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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孌宮

第十七章:官封射聲尉

弋孌宮 苅珩 2961 2020-04-20 07:12:37

  大太監(jiān)魏公公領(lǐng)著四名禁衛(wèi),從皇后的弋孌殿急匆匆的向著朝陽宮奔去,臨近了,魏公公轉(zhuǎn)身朝兩旁的的禁衛(wèi)左右交錯斜視一番:“去,去……都外邊侯著。”

  魏公公吩咐完以后,雙手輕捋耳邊兩撮鬢發(fā),然后弓著腰依舊一副奴才樣,他邁著訓練有素的碎步,從側(cè)臺階登上了朝陽宮的殿沿敞廊,他又停了下來左右觀察,然后才邁步進入朝陽宮內(nèi)。

  他進入朝陽宮殿內(nèi)的那一刻,先是搖一搖拂塵,然后雙目微閉深一口貴氣,然后慢慢挺直了腰桿,他把拂塵別在了背后,完事了不忘緊緊腰帶,收拾好這一切,他才一本正經(jīng)的朝殿內(nèi)走去。

  他的步伐緩慢而輕盈,舉止投足在這權(quán)傾天下的朝陽殿內(nèi),仿佛他就是那個傲睨萬物的主宰,臆想著群臣擁簇般的吶喊朝拜,但他也就在沒人看到的情況下過過賊癮,此刻,他偷的不僅僅是雄才大略的帝王氣勢,還品嘗到了拔地倚天的感覺,他還想嘗試一下君臨天下的虛榮,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沒敢踏近天子的玉榻龍安。

  他癡呆呆的望著龍榻良久,才慢慢的從意淫中醒過神來,他無奈的搖搖頭,開始忙起正經(jīng)事,從袖袋里取出天子詔書打開,然后哆嗦著捧起監(jiān)國玉大印,深深哈口氣蓋了上去,然后搓搓手,表情表示他對自己的一番操作比較滿意。

  他收拾好以后,又搖頭晃腦重拾妄念,想繼續(xù)邁著誅親滅族的步伐向殿外走去,但卻發(fā)現(xiàn)大殿廊沿下早已有人背殿而站,一剎那他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哆嗦就跪了下來,他雙膝伏地慢慢朝那背影爬了過去。

  魏公公雖然跪伏前行,未抬頭距離卻把握的非常到位,他距離那背影三尺左右停下:“殿下……”

  那背影正是大皇子殿下,見魏公公這般刁毒,有心嚴厲懲戒,可是他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他轉(zhuǎn)身俯首微笑:“呦,魏公公么,你這般作啥,快快請起。”

  見魏公公跪地不起,“哎……”大皇子一聲招呼,便伸手去扶魏公公:“起來吧,本侯只是湊巧路過,見公公一本正經(jīng)的辦差,沒有不妥之處啊。”

  魏公公跪伏在地依舊不敢起身:“老奴恐有褻瀆之罪,請殿下懲罰?!?p>  大皇子見此收回了手:“哎,公公言重了,你要再不起身,若是被父皇撞見了,你讓本侯情何以堪?”

  “喏”魏公公起身后雙手托著詔書:“陛下口諭命老奴代書,請殿下您過目?!?p>  大皇子對這份詔書并不感興趣,含笑推辭:“這詔書本侯就不看了,怎么會為難公公呢?!?p>  魏公公收起詔書雙手恭敬施禮:“殿下日后有事,盡管吩咐老奴就是了。”

  “會的。”大皇子應(yīng)承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朝陽殿:“公公政務(wù)在身,本侯就不打擾了。”

  魏公公望著大皇子遠去的背影,揪著的心肝才緩緩放下來,他抹了一把冷汗,同時不忘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算是對自己的冒失作懲罰,一向謹慎的他,如今竟然膨脹到拿舌頭去試舔刀鋒。

  他邁著碎步來到禁衛(wèi)身邊,心想正是他們的瀆職才另自己受到如此驚嚇,所以他:“哼……”一聲,然后一臉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禁衛(wèi)侍從:“爾等可知罪!”

