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帶著軒轅磐回到北夫峰的時候,夜色已經(jīng)降臨。
雞叫聲、風(fēng)打稻谷聲、水流聲,聲聲入耳,
青云峰雖是蒼梧山的主峰,風(fēng)景也更佳,但陸凡還是覺得北夫峰更親近。
“陸師兄,這低階的倆腳靈獸是你圈養(yǎng)的?哦,這還有這一大片靈稻!”剛踏上北夫峰的軒轅磐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縱使他極力想控制臉上的表情,但眼里的好奇和興奮壓根藏不住,甚至他那刻意偽裝成機(jī)械化的聲音都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波動。
皇二代嘛,沒見過農(nóng)家樂很正常。
“這倆腳靈獸便是雞,這靈稻是產(chǎn)靈米的,此外,靈稻旁邊還有一些前倆天開采出來的野菜,你看這紫青色橢圓葉子邊上還有鋸齒的,我為之取名為紫鋸菜,入口清脆鮮甜?!标懛差I(lǐng)著軒轅磐走到靈稻的旁邊,指著那一畝紫色的野菜說道。
事實(shí)上,這紫鋸菜外形和生菜頗為相似,口感也差不多,這是他發(fā)現(xiàn)的第一款異界野菜。
軒轅磐點(diǎn)點(diǎn)頭,這種野菜,之前在宮里倒是沒見過。
這一畝紫色野菜的旁邊是由竹子搭成的棚,棚上爬滿藤條,藤條下吊著不少火紅色的瓜。
“這還有一種野菜,火紅色的,長長的,硬硬的,哦,還帶有點(diǎn)小毛刺?!避庌@磐看見這長條狀的東西,很習(xí)慣地用手捋了一下,結(jié)果才發(fā)現(xiàn)上面帶著小毛刺。
陸凡拔了幾顆紫鋸菜,回頭就看到軒轅磐笑容淫/蕩地看著這長條狀的瓜。
“這是紅瓜,你摘六條下來?!标懛渤雎曊f道,對數(shù)字方面的東西,他一向非常謹(jǐn)慎,不然指不定這紅瓜會被摘多少下來。
軒轅磐立刻又是面無表情,用那刻意的機(jī)器人聲音說道:“好的,陸師兄?!?p> 這紅瓜口感很像冬瓜,但長相卻是加長版的黃瓜,正常生長的情況下,一條能長到30cm,更可貴的是還蘊(yùn)藏著一點(diǎn)靈力。
“秦師姐呢?”軒轅磐捧著六條長長的紅瓜和陸凡回到屋子前。
陸凡望了望那用結(jié)界搭起來的雞圈,數(shù)了一下數(shù)量說道:“她殺雞去了?!?p> 話聲剛落,秦子衿便一手提著一只沒了頭顱的雞出現(xiàn)在陸凡二人面前。
“師弟,殺好了。”
月光下,秦子衿笑得春意盎然,那倒提著的沒頭雞,鮮血正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看起來有些詭異。
這雞殺得還真是干脆利落,但毛就不能拔一下么。
“師姐,這雞的毛和內(nèi)臟都不要了?!标懛蔡嵝训馈?p> “這簡單?!鼻刈玉瓢咽稚系膫z只雞甩向半空,只見一道劍光和火光閃過,再落回她手里時,雞身已非常光滑白凈。
“非常好,接下來這樣這樣,然后再這樣這樣?!标懛舱f道,并放了適量的紫鹽到秦子衿手里。
秦子衿很開心,師弟終于把這做雞的秘訣告訴了她。
她瞧了一眼軒轅磐,突然一腳朝他踹了過去,把他踢倒在地:“做雞用的東西,軒轅師弟還是不要看的好?!?p> 待軒轅磐從地上爬起來時,提著雞的秦子衿已經(jīng)不知道去了哪個角落往雞身上抹鹽了。
“秦師姐太小題大做了,又不是什么厲害的仙術(shù),再說了,我剛剛也聽不懂師兄的這樣是啥意思?!避庌@磐埋怨道。
陸凡沒有搭理軒轅磐,把青菜洗了后,又撿了些干燥的青松。
雖然火系靈術(shù)可以一下子把烤雞燒熟,但這種烤法是莫得靈魂的,食物之所以美味是因?yàn)榧尤肓藭r間的釀造,有了等待,東西吃起來才會格外香。
沒一會,秦子衿便提著抹了鹽的雞回來。
陸凡瞥了一眼,便讓她摘幾片荷葉包了起來,再裹上黃土泥巴。
“師姐,你烤著,我再抓幾條稻花魚?!标懛舶鸦鹕似饋?,朝那靈稻田走了去,他感應(yīng)到有人在北夫峰落了下來,而且這人沒有掩藏氣息,從氣息來看,應(yīng)該是符一騏師伯,陸凡通過他殘留的劍意悟刀心劍意,對他的氣息比其他人還要更熟悉一些。
“陸師兄,別忙活了,我已經(jīng)開始練習(xí)辟谷了,吃不了多少?!避庌@磐被陸凡的盛情所感動,但本著不浪費(fèi)食物的習(xí)慣,他還是出聲提醒道。
陸凡一手抓著一條倆斤大的魚,望了軒轅磐一眼:“我知道,所以給你的是清脆爽口的紅瓜?!?p> 把處理好的魚架上烤架后,陸凡拿了酒出來,對著前面的一棵樹喊道:“師伯既已來了,便來喝會酒吧?!?p> 話聲落地,便有人從樹上下來,不修邊幅,衣服老舊,正是宗門內(nèi)主修無情劍道的符一騏。
秦子衿和軒轅磐見來人,便起身恭敬說道:“見過符師伯。”
“嗯,這酒聞起來倒香得很。”符一騏一步便到了陸凡面前,也不端架子,接過后者遞過來的酒壺,搖了搖,又聞了聞。
“你們不用別扭,該如何便如何,當(dāng)我是個來討酒喝的酒鬼吧?!狈或U在地上坐了下來,一臉期待的飲了口酒。
陸凡也拿起另一壺酒飲了一口,然后才把酒壺遞給了軒轅磐。
“這酒....哪來的?我從沒在蒼黃大陸上喝過這種酒!與之相比,以前喝的簡直是泔水!”喝了口酒的符一騏眼睛大亮。
“這酒是師弟自己釀造的?!鼻刈玉菩Φ溃约阂埠攘藥卓?,白皙的臉上多了幾抹桃紅。
符一騏意味深長地看了陸凡一眼,感嘆道:“好酒啊?!?p> 軒轅磐也抿了一口,然后便不再喝了,不是酒不好喝,而是太好喝,喝太多,會變成一個不清醒的人,所以他拿起一根紅瓜咬了起來,想沖淡嘴里回蕩的酒香。
秦子衿把包著黃土的雞從篝火架上拿了下來,往地上一摔,那股熟悉的香氣從土包的裂縫中飄了出來。
聞到這香氣,符一騏眼中又閃過一些驚訝,百余年來,頭一次有了想吃東西的沖動,他接過秦子衿遞過來的雞腿,期待地咬了一口。
鮮嫩多汁,還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正是這種味道,讓他沒有味同嚼蠟的感覺。
原來,食物還能這么好吃,以前他努力修煉,是為了早一日能辟谷,不用吃那些難吃至極的東西,現(xiàn)在才發(fā)覺,世上還是有好吃的東西。
一旁啃著紅瓜的軒轅磐聞著烤雞和烤魚的香氣,不知吞了多少回口水,而符師伯不顧形象的大啃讓他終于開了口:“陸師兄,這雞我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