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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之最高指令

第九章:你在恐懼

星際之最高指令 沙發(fā)上的掌柜 3827 2020-03-22 17:00:00

  和秦觀對戰(zhàn)的另一架戰(zhàn)甲下,是坐在輪椅上滿頭是汗的安陽。

  安折景的雙眼倏地紅了。

  “你………..”她向前走了一小步,又退了回去。

  太多瘋涌而至的情緒將要壓斷她的神經(jīng),溫?zé)岬囊后w從她通紅的眼里掉了下來。

  “姐,你聽我給你解釋!”安陽慌了,他立刻將輪椅的速度設(shè)置提到最高,想要去到她身邊。

  同時秦觀也快速滑向她。

  安折景看著他們,不斷后退。

  在他們快要靠近之際,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要去那里,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覺得心中有一團(tuán)火在瘋狂燃燒,瞬間席卷燒毀了她的理智。

  她橫沖亂撞,將自己關(guān)進(jìn)了實(shí)驗(yàn)室,用權(quán)限將所有設(shè)置都鎖死。

  安折景彎下腰,急促地呼吸著,哽在胸口的那團(tuán)氣讓她窒息,視野一片晃動混亂。

  “?。 彼乖诘厣鲜箘诺卮怪?,拼命地喊出聲,用力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她甚至感受不到拳頭捶地流血的疼痛。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模糊了她的視線。

  曾經(jīng)將她心臟狠狠攪碎的絕望鋪面而來,將她淹沒,無論怎么掙扎也無濟(jì)于事,過去不放過她,無人救贖。

  心神巨亂,精神力瞬間暴動。

  安折景的腦袋一陣嗡鳴和刺痛,一切都恍惚起來,全身失去力氣翻身仰望著蒼白的天花板,過去的一切仿佛都在眼前。

  疼痛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來臨前要活著和生存下去的折磨。她最害怕的,是所有的光和溫暖都一一消散在她眼前,消失在她指尖,她拼盡全力伸長胳膊卻什么也抓不住。

  現(xiàn)在,她差點(diǎn)又一次抓不住她想留住的東西………

  安折景的胸膛起伏著,身體痙攣了一下,猶如缺氧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血液從鼻腔和耳朵不斷流出。

  當(dāng)秦觀讓人破門而入的時候,他見到的就是這樣讓他驚懼的一幕。

  “小景!”

  秦觀滑到他身邊,在同樣趕到的唐城的幫助下,彎腰將已經(jīng)暈過去的安折景抱起,緊緊摟在懷里。

  “快!去蕭老那里!”秦觀擦著她臉上血跡,手指不斷顫抖。

  跟在他身后的安陽瞬間從輪椅上跌了下來,“姐!”

  所有人都慌忙行動起來,該救人的救人,該處理的處理。

  一時間,所有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diǎn)。

  還好他們還未出門,就遇上了親自來送一株藥植的蕭老。

  “怎么了這是?”

  他一眼就看見了被秦觀抱著的安折景,慌忙將藥植往旁邊陳鈞的手中一塞,大步上前查看著安折景的情況。

  秦觀的聲音暗啞,“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蕭老,救救她。”

  “先不說這些,快!到房間將她平躺放在床上!”

  秦觀立刻將人給唐辰,道:“去我房間?!?p>  唐辰來不及震驚了,快速將安折景抱著朝少將的房間跑。

  蕭老也快速跟了上去,秦觀緊隨其后,羅盡帶著安陽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

  誰都不知道事情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蕭老被安折景流血的模樣嚇了一跳,將她檢查了一遍,“還好,心神震蕩,精神力突然刺激亂了?!彼麨榘舱劬捌綇?fù)舒緩好動蕩的精神力后,提起的心才緩緩落了下去。

  最后還是不放心,秦觀又讓人將她放在治療艙,確保她身上沒有任何隱患。

  安折景臉頰的血淚已經(jīng)被擦拭干凈,她躺在床上,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

  守著的人都被散了,房間只剩下蕭老和秦觀。

  蕭老嘆息一聲,忍不住責(zé)怪道:“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竟將小景氣到心神不穩(wěn),精神力動蕩的程度,就連在她父母的葬禮上,我也沒見她如此狼狽。你們可都知道,精神舒緩師最怕的就是發(fā)生精神暴動,還好這一次這是突發(fā)性的。”

  秦觀喉嚨聳動,沒有說話。

  蕭老見此,噌地一下站起,氣道:“少將,如果小景真出什么事,我又沒有及時趕到,整個星際研究所不僅救不了你,我可能連她也保不??!”

