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你如果要問錦瑟,婚后生活有什么變化?那便是,在家有江尋寵著。出了家門,便可回到唐家,又有父母家人疼著。故而,錦瑟的笑容是一日比一日絢爛。
楊寧說:“錦瑟,你真是妥妥得人生贏家?!?p> 錦瑟將她手中的資料抽走:“看在我已經(jīng)成為人生贏家的份上,今晚我?guī)湍阒蛋啵慊丶液煤门闩隳銒寢尠??!?p> 錦瑟知道,楊寧的母親這幾日來T市看她,因為工作忙碌,一直沒有機會好好陪陪她。
楊寧與她沒有絲毫客氣,便脫下白大褂拿起東西回家了。錦瑟看著楊寧離開的身影,笑容彎了眉眼。
因為兩人的婚姻舉辦時間臨近春節(jié),故而節(jié)前最后這段時間江尋很忙,接連輾轉(zhuǎn)幾地出差。昨日錦瑟還在電話中詢問他,能趕回來吃年夜飯嗎?
這是他與錦瑟婚后的第一個團圓年,自然這頓年夜飯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趕回來的。
值夜班,如果不遇緊急情況,沒有特別的事情,其實也不會怎么忙。錦瑟在各個病房去巡了一圈,剛回到辦公室,便看見了顧之薇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走進去:“媽,你怎么來了?”
顧之薇將自己從家里做好帶來的飯菜打開:“你值夜班,怕你餓。我就做了點吃的給你送來?!?p> “媽,我餓了隨便吃點什么都好了?!卞\瑟拉過旁邊的椅子在桌前坐下。她如是說,也不外乎是心疼顧之薇太過操勞。
顧之薇將飯菜送到錦瑟的手邊:“快吃,待會該冷了?!?p> 錦瑟吃著飯菜,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媽,這段時間你們都把我養(yǎng)胖了?!边@話,幸福感的炫耀更多。
在父母的眼中,兒女的胖瘦不是最重要的,身體的健康才是他們關(guān)心的關(guān)鍵之所在。何況,錦瑟也并不胖,只是她從小便是圓嘟嘟的小臉,帶了點嬰兒肥。即便是七年的國外生活,讓她清瘦出了鵝蛋臉型,仍舊可以看見臉頰上嬰兒肥的模樣。
顧之薇將自己面前的排骨推倒錦瑟面前:“哪里胖了?媽媽還覺得你太瘦了。”
這話,江尋前不久也說過。他的原話是:“小朋友,多吃一點,手感更好?!?p> 錦瑟吃著飯菜,在外出差的江尋惦念值夜班的錦瑟,恰好在此時通了電話來。錦瑟從口袋里面逃出手機接通,開口的第一句話:“你值夜班,我讓錦瑟那邊的給你送了宵夜過來?!?p> 錦瑟嘴里還嚼咬著飯菜,吐齒有點模糊:“不用。媽媽給我送過來了。”
聽見錦瑟說話的聲音,腦中想著錦瑟吃飯的模樣,笑出了聲:“替我給媽媽說聲謝謝。”
“嗯?”錦瑟一時沒有反映過來。
“照顧你,本來應該是我的事情?!?p> 經(jīng)江尋一點撥,錦瑟才懂了江尋這聲謝謝的含義。她直接將電話遞給顧之薇:“媽,江尋要跟你通話?!?p> 顧之薇接過手機,她詢問關(guān)心了下江尋的工作與在外的生活,叮囑他在外照顧好自己。
江尋將顧之薇的言語一一收進心里,以他們心底對于錦瑟的那份愛為脈絡,將他們之間的情感鉤織出了母子才有的那份情感粘度。
江尋謝過顧之薇的關(guān)心,隨后又說道:“媽,辛苦您了?!?p> 顧之薇懂江尋的孝順,笑著問道:“什么時候回來?”
