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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孌宮

第十一章:查抄光祿府

弋孌宮 苅珩 2806 2020-04-14 16:58:21

  柳輕望著備好的茶水,和沐彤兩人心照不宣都想搶著去侍茶。

  “讓你喂馬呢。”沐彤端起茶盤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然后從背后提著一壇酒沖她搖了搖送了過去。

  “完了,王府待久了還都成精了?!彼锌宦?,望著沐彤離開她很自覺的伺候戰(zhàn)馬去了。

  思王府突然增添了人氣,仿佛又恢復了以往的霸氣,一盞盞帶思字的大燈籠映射了王府該有的景象。

  思王可算是難得大樂一回,以往都是撫琴舞劍苦作樂,今天可是真真切切的開心,他們飲酒吟詩將士也個個喝的東倒西歪。

  將士眼里,也許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因為隨時都可能血祭皇土葬身異鄉(xiāng)的可能,何況原本他們都屬于這里,進了王府就等于回到了自己家中,所以也都放開了痛飲。

  思王府增添了活氣沐彤心情也輕松不少,因為這些天她所見所聞都是驚心動魄的,也許人都喜歡熱鬧,孤獨只能讓人隨時想起悲傷。

  風搖梅枝醉,雪洗花更香,略懂琴棋書畫的她此時自然也不甘寂寞,她一身橘緋衣,足輕腰軟隨琴聲起舞翩翩,為將士帶來一場洗塵盛宴。

  妤埕原本有沖進去和他們一起作樂的沖動,也許我有人提前強占了風頭,此刻的她卻突然雙腳像上了枷鎖般沉重,她找了個角落縮了下來。

  才子撫琴佳人起舞,聲聲喝彩遠遠看去多么溫馨般配,而自己此刻又算是什么?她若是過去自然已是多余,甚至是尷尬。

  落雪依舊那么孤獨,現(xiàn)在也許她才是最寂寞的,很多時候內心向往的,每每近在咫尺,卻讓她遙之觀嘆,垂手可觸的又遠的讓人難過。

  “一個人發(fā)什么楞呢?”這時挽風將軍走了過來親切的問道。

  “哦……!”妤埕輕嘆一聲,起身替他抖落肩上的雪沫:“哥……仗打完了?怎么這時候突然回來了?”

  “打完?如今世道何時才能打的完,來試試這個?!蓖祜L說完拉起她的手拿出一個玉鐲給她戴上。

  “留著送別人吧,一個婢女戴不慣這些東西?!辨ホ羲崴岬那榫w,摘下手鐲還給了他轉身離去。

  “怎么就戴不慣了?剛才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挽風望著她背影實在搞不清楚,一向樂觀的妹妹,許久未見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抑郁寡歡。

  “你應該多打幾個勝仗為王府爭口氣?!辨ホ舯硨λf完停了下來,又緩緩開口:“不早了,你也早休息吧?!?p>  “什么跟什么嘛?這送東西和打仗有啥關系?”挽風上前攔住她,霸道強硬又把手鐲給她戴上。

  “謝謝!”她抬手盯著那手鐲緩緩離去回房。

  挽風依舊沒能明白,他一臉不解望著夜色久久發(fā)呆。

  夜深宴樂已停,思王府又恢復了氣死沉沉,虎衛(wèi)軍已集結待命個個表情凝重,挽風將軍來回踱步,只等思王下令出發(fā)。

  而此刻,雪夜下的光祿府黑沙白縵,一盞盞白燈籠隨風搖曳,忽明忽暗的燭光,仿佛在同情逝者的哀傷,屋內光祿大人兩眼空洞,他席地坐臥為子守靈,盯著愛子的靈位,浮想起了一副副熟悉的畫面,一張那么熟悉的臉仿佛在微笑著。

  經歷過了這些,光祿大人更是蒼老很多,兩儀鬢發(fā)更是發(fā)白,老來喪子,換作誰都是一件極度悲傷的事,夫人更是哭的幾度昏倒。

  世事就是這么變換無常,他糊里糊涂的殺了一輩子人,他所做的一切想最多也就是自己的老命沒了,想不到最后,自己的兒子竟會不明不白的就這樣沒了。

  雖然迷糊,但這件事他卻很清楚,只是沒辦法去替兒子討個公道,所以他把所有怨恨都強加于人,兒子是他的希望,希望沒了所以他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堂風吹過,白蠟閃爍幾下想熄,隱隱約約一陣兵器摩擦聲漸漸而近,挽風將軍帶領虎衛(wèi)來到了光祿府。

  “報——!大人府前來一隊人馬,末將未曾認出!”一個官兵躬身稟報。

  “該來的總會來的……”光祿大人一邊上香一邊喃喃道,然后示意夫人:“你們都下去吧?!?p>  府女攙扶著夫人下去,光祿大人出門迎客,他一眼就認出了虎衛(wèi),都是思王的兵馬,這些人一直都是在邊疆打仗,看來思王是來施壓的。

