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弱小,”那個聲音在雷蒙耳邊徘徊,“因為沒有身份,因為沒有人支持你,總的來說,就是缺少力量?!?p> “缺少力量?”雷蒙有些恍惚的問到,語氣中有些自嘲,“我一個平民,哪來的什么力量?”
“你似乎對力量有什么誤解,”那個聲音怪笑起來,尖細(xì)而又刺耳的聲音傳入雷蒙耳中,“所謂力量,可不只限于那些超凡的能力啊,你連基本的反抗都不會,就算有了超凡力量,你也只是個沙包而已?!?p> “反……抗?”雷蒙的神情看起來有點向往,他何曾沒有想過將這些人打趴下,踩在腳下,讓他們也嘗嘗自己所承受的苦痛。
“但是……母親……”想到家里病重的母親,他剛剛鼓起的一點勇氣就被撲滅了。
他并非打不過面前的幾人,實際上他的身高比大部分人都要高,身上的肌肉也是,這也是他能承受這么多次欺凌的原因之一。
但是反抗了之后呢?以自己的地位來看,雷蒙應(yīng)該是屬于面前幾人的奴隸,只要敢反抗,他們完全有理由找人來收拾自己,連自己的母親也會收到牽連……
“你現(xiàn)在不反抗,你一輩子都是他們的奴隸!你以后想反抗也只能將想法埋在心里了!”那個聲音逐漸變得更加尖銳和惱怒,似乎對雷蒙的想法很排斥似的,“你難道想一輩子受盡折磨,然后在痛苦與絕望中不甘的死去,只留下一句后悔嗎?!”
“我……辦不到。”雷蒙沒有再搭理腦中那個聲音,只是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任由那些孩子拳打腳踢。
“你個白癡、膽小鬼、懦夫、什么也不敢做的廢物!你就一輩子都呆在這里,一輩子當(dāng)別人的奴隸吧!”腦中的聲音咆哮著,接著消失不見,好像真的不理雷蒙似的。
雷蒙沒有生氣,也沒有后悔,他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告訴他:反抗是錯誤的,人不能改變社會,不能改變周遭的環(huán)境,更無法使世界去適應(yīng)自己,只能任由他人擺布,去逐漸的適應(yīng)社會,融入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才是他能堅持到今天的真正的理由。
“適應(yīng)世界,然后任隨世界改造嗎……”陸凡待在另一處陰暗的角落里,將那名來追殺他的胖子的最后一塊血肉碎片吞噬,“那就然我給你看看,這個世界,是怎么逐漸適應(yīng)我的吧……”
深夜,雷蒙從昏迷中蘇醒,他搖搖晃晃地扶著墻壁站起,只感覺全身一陣酸痛,眼前一片模糊。
“他們......走了?雷蒙有些欣喜地想到,隨后疲憊的倚在墻上休息,全身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正常思考乃至呼吸,每過一秒他都覺得這是對他的懲罰,痛覺折磨著他,這時,他又仿佛聽見了那句話——
你個白癡、膽小鬼、懦夫、什么也不敢做的廢物!
可能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吧。雷蒙這樣想著,也沒有追究那道聲音是什么,畢竟他連自己都顧及不到了。
在認(rèn)同那道聲音的同時,他也開始回顧自己的從前。
從小他就被各種規(guī)則所限制著,道德倫理神規(guī),家庭社會教會,這些東西無時不刻的侵入他的思想,將他關(guān)押在名為“常理”的牢籠里,人們通過自己的喜好來定義自己,修改自己,改造自己。
他也許早就就忘記了真實的自己是怎樣。
其實“真實”這種說法并不準(zhǔn)確,因為上一秒的你也許還保持著一種想法,下一秒的你又開始否定這種想法,每個時間段的你都是你自己,但你的思維又總是受到他人的影響而發(fā)生改變。
人類就是個如此混亂而又矛盾的生物,或者說只要進化出了智慧的生物大多都是這樣。
沒有在思考這些哲學(xué)性的問題,雷蒙只是休息了一會,就一邊扶著墻,一邊緩緩地向家的方向靠近。
還有人在等著他。
來到家門口,他慢慢地轉(zhuǎn)動門把手。
“我回來了?!彼绱说暮暗?,聲音是如此的微弱,但房間里的人卻聽得很清楚,過了幾秒鐘,房間里傳出一道同樣微弱的聲音。
“是小雷嗎?”那是一個女性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蒼老,雷蒙不再等待,直接走進房間內(nèi)。
“母親,是我回來了?!彼行╊澏兜恼f著,一邊努力挺起胸膛,裝作很正常的樣子。
但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見他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
“小雷,”床上那個面容蒼老的“年輕女性”看見雷蒙這樣子,不禁有些擔(dān)心,“你怎么了,身上全是傷,和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打架了?”
“嗯,”雷蒙忍住想要哭泣的沖動,俯在床邊,將頭埋在床上。
“哎呀,我不是說過了嗎?”雷蒙的母親溫柔的說著,用她那干枯的像是樹枝一樣的手撫摸著雷蒙的頭,“不要和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起沖突,要好好相處嘛?!?p> “嗯。”雷蒙沒有說其他什么,之時就這樣待在原地不動。
這應(yīng)該就是他活著的最后支柱了。雷蒙悄悄地抹著眼淚。
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反復(fù)無常,總會在你最松懈的時候給你當(dāng)頭一棒。
最后連你唯一的精神支柱都要奪走。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動靜。
雷蒙猛地抬頭,向身后望去。
“砰!”一聲巨響,雷蒙家那從二手市場淘過來的破木門還是忍受不了這劇烈的撞擊,“咔”的一聲被撞開了,從門外走進幾個穿著黑色襯衫的強壯男人。
“誰?!”雷蒙才開始思考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擊中了他的腦袋,身體向一邊的墻上撞去,頓時大腦一片眩暈,身體仿佛要散架了。
“好疼......”他勉強的睜開眼睛,見到的卻是一個他絕不想看見的人。
“嗯?怎么你這種臭老鼠也在?!睂Ψ娇戳怂谎?,但很快就移開視線了,此人正是今天圍毆他的一員,名為宋元,據(jù)說是某個大家族的孩子。
“算了,本少爺沒興趣管你這種賤民。”他向前走了一步,來到雷蒙母親面前。
“他要干什么?!”此時的雷蒙心情自然是無比焦急的,但今天遭受了這么多,他能動一下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而且對方有兩三個身體高大的保鏢,雷蒙想要戰(zhàn)勝他們?那還是等下輩子吧。
“喂,老女人,”他點燃了一支煙,學(xué)著平常大人的樣子吸了一口煙,隨后猛地踹向雷蒙母親,“你欠的債呢?”
按理來說,宋元這么對待雷蒙母子兩是不符合教義的,而那兩個保鏢的行為也理應(yīng)觸發(fā)脖子上的檢測器。
但是,首先他們都來自大家族,教會能在國內(nèi)繼續(xù)發(fā)展也離不開他們的功勞。
其次,他們這么做都有“理由”。
沒錯,這個看起來很是操蛋的制度,只要你是大家族,并且擁有一定的理由,教會就基本上不會找你麻煩。
大部分貴族都是這么鉆法律的漏洞的。
而教會也沒說什么,或者說也做不了什么。
而宋元之所以親自來討債,自然也是有理由的。
一是他閑得無聊了。
二是他沒揍上癮。
當(dāng)然給教會的理由一定要認(rèn)真對待,但總結(jié)一下就是這樣了。
雷蒙的母親痛呼一聲,抱住了肚子。
宋元吸了一口煙,招呼兩個保鏢上前......
拜黃衣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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