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重要的不是真相
鳳羽見南宮越恢復(fù)了神色,便是撇撇嘴,也不作爭辯。
她先前挑起南宮越生母那檔子事兒,便也只是想瞧瞧他們此番“說說話”能有多少坦誠。
而南宮越雖似不愿提起,卻也沒有同早先那般與她冠冕堂皇地東拉西扯,鳳羽是心中了然,也不作探究。
她相信,有些人與事,一旦到了該有的情份上,一切皆會(huì)明了。
于是鳳羽便是說起了自己的身世,她道:“如此說起來,你比我要強(qiáng)得多。我那對高堂,你也該是有所耳聞,我可是連老人家的面都沒瞧見過?!?p> 鳳羽父母的傳奇佳話,以南宮越這樣的身份自然是知曉一二的。
當(dāng)年鳳家二老愛得明明白白,真真一個(gè)生死相隨。
南宮越見鳳羽說起自己從小便棄她而去的父母,仿佛說著別人家的事一般,便是忍不住道:“夫人不怨他們嗎?”
“為何要怨呢?”鳳羽聞言,便似驚訝道:“父親與母親那般要好,可在這人世間,他們相愛太難。我想,他們定然是一同去了不為人知的避世之地,那里沒有世俗的紛擾,便只有彼此的柔情共度余生。”
鳳羽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換了個(gè)姿勢繼續(xù)道:“有時(shí)候還真是羨慕父親與母親,人這一生若是能那般轟轟烈烈走一遭,倒是也不枉此生?!?p> 鳳羽這般柔柔道來,便是有些困意,她索性雙手交疊趴在床沿上,打了個(gè)哈欠,又是道:“不過,父親同母親那樣的感情,我想我這輩子是不會(huì)有的?!?p> 聽鳳羽這般說,南宮越不禁挑眉,深深瞧著鳳羽。
鳳羽繼續(xù)道:“師父說我天生的懶性子,硬心腸,又是貪生怕死。這一生若是說要為誰豁出性命去,怕是不容易。”
“慕容谷主說得不錯(cuò)?!蹦蠈m越瞧著鳳羽這般說著說著,便似要睡著了,不緊勾起唇道:“夫人確實(shí)像一只小懶貓?!?p> “恩?”鳳羽此刻愈發(fā)困了,她趴在南宮越床邊昏昏欲睡的模樣,著實(shí)溫順得如小貓一般。
南宮越便是靜靜瞧著床前的人兒,眼底是如水般的溫柔。
鳳羽更是迷迷糊糊,卻是在意識模糊前,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個(gè)重要問題。
今日,她本就想同南宮越坦言這個(gè)事兒的,不想自己說了這般多說的話,竟把自己都快說睡著了。
鳳羽便是喃喃道:“南宮越,我發(fā)現(xiàn)你很關(guān)注翊王哦……”
她將下巴枕在手臂上半闔著眼。
南宮越聞言,便是意味深長道:“我若說,我曾有意與翊王深交,夫人可信?”
