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你在哪我便在哪
秦老爺子與玉靈子說話的聲音很小,可在座的各位皆是修行之人,修為高深敏銳極強(qiáng)。
八子好奇的看了看少女,只見自家父親一臉慈祥的抬起頭:“小姑娘,你可愿意在我們秦府多住幾日?”
這是在留人呢。
秦老爺子眼睛果真毒辣,現(xiàn)在的晚膳恐怕專門是為玉靈子搞的,看出他現(xiàn)在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這當(dāng)著眾人的面留住了她便留住了玉靈子夫妻二人,直接中了要害。
月清雅看向一旁的云挽寧與君遠(yuǎn)之。
只見原本不想打擾住下的兩人在此時沒有任何意見。
云挽寧捏緊筷子,視線掃過醉醺醺的老頭子,有禮頷首:“那便叨擾了。”
她們不能走。
玉靈子不僅知道一年前虛妄發(fā)生的異動,還曉得卜算出神界為什么關(guān)閉的原因。
所有線索就在他一人身上,他們不能走。
只是委屈了清雅要被纏著聽那莫須有的姻緣。
云挽寧看了看一旁的清雅,眼中有些歉意。
少女搖頭表示無事。
對面的玉靈子瞇著的眼睛在此時微微睜開了些,隨后又恢復(fù)醉酒的模樣和秦老爺子碰杯。
傅深夾菜,吃下一口。
他心中有些煩躁。
看著筷子上的菜感覺實在沒什么胃口,他抬頭,不悅的看著對面探究少女的一道道目光,唇線微抿。
坐于角落一旁的秦蘭見少年輕蹙的眉,有些趣味的將桌下的腳翹了個二郎腿。
他素來游戲情場,這場面。
有意思,有意思。
……
晚膳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
玉靈子與秦老爺子喝的高興,八位秦家公子雖有禮有節(jié)家教甚好,奈何都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吃著吃著便坐不住的玩起了行酒令,吵吵鬧鬧的說著帶軍訓(xùn)練的趣事,討論著修行的經(jīng)驗。
來來往往之間帶上了傅深與君遠(yuǎn)之。
不一會一堆男兒便稱兄道弟,傅兄君兄的叫著。
當(dāng)然,傅深并不這么覺得。
秦謝從熱鬧的氣氛中脫離出來,悄悄的端起酒杯對著月清雅開口:“誤傷月姑娘的事秦謝實在愧疚,今以酒賠罪,希望得到原諒。”
月清雅擺手,端起一杯茶水回敬:“秦謝公子不必介懷?!?p> 兩人隔著酒桌一飲而盡,隨后相視一笑,秦謝放下酒杯再次跟著兄長弟弟們聊著天高海闊。
“君兄!君兄!你那琴弦是破魂之弦?”彼時正聽秦月講述完狩獵金箭失控之事的秦玉亮著雙眼問道。
君遠(yuǎn)之向來不是個容易驕傲的人,即使破魂神琴出名天闕九州,但他依舊低調(diào)內(nèi)斂。
他點了點頭。
秦玉向來喜歡琴棋書畫,在他們八兄弟中,武器,唯獨他罕見。
他用蕭。
如今竟然碰見了一個用琴的,自然開心的拉扯著交流這音靈根該如何增進(jìn)修為。
傅深被晾在了一旁。
看著雖被拉扯一起聊天卻依舊融入不進(jìn)的少年,月清雅心中有點不是滋味:“想著傅深活了二十年,沒有一個朋友,還真蠻可憐的。”
青檀挑眉:“反派都是獨具一格的,習(xí)慣了從小到大孤身一人,沒什么的?!?p> 月清雅有點嘲意:“哪個孩子生下來就是天生這樣的?之前做夢你給我傳的記憶片段我可是沒有忘記,他很小的時候一定渴望過有人能理解他?!?p> 她抬手執(zhí)著筷子,夾起一顆圓潤的小肉丸轉(zhuǎn)手放在少年碗中。
看著云挽寧與君遠(yuǎn)之和秦家八子推杯換盞的傅深被這動靜拉回了神。
他低眸一撇碗中的東西隨后看向少女。
她眸光極亮,彎彎的看著他。
“吃這個!好吃!”