  當(dāng)初是他強(qiáng)求的,本就讓她冒了極大的危險,如果真出什么事,他一把老骨頭了,死了都無法安心。

  “我知道……….”秦觀的聲音暗啞,疼痛的目光讓蕭老發(fā)不起火來。

  蕭老也知道,定然是事出有因。

  “蕭老,我想和她談?wù)劇!鼻赜^突然請求道。

  單單感受安折景的氣息,他就知道她已經(jīng)醒了,只是不愿意說話,也不愿睜開眼睛。

  蕭老看了雙眼緊閉的安折景一眼,又看了秦觀一眼,“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吵。”最終嘆息一聲走了出去。

  房門關(guān)閉后,一切都靜默了下來。

  “我知道我和安陽瞞著你,以生命冒險不對,可我們也想努力嘗試知道我們的極限在哪里?!?p>  秦觀的聲音帶著金屬質(zhì)地的冰涼,但卻異常溫和地傳進(jìn)安折景的耳朵。

  她依然緊閉雙目,沒有動,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聽。

  可秦觀沒有停止。

  “我看到了?!彼蝗徽f道,“我進(jìn)入實(shí)驗(yàn)室的那次我就看見了,你想要隱藏的第三種方法?!?p>  安折景的指尖顫動了一下,她側(cè)過頭,企圖遠(yuǎn)離秦觀的聲音。

  “其實(shí)我的精神力外溢已經(jīng)到了極致,最好的方法是訓(xùn)練的同時將它傳輸出去,這是最有利的消耗??烧麄€星際都沒有人嘗試過這種方法,因?yàn)槲kU性極高,就連星際研究所也不敢涉足,你也沒有分毫把握?!?p>  “但是你不能總想著一個人解決所有問題、所有麻煩,一個人承擔(dān)起所有的風(fēng)險和壓力,你是為了幫助人,你應(yīng)該讓我們和你一起前行?!?p>  秦觀的聲音帶著軍人獨(dú)有的冰涼,卻每一句話都輕柔地落在安折景的心上。

  每一次,她都有種被他看穿的錯覺。

  安折景終于睜開了眼,但心中的火氣并未消除,她坐起身冷笑道:“所以呢?你和安陽瞞著我弄了這么一出,是要告訴我什么?”

  秦觀沉默了下來,只是抬頭直直地看著她。

  目光中的力道仿佛游走在她的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神經(jīng)線上。

  安折景掀開被子,起身下床,赤腳走在地上,從腳心往上竄起的冷氣驅(qū)走了秦觀帶來的那絲暖意。

  所有的情緒都被壓抑在角落深處,就像她曾經(jīng)的每一道傷口一樣,都被埋藏起來。

  先前所有的瞬間崩塌和怒火中燒都像沒發(fā)生過一樣,平靜得可怕。

  “秦少將,我能力不足,無法繼續(xù)為您治療,建議您換一個人吧?!?p>  安折景話音剛落,胳膊就被拉住往前一拽,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傾,后腦也被緊緊扣住。

  秦觀的臉驟然出現(xiàn)在眼前。

  “怎么?秦少將是想擰斷我的脖子嗎?”安折景笑著沒有反抗,只是笑意未達(dá)眼底。

  “你知道我不會這么做?!?p>  “我不知道,秦少將的心思誰能看得懂?!?p>  “小景。”秦觀的聲音發(fā)緊,像是狠狠壓制的暗潮。

  “別這么叫我,我叫安折景,麻煩少將稱呼我全名,我們還沒熟道互相親切的程度?!?p>  安折景用力拍開秦觀的手,站起身來,從他身邊走過。

  “你在恐懼?!?p>  安折景的手停下了門把上,只要擰開她就能離開這里了,可秦觀的話讓她的手失去了力氣。

  “你生氣是因?yàn)槲覀冏屇憧謶至?,你害怕救不了我,害怕無法讓你弟弟完好無缺地站在你面前……......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不是你獨(dú)自面對的責(zé)任,你也不能一味要求安陽成長,卻從不問他愿不愿……..”

  “簡直就是笑話!”安折景打斷他。

  “

  背對著秦觀握緊門把,用力擰開,走了出去。

  秦觀的話和他的目光追在她身后,讓她無處可逃!