“恩……”鳳羽意識模糊,眼皮子打架,再是無力睜開,便是歪著腦袋睡著了。
要不怎么說她是懶性子呢,明明想要弄明白的事兒,自己挑了頭,卻是再大的事兒也得等她睡醒了再說。
南宮越失笑。
“夫人睡著了嗎?”他瞧著鳳羽,忍不住伸手觸碰她濃密的羽睫。
鳳羽不舒服地挪了挪腦袋,再是努努嘴,卻沒有醒來。
南宮越無奈,眼中卻是生出一絲寵溺來,他起身下了床,輕輕抱起鳳羽。
鳳羽的身子很輕,即使才高熱一場的南宮越也能輕松抱起。
他將鳳羽輕輕地放到床榻上,鳳羽翻過身,換了個(gè)舒服的姿勢睡得毫無防備。
南宮越坐在床頭,他瞧著鳳羽的睡顏出神。
“咳咳……”忽然喉間一澀,抵不住一陣低咳,南宮越怕吵醒鳳羽,便是披了外衫去了屋外。
如此,本是那般好的“套話”氣氛,某人卻是把自己給套進(jìn)去了。
此時(shí),天際又亮了些。
低咳過后南宮越便是喚了阿佑,不想?yún)s是來了一名暗衛(wèi)告訴他,阿佑昨夜去調(diào)查他白天交代的事兒尚未回府。
南宮越聞言,不明意味地瞇起眼。
阿佑與他年紀(jì)相仿,七歲那年,相國老父親便是領(lǐng)了阿佑來給他伴讀。自那時(shí)起,阿佑便是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F(xiàn)下倒是學(xué)會(huì)“偷懶”了,勞累夫人照顧他一晚上。
南宮越想著,待阿佑回來定要好好訓(xùn)斥一番,可嘴角不自覺勾起的弧度卻是出賣了他此刻十分的好心情。
待鳳羽睡飽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鳳羽一面讓小瑾伺候著梳洗更衣,一面瞧著已然衣冠楚楚齊齊整整坐在窗前捧著古籍的南宮越,總覺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要緊事兒。
可眼下她得去京兆府一趟,這個(gè)事兒也是耽誤不得,皇帝陛下可是只給了三日的斷案時(shí)間。
其實(shí)時(shí)間倒不是什么問題,只是鳳羽今早起來早已沒有了昨日的熱忱。
鳳羽瞧著南宮越,南宮越便是亦側(cè)過頭瞧她。
“霍瑯這事兒,夫人也不必太過費(fèi)神?!敝宦犇蠈m越道:“京兆府?dāng)[在那也不是瞧著玩的。
“那我可以袖手旁觀嗎?”鳳羽眸光一亮,一臉希翼道。
昨日是趕上了事兒,便是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兒。
可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沉淀,早沒有了昨日殿前的亢奮。
再是瞧著外頭烈日當(dāng)空,這酷暑天絲毫沒有因?yàn)樽蛉盏谋┯甓鴽鏊恍?,鳳羽便是犯起懶來。
南宮越放下古籍,站起身走近鳳羽,他道:“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p> 鳳羽蹙眉:“我與蒼齊國無冤無仇,那蒼齊使者怎就同我過不去呢?”
鳳羽著實(shí)想不明白。
南宮越便是一臉高深道:“或許并非針對你?!?p> “不是針對我,難道還是針對你不成?”鳳羽話才出口,便是見南宮越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似乎明白了過來。
她道:“南宮越,你怎么得罪蒼齊國了?”
“為夫得罪的豈是一個(gè)小小的蒼齊國?!蹦蠈m越又是一臉高深。
瞧他那一副此事說來話長的模樣,鳳羽便是一陣鄙視,眼下也是沒工夫與他扯,便是道:“對了,昨日那夜明珠查得如何?”
這等小事相信憑御史府的實(shí)力,一夜足以查個(gè)水落石出。
只聽南宮越道:“是宸妃宮里的?!?p> “宸妃?”鳳羽瞇起眼。
南宮越又道:“此事沒有這么簡單,夫人待瞧過霍瑯的尸首再做揣測吧?!?p> 鳳羽瞧著南宮越精神不錯(cuò),且穿戴齊整,便是道:“你與我同去嗎?”
不想南宮越卻是道:“為夫身子不好,今日便不陪夫人去了?!?p> 鳳羽瞪他,
南宮越失笑,“此事牽扯到為夫,為夫還是避嫌為好?!?p> “妄加揣測?!兵P羽吐出四個(gè)字便是準(zhǔn)備出門去了。
南宮越又是囑咐道:“夫人記得,凡事不必較真,真相如何并不重要,翊王是不會(huì)瞧著夫人有事的?!?p> 什么意思?
翊王?
鳳羽一時(shí)莫名,疑惑地瞧著南宮越。
對了,翊王!
鳳羽想起來,今早正與南宮越說翊王呢!
南宮越像是說了什么來著,可她竟然睡著了。
鳳羽汗顏,可此刻時(shí)辰也是不早了,馬車早已等候在御史府外。
鳳羽便是命小瑾帶了些桌上的糕點(diǎn)路上吃。臨出門前又是回頭對南宮越道:“你等著我回來,再與你說翊王?!?p> 南宮越瞧著鳳羽,一臉溫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