰,說不定這水雞他也早已發(fā)現(xiàn)過,否則手法怎么會這般熟練。
對陸凡來說,在異界干著熟悉的事,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噼啪~
篝火騰騰燒著,火光印在二人的臉上,和清冷的月光相互交融。
秦子衿雙手撐著下巴,嘟著嘴,發(fā)現(xiàn)陸凡看她后,翻了個白眼看向別處。
陸凡有些茫然,思索一會后,突然明白了。
師姐肯定是有小脾氣了,就因為自己做雞這件事沒帶她一起,自己一股腦全把事干了,沒給她參與的空間,印象里,有什么活動倆個人都是一起的。
上一世的團建活動里,陸凡就喜歡埋頭把事都干了,但其實這樣干沒有意義,團建本來就是為了增進感情,大包大攬似的做事,除了累不說,還沒說收獲。
有些事,要倆個人一起干才有情趣的嘛~
“師姐,下次會帶上你的。”陸凡鄭重說道。
秦子衿嬌哼一聲,師弟果然是個大豬蹄子。
隨著篝火的燃燒炙烤,包著雞的黃土泥很快就變干發(fā)紅,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陸凡把東西從篝火上拿了下來,往地上一摔,荷包雞便從碎裂的黃土包中露了出來,香氣頓時四溢。
“好香啊~”
這聲驚嘆既不是秦子衿發(fā)出的,也不是陸凡。
只見空中一道火紅流星劃過,一道矮瘦的身影落在了陸凡二人面前。
人未到,聲先到,可見來人的嗅覺多么靈敏,陸凡剛砸開雞包,這人的聲音便飄了下來。
“弟子見過師伯?!鼻刈玉乒笆止Ь凑f道。
“弟子也見過師伯~”陸凡也跟著說道,只不過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來人身高不過一米五,長得一張橢圓的臉,臉上沒有眉毛,頭上沒有頭發(fā),眼睛嘴巴鼻子都小,稍不注意看,還以為是一顆巨型鹵蛋在面前。
“師弟,切勿無禮,這是本宗的護山長老,任奇師伯?!鼻刈玉埔婈懛惨荒樞σ?,便私下給他傳音說道。
陸凡才試著收斂笑意,但一見到任奇長老那顆頭,實在是忍不住想笑。
任奇原本是來巡山,查補護山大陣的漏洞的,沒想飛過北夫峰的時候,聞得一陣勾人的芳香,已辟谷幾百年的他在聞到這香味后,竟有了想吃東西的想法,于是便下來查看一二。
“咳咳,這是什么東西啊?!比纹骈L老指著地上的荷包雞問道。
“回師伯,這是窯水雞?!?p> 陸凡強忍笑意,彎腰把荷葉拆開,一股帶著荷葉清香的雞香味立即散開。
任奇長老聞到這股香味后,眼睛睜大,喉嚨不禁動了動,要不是身份在那,他就要下手搶來吃了。
“好香啊,師弟,你真棒?!鼻刈玉苽z眼放光,正想要下手,又想起還有師伯在這。
陸凡再也忍不住,立刻把這只雞四分五裂,把倆根大雞腿給了師姐和任奇師伯。
“有吃的,豈能無酒。”任奇長老掏出一個酒壺,打開木塞,自己飲了一口,然后遞給陸凡。
陸凡接過酒壺,心情說不出的舒暢,今晚實在是太幸福了,不僅有雞還有酒,也仰頭喝了一口。
結(jié)果剛喝了一口,他就全吐出來了。
什么玩意,簡直比江小白還難喝!
空氣突然一片寂靜。
任奇長老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就像一顆鹵得過火的雞蛋一樣。
魔宗上下,誰不知道他愛酒如命,喝酒從不浪費一滴,以前有個弟子因為他喝酒的時候撞了他一下,導(dǎo)致他手里的酒壺灑出幾滴酒,結(jié)果就被他一刀砍了頭。
眼前這弟子雖然長得好看,但好看是你浪費本座愛酒的理由么?
秦子衿的俏臉一片蒼白,顯然她也知道任奇師伯這個怪習(xí)慣。
“師伯,手下留情!”秦子衿瞬間跪了下來,手里還抓著咬了一口的雞腿。
“留情?哼,要不是看在這雞的份上,我早就一刀砍了他的頭?!?p> 陸凡一臉茫然,弱弱問道:“師伯為何要砍弟子?”
“因為你浪費了這天底下最美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