  她需要安靜。

  不知走了多久,安折景來到了三樓無人的走廊。

  透過落地的玻璃窗,一眼就能看盡外面的一切,腳下是高低起伏密集的建筑,光線到不了的角落全是塵埃。

  這是經(jīng)歷了很多戰(zhàn)爭和犧牲才換來的和平。

  安折景赤足站在走廊里,手掌按在玻璃上,漸漸冷靜了下來。

  秦觀說得對,她氣憤是因?yàn)榭謶?,恐懼她無法掌控的危險,恐懼再次失去。她想要安陽破風(fēng)飛翔,卻又無法完全的松開手讓他自主成長。

  因?yàn)榭謶?,所以她的憤怒來得猛烈又突然,曾?jīng)埋藏起來的絕望都成了壓垮她的鋼索,鋒利地割破她努力堅(jiān)固的一切。

  安折景原本一切都計(jì)劃好了,安靜地醫(yī)好弟弟,實(shí)現(xiàn)他的夢想,然后安靜地生活。但秦觀就是那個變數(shù),擾亂了一切。

  而且,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因?yàn)樗拿恳痪湓挾枷笳髦?jīng)的絕望,所以她落荒而逃。

  安折景終于明白為什么她總不喜歡安陽提起秦觀了,或許是因?yàn)?,秦觀身上軍人的使命和他銳利的目光,就像她曾經(jīng)渴求過,然后又熄滅的希望。

  “安小姐?!贝藭r有人來到了安折景身邊。

  安折景微微側(cè)過臉,是唐辰。

  “你是替秦少將來勸我的嗎?”

  唐辰搖頭,“我們從來都是接收指令,絕不干涉少將的決定。我知道安小姐想離開,我只是想讓您離開前,能跟我去看一樣?xùn)|西?!?p>  “什么東西?”

  “請跟我來?!碧瞥阶隽艘粋€請的手勢。

  唐辰帶著安折景來到了一個看似普通的房間門口。走進(jìn)房間的那一刻,安折景有些發(fā)愣。

  房間里全是一個個小柜子組合而成,每一個格子里面都放著軍服上的肩章,從普通士兵的軍服到尉官、校官………還有,秦家所有戰(zhàn)死的人都在這里。

  “這是?”

  “這些都是曾經(jīng)和我們并肩作戰(zhàn)過的兄弟,或許沒人認(rèn)識他們,他們戰(zhàn)死后也沒人記得他們,但是他們的名字,被永遠(yuǎn)鐫刻在這里,鐫刻在少將心中?!?p>  唐辰雙眼通紅,朝這些軍服和肩章敬著軍禮。

  “無論哪一位普通戰(zhàn)士隕落,哪一位校官失去生命,少將在人前都從不悲傷,冷漠平靜到?jīng)]有感情一樣,可只有我們知道,他的冷漠背后是一次又一次勝利的戰(zhàn)斗,是房間里這些密密麻麻的名字?!?p>  “少將比任何人都懼怕死亡,也比任何人都無畏死亡,他只是想讓這間房間里的名字不再增加。”

  懼怕的是無能為力戰(zhàn)士的隕落,無畏的是自己拼死的犧牲。

  “少將的精神暴動,雙腿殘廢,都是為了阻止更多人死在他眼前。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求您幫幫我們,您是少將唯一的希望了。”

  唐辰向安折景彎下腰,低頭懇求道。

  安折景沒有避開唐辰的請求,目光越過他,被他身后一排排名字灼傷了眼。

  最后她還是沒有離開。

  她沒有去看安陽,也沒有回到實(shí)驗(yàn)室,而是去了下一樓的平臺的獨(dú)立花園,里面充滿讓人心靜的綠色。她赤足走在十分珍惜的草地上,草尖傳達(dá)出的蓬勃生命力撓癢她的腳心。

  唐辰就在不遠(yuǎn)處靜靜地看著她在草地來回走動。

  安折景抬起頭,胸口的郁氣逐漸消散。

  她轉(zhuǎn)身一抬眼,就看見樓上玻璃邊的那道身影。

  對方明明只是坐在輪椅上看著她,她卻突然覺得對方一身戎裝,自戰(zhàn)火紛飛中而來,攜風(fēng)帶雨,挺拔地站在她面前。

  無論是在末世還在在這星際中,她最絕望的時刻都沒有求到她想要的,所以她也拋棄了那份血熱。

  現(xiàn)在,她想給自己一個機(jī)會。

  安折景仰著頭,注視著那道身影,輕輕說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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