  光祿大人上前拱手強顏歡笑:“將軍,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挽風抖抖披風起身下馬,看都沒看他一眼帶領虎衛(wèi)直接進院警戒。

  “本王前來撫慰亡靈,光祿大人您請——!”思王腰纏白綾沖他拱手還禮道。

  思王入內,他背對亡靈直接坐了中堂,挽風將軍手握刀柄立在一旁,見來者不善,光祿大人很識趣的擺擺手,支走了府內的侍衛(wèi),暗暗盤算如何應對。

  “抬進來——”

  挽風將軍一聲令下,虎衛(wèi)侍從抬進來一具尸體放下。

  “大人可認得?”思王冷冷的問道。

  “殿下心知肚明何故如此發(fā)問?!惫獾摯笕藗饶炕卮鸬馈?p>  “據(jù)宮內醫(yī)官驗尸此人并非懸梁,而是被人活活勒死的,光祿大人如何解釋?”

  “殿下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覺得真假還重要么?”

  “哈哈哈……老夫有口難辯,我要見陛下!”光祿勛慘笑一聲面如死灰。

  “是非曲直,自有日月道分明,陛下你是見不到了……”思王起身解下腰間白綾來到了院中。

  “你……”光祿勛無力的垂下了頭。

  挽風朝左右虎衛(wèi)使了個眼色,虎衛(wèi)接過白綾朝光祿勛靠近。

  思王輕聲向挽風將軍交代幾句:“財產充公,家眷全部流放,士卒你看著辦吧!”

  思王遠遠望著即將奄奄一息的光祿大人,他痛苦的向挽風搖了搖頭,然后出了光祿府。

  光祿府兵勇平時京師耀武揚威,面對虎衛(wèi)卻喪失了戰(zhàn)意,成了一群任人宰割的兔子,這場戰(zhàn)斗沒有廝殺一切進行都是那么悄無聲息,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下,一輛馬車從光祿府悄悄出了京城。

  朝鐘落,眾臣以慣例開始朝議論,天子一副無精打采上座聽著,陣陣哈欠有些疲倦不堪,微閉著雙目懶洋洋的敷衍著,仿佛大臣們的言論勾不起他的關心。

  此刻思王全副武裝帶刀進入皇宮,宮中禁衛(wèi)銅戈鐵矛卻不敢阻攔,他邁著有力的步伐直接朝堂走去,他沉重有力的腳步聲打斷了大臣們的議論。

  思王進入朝堂手握刀柄,離天子丈余外停了下來:“陛下!”他行完禮挪到一旁朝殿外招手:“押進來。”

  隨后挽風將軍和一名副將,押著一名光祿府侍衛(wèi)來到朝堂。

  天子瞟了一眼侍衛(wèi)問:“下跪何人?所犯何罪?”

  “小人光祿府內衛(wèi),受光祿大人指使襲擊了太尉一家!”他哆嗦著回答。

  天子雙目微睜側身一抖:“留個全尸交廷尉杖斃?!?p>  群臣望著挽風押著犯人出去,各大臣個個唏噓不已,怎么也想不到二者之間有什么恩怨,只是朝堂上的偶爾爭論,想不到光祿大人竟然如此懷恨在心。

  天子俯視著堂內大臣又問:“光祿大人如今何在?”

  思王拱手行禮:“光祿大人夜半兵犯王府,已被臣弟剿滅!”

  天子略有沉思:“哦……死了?朕正想找他呢?!彼麙咭曇幌拢钢粋€大臣:“太醫(yī)令,你說說吧?!?p>  “回陛下?!碧t(yī)令懷抱朝板出列施禮,然后轉身朝各大臣拱手:“各位大人,太尉之女不是自縊身亡,而是被光祿大人活活勒死的……”

  “朕深感心痛,光祿勛既然已死,朕也不深追究了?!碧熳油就酱笕擞謫枺骸八就綈矍溥@空缺可有人選?”

  “回陛下臣覺得思王可以替陛下分憂?!彼就酱笕顺隽谢刈嗟?。

  天子走下來拍了拍思王肩膀:“那就先代管吧,京師治安就拜托皇兄了?!?p>  思王皺皺眉頭拒絕:“臣弟懶散慣了這做官嘛還真不適應?!?p>  天子雙手挽手于袖中盯著大臣:“這也難為一個王爺了,都好好議一議吧?!?p>  各大臣你一言我一句竊竊私語,各大臣議出來的人選,天子仿佛都提不起興趣,他輾轉回龍榻端坐在上,似乎又犯起了困,時而搖頭,時而擺手,各大臣推薦的人選都被天子否決了。

  思王見議論半天也沒找到人選,而司徒大人在他旁邊目光閃爍,總是有欲言又止的舉動,所以思王挺身而出,終于說了一個天子滿意的人選,那就是司徒之子,眾臣一聽紛紛表示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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