……
晚膳結(jié)束了。
一眾人與還在和玉靈子拼酒的秦老爺行了禮便直接閃身回了房。
人走的七七八八最后只留下醉的左右搖擺的秦蘭和秦玉。
秦母擔(dān)心道:“兩個不省心的,來人!快扶七少爺八少爺回去!”
仆人領(lǐng)命,架著兩位男子離開。
月清雅實在也困倦了,跟著主角身后一起退下。
飯桌上還留著玉靈子英娘和秦老爺子與秦母。
看著最后一人的離席。
本雙眼冒星醉的即將不省人事的秦老爺子突然直起了腰桿,雙眼清明看不出一點醉意。
“怎么樣?”他問道。
玉靈子佯裝聽不明白:“什么怎么樣?”
秦老爺子與自家夫人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微胖的老頭:“別裝了,我在虛妄等了你這么久,一個答復(fù)就這么難?”
玉靈子搖晃的身子穩(wěn)了下來,他手中摩擦著精致的酒杯,良久之后嘆了口氣作出決定:“看來我清閑的日子不多了。”
秦老爺子雙眼發(fā)亮,明白了老友這是同意幫他。
“那明日我便上奏君王?!?p> 玉靈子抬頭看向英娘,對方并不怪罪他的決定,只扭頭繼續(xù)吃菜:“老娘說過,你在哪我便在哪?!?p> ……
夜到深時,萬籟俱寂。
一切事物陷入沉睡。
院中柳樹被夜間冷風(fēng)吹的搖擺,葉子飄飄落落蕩到靜謐的池塘,樹葉拍打的簌簌聲忽大忽小,院中角落的一廂房,透過微微敞開的窗口可見少年正安靜的熟睡的模樣。
平日精致冰冷的面孔在此時乖順平和的讓人心疼。
他的微微一皺,似乎夢見了什么不好的事。
“打他!”
“偷丹藥的小賊!”
“討人厭的災(zāi)星!”
一群身穿白袍宗服的小男童們手中施著各式各樣的法術(shù)攻擊著被推在地上的男孩。
有人變出一潑冰冷的涼水將他從頭淋到了尾,還有人變出火焰扔到他身上將衣擺直接點燃,更甚的有天賦好的孩子捏訣變出雷電攻擊出去。
他虛弱、無力、無法反抗。
他抬頭,透過額前的碎發(fā)惡狠狠的盯著圍著他的孩子們。
有人被這陰鷙的眼神所嚇的退后半步,片刻之后反應(yīng)過來不過是個沒什么修為的下等弟子,才恢復(fù)了情緒開口:“把他推進(jìn)丹爐里!”
“對!推進(jìn)丹爐里!”
“我們討厭你!”
“這里不歡迎你!”
“掌門不喜歡你!你為什么不離開!”
“你怎么不死!!都怪你掌門才不收我們做內(nèi)門弟子!”
“對!都怪你!”
巨大的丹爐被打開,男孩被一股力量抬起扔了進(jìn)入。
他紅著眼睛,死死的扒著丹爐口。
他吃力,小手逐漸成了青色。
“進(jìn)去吧你!”有人飛到丹爐上空抬腳踩了上去,隨后狠狠的轉(zhuǎn)了幾下。
疼痛讓他堅持不了多久。
他掉落進(jìn)丹爐之中,絕望的看著那些人用厭惡眼神看著他,隨后蓋上了爐蓋。
大火倏然而起,丹爐加熱,銅壁開始滾燙起來,他痛苦的四處亂竄,最后騰空在丹爐之中,奈何封閉的熱氣讓他開始窒息。
他渾身被燒的發(fā)紅,意識開始模糊,只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聽到了爐蓋打開的聲音和一聲惡狠可惜。
“他怎么就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