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她的心,早已因他沉淪
那年錦瑟22歲,博士剛剛畢業(yè),就被白葭帶到了M國。這幾年,她與白葭的關(guān)系還算溫和,至少在她看來,在離國最初兩年多時間,白葭讓她感受到了所謂的母愛。
白葭以愛為誘導,讓她在最初一步步的妥協(xié),溫軟自己對她欺騙自己的憤怒。甚至,承諾在畢業(yè)之后便將扣押的證件還給她,還她自由。
然而,在她畢業(yè)準備找白葭索要證件回國時。白葭卻在M國為她找好了實習單位。又以工作之由,甚至以命相協(xié),將她扣留。
她們的關(guān)系走向白熱化,便是她多次找到白葭索要自己的證件,均被她拒絕或者無視。她們的關(guān)系變成了一根弦,只需要輕輕一刀下去,便會分崩離析。故而,錦瑟不喜歡待在家中。
救徐九卿實在是巧合。她啃著漢堡,背著雙肩包,還是如在國內(nèi)那般,喜歡穿背帶褲。那個時候的錦瑟,雖然在心底有了怨恨,現(xiàn)實卻還未將她性格中的開朗吞沒。
她獨自一人走在路上,逛逛停停,像是逛街,又像是散步。突然,從一條小巷子飛跑出來一位男子,撞掉了她手中的漢堡。在她還未來得及悼念自己漢堡時,她又被跟著飛跑出來的另外兩名男子撞到在地。
她撐著雙手剛剛爬起來,就看見撞掉她漢堡的那名男子,撞上了一輛來不急剎車的轎車。而剛才追趕他的兩名男子,看著男子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樣子,以為人已經(jīng)死了,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錦瑟走上前去,推開人群,試了試他的呼吸還有,又粗略得檢查了下他的傷口。傷的并不算眼中,手臂腿上又擦傷,至于腎臟這些有否受損,當然還需經(jīng)過醫(yī)院的專業(yè)檢查。而這時的錦瑟還只是醫(yī)院的一名實習醫(yī)生。
她讓撞了徐九卿的司機,將兩人送到了她上班的醫(yī)院,跟著主治大夫一起走進了手術(shù)室。算起來,這還是錦瑟真正上班以來,第一次走進手術(shù)室。
只是,如果錦瑟有未仆先知的能力。那天,她或許會讓徐九卿躺在地上自生自滅。
瀚達與江氏并無直接的生意往來。江尋對于瀚達的關(guān)注,僅僅是從作為商人的敏銳度。而對于徐九卿,他倒是聽人提起過,一致的評價是:千年老狐貍。
就連江家明都曾提醒過他:“在商場上,若是遇見了徐九卿,定要小心謹慎?!?p> 對于自己與徐九卿的相識過程,錦瑟長話短說,似乎對于提起徐九卿,對于她來說就似一場馬拉松。
兩人已開初的相處,就是溫和中帶點愉快。隨著路程的加劇,身體能量的消耗,體驗到的是越來越多的疲憊與慌亂。她想要提前結(jié)束這場慢跑,卻發(fā)現(xiàn)她的腳步套在了徐九卿的手上。
兩人出江氏大樓的時候,亦是七點多,此時的街道已經(jīng)過了晚間的堵車高峰期。錦瑟與人見面,一向不喜歡遲到??墒墙裉焖齾s沒有把約定的時間告訴江尋。不是忘記了,更像是故意而為。
江尋開著車,想要趁此詢問下錦瑟在國外的生活,卻被錦瑟及時轉(zhuǎn)移了話題,她指著窗外的煥然一新的店面:“原來這家店的豬排飯,唐瀟很喜歡吃?!?p> 江尋看出去,原本的吃食店變成一間花店:“唐瀟一直都很惦念你。”
“唐脈找到了嗎?”錦瑟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想起唐脈。
“沒有?!?p> “或許,她有一天就像我一樣,突然就自己回來了?!卞\瑟的語氣就是掠過水面的石塊,恍如隔世之感。
江尋伸手握住錦瑟的手,直到進入到餐廳之前,兩人都未再說話。
……
錦瑟有喝酒入睡的習慣,徐九卿是知道的。故而,在澳洲的一年,每晚上徐九卿都會命人給錦瑟送上一杯酒。
她時而喝,時而不喝。她若不喝,傭人就一直在房間里面等著,直到她喝下,才會離去?;蛟S,錦瑟一直未能戒掉靠酒入睡的習慣,大概便是源于此。
徐九卿站在餐廳的窗前,看著路過的車輛,想要撲捉錦瑟的身影,卻終不可得。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墻上的時鐘上,此時已然超過了他們約定的時間。
徐涵從服務員的手中接過紅酒,啟開倒入醒酒器。他知道徐九卿一向不喜歡人遲到。但這人若是錦瑟,可以另當別論。
他放下手中的紅酒,看著漸漸變涼的菜肴:“先生,我去大堂等唐小姐?!?p> “嗯?!毙炀徘涞膽艘宦暋?p> 徐涵沒有在大堂等到錦瑟。他下樓時,錦瑟正與江尋在電梯里,他們恰好錯過。
電梯到了餐廳樓層的門口,江尋抬腳跨出,錦瑟拉住他的手:“江尋。”
江尋止了腳步,回頭看著她:“怎么了?”
