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何必呢
秦蘭一笑,頭上的小紅球抖了又抖:“我們男人來這正常不過,何況今日可是花魁爭艷的日子,更是要來好好瞧瞧了?!?p> “花魁爭艷?”墨沉央好奇的問。
秦謝抿了口茶:“花魁爭艷是妙人閣每月都會舉行的比賽,意為新舊交替,妙人閣有著六大花魁,詩舞琴棋書畫,而這六樣正是爭艷內(nèi)容,任何人皆可挑戰(zhàn)其中一位,勝者便為為新花魁?!?p> 高純姝一聽來了些興致,眼睛亮晶晶的打量著妙人閣,身邊墨沉央喝了口茶笑道:“琴棋書畫?這可是純姝擅長的?!?p> 秦謝抿唇看了眼白袍裝扮的女子:“那是自然,畢竟高小姐自小在虛妄便以才華出名。”
女子聽到這話并不開心,反而秀眉一皺,下意識的感覺到了秦謝的疏離。
“高小姐?”墨沉央嬌憨的面容生了幾絲嘲意:“沒想到多日不見,秦謝公子越發(fā)客氣了,少時與純姝同上一個學(xué)堂的情誼看來也是淡去了。”
秦謝不語。
“上回斗獸場相見,至少有聲高姑娘,這回直接高小姐,秦五公子莫不是不喜咱們純姝?”
高純姝垂眸,耳邊是樓閣四處歌女的吟唱彈奏聲,她輕輕出聲:“沉央,自古男女有別,秦謝公子做的無錯?!?p> 傅深看著秦謝眼底閃過的一絲躁意與不忍,勾了勾嘴角饒有興趣的繼續(xù)聽著。
月清雅將兩人的互動也看在眼里,支線任務(wù)中有著秦謝高純姝這一條線,她自然是要了解的。
“同一個學(xué)堂?純姝與秦五公子還有如此交集?”月清雅問著墨沉央,像是順口一提。
墨沉央扭頭:“可不是嗎,說來都是緣分,自我們世家應(yīng)是自尋先生教導(dǎo),誰知那年恰巧有位大儒偏生想要組個學(xué)堂,召了京都所有的才華先生,那大儒德高望重卻又執(zhí)拗,且修為頗深,世家無法,只能將子女送去學(xué)堂,純姝與咱們秦五公子便是在十歲那年相識的?!?p> 十歲?那不就是青梅竹馬?
月清雅也沒忘記秦風(fēng)與墨沉央,照墨沉央說的,那她與秦風(fēng)也應(yīng)是自小認(rèn)識的?
她抬手拉了拉墨沉央:“那你呢?也與純姝是這樣認(rèn)識的?”月清雅湊近少女耳邊:“那秦風(fēng)公子和你是否也是自小認(rèn)識?”
墨沉央笑著點(diǎn)頭又搖頭:“我與純姝確實(shí)也因?qū)W堂相識成為密友,但與...他...是后來乞巧出游相識的。”
月清雅正聽的津津有味,花魁賽卻隨著一聲銅鑼敲響開始了,樓閣上飄落下漫天的紗幔,隨風(fēng)搖曳間香氣彌漫,令人心神醉迷,淺色紗幔輕撫著男子的肩頭,好似美人含羞,欲迎還拒,有人興致勃勃的吹起了口哨,也有人抓起紗幔輕輕一嗅,神情迷戀。
百條紗幔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而這紗?;蝿訒r,時不時會將人籠罩困在一個空間,墨沉央興奮的看著擺動飄晃的輕紗,一旁的高純姝卻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她纖指緊了緊畫扇,好奇的抬頭,誰知直接對視上了對面的視線。
少年身姿挺拔,貴氣十足,復(fù)雜的眼神在對上她的瞬間立刻變換的清澈見底,周圍百色的紗幔在飄動,高純姝只覺呼吸一窒。
太久了。
他與她已經(jīng)太久未這般相視過了。
在外需守各種規(guī)制禮儀,如今紗幔只籠罩著他們二人,氣氛竟變了起來。
周圍有著男客的歡呼與女子的嬌笑,他們靜靜對視。
秦謝放在腿上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他不由想到前幾日暗衛(wèi)的匯報。
“高家主對純姝小姐近日越加苛刻,聽聞純姝小姐又偷偷想法子見您,不日便命其在千針上罰跪三天三夜,且還要去寒潭靜心十回,幸而高家養(yǎng)有名醫(yī),不然純姝小姐,恐是更加受罪。”
是了,高誕何許人也?
窺探未來預(yù)知結(jié)果,怕是早明白了他們秦家的命數(shù),不愿她被牽連,所以才下那般狠心。
秦謝直直的盯著對面女扮男裝的女子,喉嚨澀了澀終于是出了聲:“何必呢。”
高純姝愣了愣,隨后笑了起來,她的笑真真的像百合花一樣純凈溫柔:“值得的?!?p> 秦謝唇瓣蠕動了幾下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晃動的紗幔遮住了視線。
秦謝壓抑住心里隱隱浮起難過,扭頭時,視線出現(xiàn)了正仰頭飲酒的秦蘭:“我以為你不會再來這?!?p> 秦蘭低頭把玩著酒杯沉默了好久,又突然笑出聲:“上回欠著她個割腕人情,此回是來還人情的。”
秦謝也笑了:“還是你瀟灑些?!?p> 秦蘭聽著,臉上的笑意不減:“不然呢?像六哥?或者大哥?還是你?”
秦謝抬手錘了一拳秦蘭,隨后二人相視一笑對杯飲酒。
月清雅被臉上的紗幔撫的癢極了,她抬手想要擋著紗幔的吹拂,卻好像適得其反,擋住一簾又來一紗,她被紗幔撫的癢著發(fā)了笑,卻又有些苦惱。
正氣餒時,一只玉般通透的手伸了出來,輕輕攔住了面前的百紗,月清雅扭頭一看,青竹般的少年雙眸彎彎的望著她。
月清雅臉頰微紅道了聲謝,誰知紗幔又吹了起來,隔走了謝知吟。
百紗再次撫面,月清雅再次惱了起來,冰一般的氣息忽然靠近,她抬頭,便見傅深指尖在空中輕輕一點(diǎn),那紗幔飄搖的再厲害也靠近不了她。
是空間之力。
月清雅微微驚訝,心道這真是裝逼的好技能。
誰知在她沉思時,少年啟了唇:“為何不跟我道謝?!?p> 月清雅挑眉:“喲…”她剛想調(diào)侃,誰知少年又出了聲:“少喝點(diǎn)酒,你方才已飲三杯,傷雖好,但還需多加調(diào)養(yǎng)?!?p> 破天荒了。
真的破天荒了。
月清雅只覺得世界都奇妙了起來,她伸著小腦袋靠近少年:“請問…是傅深本人嗎?”
少年低眸看著少女:“誰愿意冒充我?”
月清雅一愣,笑意跟著僵了僵。
誰愿意冒充我…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她聽著卻有絲心酸,不知為何,月清雅總會時不時夢見傅深幼時,也可能是系統(tǒng)綁定的攻略目標(biāo),所以共情能力更加強(qiáng),她直起身子坐正,嘴巴開始念叨恭維:“是呀是呀,誰會冒充你呢?傅深世間獨(dú)有,在我月清雅心中只有這么一個呢?!?p> 少年面色淡漠看不出異常,只那顫了幾次的睫羽露了那幾乎捕捉不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