“明天下午到T市?!?p> 顧之薇又道了一聲注意安全,便將電話還給了錦瑟。兩人又談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顧之薇守著錦瑟將飯菜吃完,本不想回去,就在醫(yī)院陪著她??慑\瑟擔心她身體,最終還是把她勸了回去。她挽著顧之薇的手,將她送到停車場,叮囑她開車小心。
顧之薇笑容欣慰,二十多年的尋找,終歸在有生之年圓滿。如今女兒婚姻幸福,工作順利,似乎生活將多年虧欠她的在一瞬間回饋進了她生活的口袋之中。要說唯一牽掛的便是對于唐瀟的婚事了,可唐瀟還如同沒有長大的孩子那般,沒男女心思。
錦瑟開解他:“媽,只要唐瀟開心。”
顧之薇點著頭說:“嗯嗯,生活開心最重要?!?p> 其實,唐瀟也不全是孩子心思。他只是覺得錦瑟剛剛找到,這個家多年的團員剛剛夢圓,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多陪陪大家,與姐姐將遺失多年的生活歡樂彌補回來。
他年齡算不上大,而從小江尋的影響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在工作上,因為自身能力的欠缺他無法與其比肩??稍诟星榛橐鲞@方圍城里面,他自然也學會了江尋的慎重、沉穩(wěn)與執(zhí)著。希望將自己的能力硬化到可以承擔起一份感情里面的喜怒哀樂、責任與義務再去謀取人生當中另一種快樂。
江尋出差在外的時間,錦瑟是住在家里的。她住在自己小時候的那家房間里,偶爾會拉著顧之薇跟自己睡在一起。
唐淳早間出門上班時,剛好遇見錦瑟下班歸來,兩人站在門口,交換了夜間病人的一些情況。唐淳說了一句讓她好好休息,自己方才離去。
錦瑟走進去,拉開椅子坐到唐明誠的身邊,伸手拿起一顆雞蛋剝著:“爺爺,春節(jié)之后,你開始教我中醫(yī)好不好?”
唐明誠輕哼了一聲,故作姿態(tài):“不教。”
有次故意,在于某日他給唐淳提起,唐淳說:“爸,錦瑟上班已經(jīng)很累了。再跟著你學中醫(yī),那她一天就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顯然,這話氣著了唐明誠。
錦瑟把剝好的雞蛋放在唐明誠的碗中,伸手挽著他的肩膀,頭靠在他的肩上,如同小時候依偎在他身邊撒嬌:“爺爺?!?p> 唐明誠仍舊故作姿態(tài),可嘴角的笑容早已將心底的歡心出賣。
……
江尋還沒有到機場,便接到了林美華打來的電話,雖然沒有明說,但聽得出來那是讓江尋帶著錦瑟回家過年。
江尋坐在機場大廳,等著登機:“媽,錦瑟今年才回到唐家。我要陪著她在唐家過年?!?p> “媽媽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绷置廊A止了話。
“媽,我說過你跟錦瑟之間需要時間?!苯瓕げ辉敢忮\瑟回到唐家的第一個春節(jié)的快樂就住著一塊疙瘩。在婆媳問題上,江尋沒有過糾結(jié)。林美華是他母親,他體諒她的心情,可以出言寬慰。
可在林美華與錦瑟的問題之間,終歸是自己的母親開啟的這段不愉快,失了作為長輩應有的分寸。自然,他無法出言勸說錦瑟什么。唯有等待時間去消磨錦瑟心底那份介意。
錦瑟躺在床上,一覺睡到中午,當她醒來時,顧之薇已經(jīng)與廚師一起,在廚房準備著晚餐以及明日團年所需要的一應東西。
她下樓的聲音傳來,便聽見顧之薇對著廚師說:“你先把小七的午餐弄出來?!卞\瑟因為補眠,還未吃飯。
錦瑟走過去,看著廚房放著的許多東西,問道:“媽,要準備這么多嗎?”
新年留在錦瑟心中的影響,便是冷清二字。以往在清云,最豐富的一次便是唐凱帶著她與白葭去酒店吃了一頓豐盛的飯菜,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她與唐凱兩人迎接新年的到來。
“不多。不多?!鳖欀闭f著話,手也忙著。
錦瑟伸手拿起盤中的一塊炸好的魚吃了起來,玩笑著:“媽,你說你是不是該把這么多年的紅包一次性補給我?”
顧之薇停下了手里的活,看著錦瑟,眼中有淚光:“小七,媽媽要是七年前便認出來了你來,你也就不會被白葭帶走,而你與江尋也不會分別七年?!?p> 錦瑟從自己手中的魚撕下一小塊,喂進顧之薇的嘴里:“媽媽,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很幸福?!?p> 顧之薇笑著,將魚吃了下去。新年吃魚,這是中國的習俗,意欲年年有余。她相信,錦瑟此生歲月里面的幸福,都會年年有結(ji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