錦瑟站在電梯里面,頭頂?shù)臒艄鈱⑺哪樕r托的越顯蒼白。她看著江尋,眼中是欲說還休的慌亂與蒼涼。
對于江尋對自己的情感,她帶著篤定。然而,這份篤定在此時此刻又顯現(xiàn)出一種不確定性。這份不確定性不是在于對江尋情感的質(zhì)疑,而是在于對自己過往的計較。
從17歲情陷江尋開始,她便清晰的認識到。此生,唯有江尋能讓她拋開世俗雜念,一心向有他的地方靠攏。她喜歡的,不喜歡的,她有的,沒有的,她好的,壞的,統(tǒng)統(tǒng)只想給予這個扣押著她喜怒哀樂的男子。
然而,生活總會有太多的不可控。她的人生原本是一條平靜寬闊的大河,偶爾會有小風小浪馳入,盡管會將她架著的一葉輕舟搖晃,終歸一切都是可控的。
她不知該怪自己年輕,還是該責備自己心志不夠堅定。或許一切的誘因,只因她對于江尋的思念過于濃重了些。才會被白葭利用,在她強制性的催眠之下,錯將徐九卿當成江尋。一切木已成舟,不可挽回。
她拉著江尋的手,在不斷加重力度,誓要將全身的力氣集聚在手掌之間,帶著江尋進行一場逃逸??墒?,她又清楚的知道,這場逃逸終歸是徒勞。
徐九卿既已到了T市,他與江尋會有此一見。而那一段段過往,也終有一日會落入江尋的心間。至于是會讓他的情愫迸裂?還是會流血結(jié)痂?她不敢妄作猜測。
江尋退回去,伸手摸著她的臉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錦瑟的手掌覆在他的手掌之上,眼中起了霧氣。隨后,又笑著搖頭:“沒事。我們進去吧?!?p> 江尋跟在錦瑟身后,錦瑟牽著他的手仍舊沒有放松力度,似乎只要她微微一松力,兩人之間便會淌進那條她生命里面的大河。
只是這條大河,被太多的落葉落石所填倉。她站在對岸,看著江尋對自己淺笑招手,她飛奔而去,卻一腳踩踏落葉,掉進骯臟的河水之中,污了她奔向江尋的路。
快要走到餐廳門口時,江尋用力將錦瑟拉進自己的懷里:“錦瑟,我知道這七年來你一定經(jīng)歷了許多?;蛟S你跟徐九卿之間有過愉快,也有過不愉快。但是,錦瑟你記住,以后的你只能是我江尋的?!?p> 錦瑟從她懷里鉆出來,想要說什么。卻又被江尋伸手按進自己的懷里:“錦瑟,我等了七年。不想再因為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人,而讓這段剛剛粘合上的情感出現(xiàn)裂痕?!?p> “如果?!卞\瑟停頓了幾秒,聲音哽咽:“如果我告訴你,我臟了也沒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