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座各位都是喬治

　　楊浩然來到工位上時，隔壁的子軒遞過來一杯菊普：“周一兩杯3折，只要9塊?！?p>　　“謝了?！彼檬持负椭兄鸽p擊了眼鏡腿，轉(zhuǎn)身對著子軒說，“9元?！?p>　　人臉和聲紋識別瞬間完成，楊浩然閉上雙眼一秒鐘，鏡架上的耳機傳來支付成功的通知。

　　雖然腦波控制的頭戴設(shè)備已經(jīng)成熟，勉強保住工作的最后一波白領(lǐng)們，大多還用著過時的“智能”眼鏡。

　　辦公桌清爽干凈，沒有鍵盤鼠標，使楊浩然能夠隨意地擺放手臂。他把面前的大屏幕拖到合適的角度，按住OA的圖標說：“打開待辦事項。”

　　這款辦公設(shè)備使用了10年仍未淘汰，是大AI時代下人類與電腦爭奪生存空間的最后倔強。畢竟提高了1400%的工作效率，而一臺AI電腦的效率還沒有高到超過15個人類。

　　屏幕上列出最近12個小時收到的“沉迷險”理賠名單。智能手環(huán)每6小時向政府的數(shù)據(jù)庫發(fā)送一次個人的生命體征，符合昏迷特征的患者，會通過自動呼叫、無人機偵察和上門救援三個步驟，被送到最近的看護喚醒中心。

　　楊浩然要做的，就是復(fù)核AI做出的理賠建議。根據(jù)保險合同，昏迷前36小時內(nèi)使用VR單次超過8小時或累計超過24小時的，不予理賠；心率達不到健康標準、在昏迷前36小時內(nèi)瀏覽高能內(nèi)容超過30秒的，也不予理賠。

　　清單當中一條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劉雨澤，男，20歲。無業(yè)，僅投保了登錄VR時默認提供的“沉強險”，不存在責(zé)任免除情形。

　　他近期的網(wǎng)絡(luò)記錄極其簡單，VR使用時間為零，網(wǎng)頁搜索記錄只有3條：

　　“夢到變成天使”

　　“夢到控制時間”

　　“庫勒”

　　楊浩然呼吸有些急促，他匆匆處理掉其他單子，輕觸屏幕左側(cè)，把這條搜索記錄轉(zhuǎn)發(fā)了出去。

　　“在昏迷前只搜索了這些？”收信人立刻回復(fù)了。

　　“沒錯，有吸引力吧？老規(guī)矩，5000塊給你信息，或者你驗證后有用給1萬、沒用給1千?！睏詈迫粚χ湴l(fā)出消息。

　　耳機傳來通知：“收付寶到賬八千元。”

　　“沒問題，獨家、保密?！彼氐馈?p>　　-----------------------------------------------------

　　“哎呀，我艸！”王昊不小心踢到桌腳，蹲在原地比比賴賴了半分鐘。

　　盡管書架的同事都喊他‘秀兒’，拒絕尊稱‘尼奧’，他還是堅持穿戴黑衣黑墨鏡，甩著風(fēng)衣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在這邊！書架本來就采光不好，你還戴個墨鏡。”王語嫣不耐煩道。

　　沙發(fā)區(qū)已經(jīng)坐了一圈人，小王蹦跶著過去，倚在索尼克旁邊。

　　“介紹一下，這邊是外勤部，招募組索尼克你見過，還有破解組吳大錘、真雞?！蓖跽Z嫣向王昊示意她的左手邊，再指向右邊，“臨時工老王，實習(xí)生楚門?！?p>　　王昊一一打過招呼，尤其是他完全沒接觸過的兩位破解人員，一男一女，一個虎背一個熊腰，都是濃眉星目，不怒自威。

　　“錘哥！雞...雞姐...”

　　熊腰大姐瞪著他：“灑家是吳大錘！”

　　“啊...對不住...錘姐，這位是雞哥吧？”

　　“你還是喊甄姬...吧，是西施昭君貂蟬玉環(huán)那個甄姬?！被⒈炒蟾缈赐蹶挥悬c懵，補了一句，“我擅長冰系?！?p>　　“好了，說正事。今天是你第一次課外實踐，這個任務(wù)比較棘手，在座的除了我沒參加，都失敗了?！蓖跽Z嫣打破尷尬。

　　王昊問：“你怎么沒參加？”

　　“你的關(guān)注點有點奇怪啊，我是后勤。”

　　老王叫起來：“我也是后勤嘿，你怎么不說讓我在后方待著...”

　　王昊接過王語嫣遞來的資料：“庫勒是誰？打籃球的嗎？哦哦，天使啊。所以你們猜測這人覺醒了天使的天賦，要把他招過來對吧。為什么會失敗呢？”

　　“因為這個夢境既沒有光，也沒有聲音，正常人在這種環(huán)境下會很快崩潰。我們沒法代入劇情，物品和技能也都受到限制，幾乎沒法使用。所以每個人進去沒多久，就掉線從夢中醒過來了。”索尼克解釋道。

　　“你說的這個夢境，它恐怖嗎？”

　　“不是恐不恐怖的問題，它真的是那種很特別的...寂寥，就像在漆黑的宇宙中，十分無助?！?p>　　“那怎么確定是個夢境呢？說不定就是單純昏迷了大腦死機...”

　　王語嫣說：“因為里面還是有場景的。你可以想象看話劇時被人蒙著眼帶到舞臺上，扯掉眼罩后卻一片黑暗寂靜，周圍的演員和道具都靜止不動?！?p>　　“而且我們每個人看到的夢境都不一樣。我進去后是一個下雨的環(huán)境，雨滴都懸在空中?！闭缂аa充道。

　　王昊：“沒有光你怎么知道是雨呢？這么驚悚的環(huán)境，說不定是...”

　　“玩水我是專業(yè)的好吧！雖然在這個夢境里沒能凝聚成冰，但我敢肯定是干凈的水?！闭缂Р粷M道。

　　索尼克說：“我進去的環(huán)境人頭攢動，擠得很，倒像是地鐵。我完全沒機會測試自己能不能跑起來。那些人也都是定住不動，有的靠著，有的是走路姿勢。”

　　王昊打了個冷戰(zhàn)，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被很多人形生物圍住，還能去判斷他們的體位，真是條漢子！

　　他目光轉(zhuǎn)向吳大錘，對方說道：“我踩到滿地都是人，不確定死沒死。但是我感覺身邊有個活的，就強行召喚我的錘子，一下子就掉線了?！?p>　　好吧，更恐怖了。

　　楚門說道：“我的位置大概在廁所，摸到旁邊有人抱著馬桶，要么在吐、要么在喝?！毙』镒哟┲俑梢?，線條分明，干干凈凈，沒想到內(nèi)心...這么央臟。

　　最后剩下老王，他揪著大褂的下擺，愁眉苦臉：“我說我不去的，你們非逼我去。雖然沒踩到什么、摸到什么，但是黑漆麻烏的太嚇人了。我勉強能召喚出小粉燈，看到身邊有桌子和盤子。一照到那人臉，我就嚇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正經(jīng)人?！?p>　　“進入夢境的地點都是不同的嗎？”王昊問道，他只去過設(shè)定好位置的‘游樂場’。

　　王語嫣回答：“如果是大的夢境，確實可能隨機刷新，地點各不相同；室內(nèi)夢境則一般只有小的誤差。當然，最重要的點不是空間，而是...”

　　“時間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