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月走進林汐的房間,走的時候在家具上面都鋪了布,防止這上面沾染灰塵,起初她也以為自己不會回來了。
她輕輕的掀開了鋪在床上的罩單。
“我回來了,媽媽?!?p> 床鋪還是那天林汐剛鋪好的整整齊齊的模樣,止月鼻子發(fā)酸,掀開了被子躺了進去,原本只是想閉一會兒眼,沒想到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似乎做了一個不長不短的夢,傳訊器在午夜十二點準時響起。
嘀嘀——
止月猛的從夢中驚醒。
午夜十二點,是妖怪出沒的時間。
糟糕,自己怎么睡著了,還有任務(wù)在身,必須要快點去那所醫(yī)院。
所幸那家醫(yī)院離林汐的家并不是特別遠,甚至以前止月生病的時候還會常常去,在找醫(yī)院的路上并沒有費多少功夫。
即便是晚上,醫(yī)院的急診部門依然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止月嘆了一口氣,醫(yī)院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這所醫(yī)院建立的比較偏,周圍并沒有多的建筑物,也沒有居民住宅區(qū),倒是成為了妖怪們的獵場。
但是這次他們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斬妖,而是去檢查是否有被妖息濁染的孕婦,一旦生下神脈,他們與妖怪之間的一場戰(zhàn)斗避無可避。
妖怪們不會讓神脈平安地活著。
而他們,則是要在妖怪的手中奪下這些剛出生的小生命。
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其實實行起來十分的困難,神脈是半妖,雖然也擁有一些感知妖息的能力但是終究是比不過真正的妖怪。
也就是說,要搶在妖怪之前找到剛降生的神脈,難上加難。
奇怪的是這所醫(yī)院雖然有妖息,但是十分的淡,跟自己以往所見過的妖怪都有所不同,倒是跟之前遇到的井上櫻也有點像。
她皺了皺眉,忽然感覺左肩被拍了一下。
誰?她摸向了腰間的刀,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是那張熟悉的臉龐。
許久不見,他似乎瘦了,眉眼更具鋒芒,望著她的雙眼似萬千星河。
“陸占星?”
“怎么是你。”
陸占星也沒想到八尋會派止月前來,畢竟奪取神脈不是什么小事情。
“你好像很失望?”
止月挑了挑眉,望著陸占星,陸占星搖了搖頭表示了否認。
“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
止月望向不遠處人來人往的醫(yī)院大門,問道。
“如你所見,找不到源頭,找不到主體。”
作為人類,就算對妖息敏感,也終究是有限度的。
“但是……”說到這里陸占星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有那么一瞬間曾有比較濃重的妖息出現(xiàn)過,但是又消失了?!?p> 莫非是這妖怪的妖術(shù)特殊?
止月聽了陸占星說這么多,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但是眼下她不能管那么多了,得先去婦產(chǎn)科看看情況。
……
在那個無數(shù)生命降生的地方,閃爍著神性的光輝。
止月將手指貼在玻璃門上,往里面看,里面躺著幾個即將生產(chǎn)的孕婦,興奮的討論著即將到來的孩子。
是一派溫馨的場面。
但是…
忽然止月在手上的力氣加重了,五指玩去,指尖在玻璃門上印下了明顯的指紋。
她就算隔了這么遠,也能感受到有兩個孕婦身上的妖息。
他們必定會在生下神脈之后死去,這是已經(jīng)板上釘釘?shù)慕Y(jié)局,就算是神來了也無法拯救他們。
但是他們二人還不知道在不遠之后就會迎來自身的死亡,幻想著未來。
這個未來卻永遠不會到來了。
止月嘆了一口氣,便離開了那里。
而另一邊,琉璃和祁源則直面撞上了那個死而復生的女孩。
……
他們在醫(yī)院搜查的時候,在地下車庫里發(fā)現(xiàn)了異樣,那是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以一個嬌小腳印的形象印在地上。
血腳印上面還沾染了不少灰塵,地下車庫的燈光是冷白的,整個車庫顯得十分陰冷,襯的這個腳印愈發(fā)的詭異。
琉璃低下身來查看。
是一個小孩子的腳印。
說明這個妖怪死前年紀也不大,那么到底是什么樣的執(zhí)念與恨意會讓一個年紀這么小的孩子轉(zhuǎn)化為惡妖呢?
人性的惡是無法估量的。
琉璃和祁源循著腳印一路走去,在一個地下車庫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線索。
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孩蜷縮在角落酣然入睡,雙腿沾滿了灰塵,身上處處都是已經(jīng)干涸的血夜,甚至連嘴角都掛著都還掛著一些血跡和人肉碎屑,身邊靜靜地躺著一個同樣沾滿灰塵和血跡的兔子玩偶。
他們倆已經(jīng)不約而同地拔出了腰間的刀,但是尚未明白她的妖術(shù),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你在這里看著,我去前面?!?p> 祁源攔住了要上前的琉璃,示意她在原地等著。
面對妖術(shù)未知的妖怪,的確兩個人分散開來會更好,免得被敵人一箭雙雕
一直到祁源走到女孩面前,她依然沒有醒來,寧靜又甜美的樣子甚至讓他們都以為真的只是一個在這里不小心睡著的孩子。
但是她身上的血跡,以及氣息似乎都在明示著她不容存在于世界的身份。
祁源也明顯有一絲猶豫,而在后觀察的琉璃更是感到迷惑。
妖怪是不會睡覺的,她到底在干什么?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前來,女孩緩緩的睜開眼睛,稚嫩的臉龐上面嵌著極為恐怖的血色雙眼,與可愛的長相格格不入。
“是媽媽嗎?”
她開了口,琉璃和祁源全都愣了。
那是極其天真且童稚的語氣,似乎這只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在找媽媽。
但她一身的血腥,以及那雙紅眼已經(jīng)不讓祁源再猶豫,抬起手就刺穿了她的脈門,女孩被刺穿胸膛似乎是痛得緊了,高聲啜泣起來,大眼睛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似乎在用眼神責問他們二人為何要這樣子對她。
純真的眼神之中增添了一絲怨念,然后逐漸的化為黑煙散去。
身旁的玩偶兔依然靜靜的躺著。
“就這樣?”
祁源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次的事件這么快就解決了。
琉璃望著女孩消失的地方,默默的蹲下身撿起了那只兔子拿在手里反復查看,最后確定了這只是一只普通的玩偶兔無誤,撣了撣它身上的灰塵,嘆了一口氣,把它放在了女孩消失的位置上。
“這是干嘛?”
“我看她帶在身邊,可能是生前很喜歡的東西吧?!?p> 琉璃半蹲在地上,目光透露出憐憫,然后便起身向外走去打算去查看一下被妖息的濁染情況。
他們倆走了兩步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為什么妖息沒有消失?”
祁源猛的回過頭去看剛才女孩消失的地方。
那只兔子玩偶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