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一騏皺著眉頭,聽這話的意思,這黑鏡使認識自己?
不對啊,他上一次到過一仙門地盤還是三十年前,那時是為了去找北夫峰峰主的尸體,印象里沒接觸過玲瓏有致的女人。
此時黑鏡使的注意力已全然在符一騏身上,但陸凡還是很從心地假裝受了這女人的魅惑。
畢竟對方是六品修士,這么近的距離,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特別是這個女人情緒不對,從她的嬌喘聲和眼里的怨意就可以看得出來。
可以推理出來,一定是符師伯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
“怎么,不認識我了?”黑鏡使在離符一騏十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話里的冷意更足。
符一騏還是沒印象:“我應該沒見過道友?!?p> “道友?哼!”黑鏡使冷笑道,然后她抬頭望了一下天空,皎潔的月牙正高高掛在空中,若不是有著這一片黑森林吸收掉月光,此時此地,應該會浪漫許多,她接著問道:“同樣的月色,不同樣的地點,現(xiàn)在就成了道友?”
話里除了怨氣,還有著些許苦澀。
站在黑鏡使背后的陸凡都想就地坐下,拿起瓜子磕起來。
對了,現(xiàn)在瓜子還沒種植出來。
回北夫峰以后,一定把種植葵瓜子的事排在首位。
符一騏還是不明白,直接問道:“道友能否把事說得再明白點?等等,你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聽到這話,黑鏡使愣了一下,拖延時間讓一仙門派多人過來,這個事她還真沒想到,主要是注意力都被沒良心的男人吸引了去。
“好,那你看看這個是什么東西!”黑鏡使玉手一揚,一道寒光射在了符一騏面前。
見到地上這個東西后,符一騏臉色大變。
那是一柄長約四寸的普通小木劍,只是這木劍的劍柄上鑲嵌著一顆飽滿的紅豆。
符一騏把這柄小木劍拿了起來,一些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冒了出來,待他回過神來,面前哪里還有黑鏡使和陸凡的身影。
這狡猾的女人!
他立刻展開神識,很快便捕捉到了黑鏡使的蹤跡。
黑鏡使正把陸凡提在腰間,瘋狂在森林里逃竄,如果她直接往空中而去,有一定幾率與白鏡使聯(lián)手構(gòu)造出鏡面空間,但這鏡面空間能不能承受住倆個七品高手的聯(lián)手,這個沒法保證。
而且,若是她直接往空中去,說不定下一秒就被符一騏攔住了。
目前,只有借助這迷霧森林里的煉妖窟,引妖獸去拖住符一騏的腳步。
被提著的陸凡面無表情,縱然是風吹亂了他的發(fā)型,樹枝鞭打在他那英俊的面孔上,他還是沒有半點表情,依然是一副受了魅惑的模樣,就像一具沒了靈魂的尸體。
之前仗著自己是天才人物,這黑鏡使才會對他好生客氣,但自從符師伯現(xiàn)身后,陸凡就發(fā)現(xiàn)這女人的情緒波動太大了。
而根據(jù)剛剛的對話,他也大致推測得出應該是符師伯有提褲子不認人的渣男行為。
所以現(xiàn)在,但凡他露出點蛛絲馬跡,想必下場都不太好。
英俊少年被深閨怨婦泄憤折磨?想想都很可怕,誰知道要報復的女人會做出什么事。
明明是符師伯的鍋啊。
早知道就主動點了,說不定此時還有一仙門的靚麗師妹服侍著,也不用此時用那張帥臉去挨樹葉的鞭打。
人在處境不好的時候,總會懊悔之前做過的一些選擇。
陸凡當然只是想想而已,要論舒服自由還是在北夫峰喝酒吹風,無聊時還可以和師姐干些別的事。
突然,黑鏡使猛地停了下來,搞得陸凡的頭直接撞在了一棵堅硬的黑鐵樹上。
“你逃不掉的,放下陸凡,我還可以放你離開!”擋住黑鏡使去路的是符一騏,他手上還抓著那柄鑲著紅豆的小木劍,臉上是復雜的神色。
黑鏡使咯咯一笑:“我知道的,我一直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誰叫你就是這么有魅力?!?p> 符一騏擺手說道:“夠了,你我走的道不同,終究不是一路人。”
“其實,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脫離一仙門,與你一起的?!焙阽R使揭下面具,露出一張五官精致的臉,巴掌般大的臉原本是很可愛的,可她卻畫著紅唇,描了眼線,加上一雙媚眼,看起來倒偏向嫵媚了。
符一騏在見到這張臉后,倆條劍眉就差擰在一起,臉上滿滿的都是痛苦。
“你變了,不是以前那個樣子了,我...不喜歡了!”符一騏嘆道,他走的是無情劍道,怎么能再牽扯上感情,更何況眼前這個女的早已經(jīng)不是三十年前的她了,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黑鏡使把手里的陸凡丟在地上,緩緩走向符一騏,笑靨如花:“漂亮的女人,你們男人總會喜歡的,我是不漂亮么,還是身材不夠好?”
縱是上輩子看了無數(shù)女人的陸凡也不得不承認,這黑鏡使在他見過的女人中足以排進前三,原本以為符師伯是個練無情劍道的酒鬼,沒想到幾十年前就撩了一個這么完美的女人。
符一騏有些語塞,過了一會憋出一句話:“你很好,只是我現(xiàn)在喜歡練劍了,不喜歡女人了?!?p> “哦,你手上的那柄木劍可是你親手削了送我的,說我比劍好看,三十年不見,劍勝人了?!焙阽R使依舊臉含笑意,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
陸凡聽了這些話后,不禁在心里驚嘆道:不愧是魔宗的領軍人物,這么極品的女人說不要就不要,符師伯當為宗內(nèi)弟子之楷模。
符一騏面色痛苦,三十年前的回憶不只是這一段露水情緣,還因為他的疏忽,導致北夫峰主落入一仙門和萬劍山的圍剿之中,這件事他一直沒說,他沒有勇氣說,以為靠著酒就能把往事埋藏在風中,沒想到今日又全部跑了出來,清晰如昨日。
所以,他沒注意到黑鏡使已偷偷打下了靈陣的陣基。
“好了,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強了,那你也只有去死了!”黑鏡使突然往后倒退了幾步,雙手一抬,倆座由青黃靈氣構(gòu)成的大陣已然成型。
陸凡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心想:果然漂亮的女人是不能惹的,說話跟放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