  “公公恕罪!”四個禁衛(wèi)跪地求饒。

  失去的面子他終于找了回來,然后抖抖拂塵一副官腔:“免了,都起來隨咱家辦差去吧。”

  此刻午時已過,這是一天最暖的時候,城外斜陽下的洛水波光粼粼,岸邊柳枝已有了發(fā)芽的沖動,魚兒逆水頻頻跳躍預示著初春的到來。

  這時一老者粗布輕囊路過,他見洛水細觀水意,放下行嚢停下休息,他伸手捧起洛水先喝了幾口,然后又洗去了臉上一路疲倦。

  他脫去了靴子,瞇著眼睛盯著河水,見水里白鰱魚雙雙戲水,不僅酸酸感慨:“素聞洛水有仙,可吾已老唉!”。

  “哎……縱是有仙,不求也罷?!?p>  他休息片刻,抖抖靴子穿上繼續(xù)趕路,他的一生居無定所,靠為窮人看病而糊口,被他治救過來的人都尊稱他一聲老神醫(yī),而他的一生卻不盡心酸為世道而為難,空有一身絕世醫(yī)學卻無處施展,一是謹遵師父臨終教誨,二是也根本無人能懂他的絕學真?zhèn)?,因為世人根本不會相信,一個方子都不會開的大夫。

  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掃視了一下洛水前方,見河岸邊似乎躺著一個人,他揉揉眼睛一下來了精神,便挎起行嚢加快速度一探究竟。

  來到跟前他看了半天,確定下邊是有人落水飄到此處,他小心謹慎絕不過分的心理,便找了根棍子捅了捅,這一捅不當緊,他大吃一驚,憑感覺應(yīng)該還有得救,他顧不了那么多,急忙扔了棍子就下去救人。

  雖是大太陽的天,但是水還是很冷的,他費了很大功夫才將落水者拽上岸,他沒有多想,處于職業(yè)本能伸手探了探她脖頸,卻又火速收了回來,他先是一愣緊,接著發(fā)瘋的來回徘徊,因為此人確實還能救,只不過是個渾身濕透的落水丫頭,這下可難住他了。

  妤埕一路跟尾隨著哥哥,一時失意的挽風并沒注意到,妤埕跟一路暗暗想辦法,可是她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好辦法安慰哥哥。

  此時,左玄全副武裝帶了一隊人馬也跟了過來,妤埕差點沒認出來,而她來不及好奇卻發(fā)現(xiàn)不對,因為左玄仿佛變了一個人,在左玄看她那一眼的時候卻變得冰冷陌生。

  左玄抬手刀柄一指前邊的挽風:“拿下!”

  “不好吧?他可是將軍!”虎衛(wèi)小聲提醒她。

  左玄用刀柄敲著隨從的頭盔:“去不去?”

  四個虎衛(wèi)射手,沖過去話也不說架著挽風就走,而挽風輕易的擺脫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而虎衛(wèi)看著挽風,又看了看左玄,拿也不是不拿下也不行。

  “嚓——”

  “妤將軍對不住了!”

  四個虎衛(wèi)抽出刀拉開架勢,準備動真格的了,這四個虎衛(wèi)專業(yè)是射手,刀法二流都算不上,防身還勉強可以,面對這樣厲害的角色,挽風刀都未出就收拾了他們四個。

  左玄抽出刀,從背后直接架了在了挽風的脖子上,而挽風這次并未反抗,左玄從后邊掂起挽風的披風,蓋住了他的頭,他們經(jīng)過妤埕的時候,左玄除去了頭盔。

  妤埕見此忙行禮:“小女見過左將軍?!?p>  “去去去——少來這一套?!弊笮先ネ熳×随ホ舻母觳病?p>  “干嘛不來這一套,尊卑而分,您現(xiàn)在可是將軍,瞧你剛才那架勢,我都嚇蒙了?!辨ホ舨恢羌刀蔬€是諷刺。

  “我生氣了,還是不是好姐妹。”左玄一臉不爽。

  妤埕掐了一下左玄:“呦……認真啦……哈哈哈?!?p>  她們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跟著侍衛(wèi)押著挽風回了思王府,還沒到王府,就見魏公公帶著四個禁衛(wèi)迎面風塵仆仆的走了過來。

  魏公公見左玄她們一身行頭,遠遠停了下來,然后弓著腰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左玄對宮里的人一向沒什么好感,雖然沒有好感,但是這些人都是為天子辦差的,禮數(shù)還是要講究的。

  左玄上前行禮,左手伸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公公您先請?!?p>  魏公公左右擺了擺拂塵俯身回禮:“妤美人,小將軍先請?!?p>  妤埕見此忙上前微微欠身陪笑:“公公不必客氣,您先請?!?p>  魏公公沖妤埕擠眉委婉一笑:“那,隨咱一同吧?!?p>  魏公公進來以后,剎住碎步捋直了身子,他輕擺拂塵:“天子口諭,陛下有旨?!?p>  妤埕與左玄她們跪地接旨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p>  “朕承天道,順民情,自接位立國以來,內(nèi)憂未平邊犯縷縷,朕雖皇權(quán)在握,卻寢食難安,為天下社稷長久之治,朕決定出兵平亂,加封思王直為輔遠大將軍,改封妤挽風為輔左上將軍,封左玄為射尉右將軍,即刻起統(tǒng)領(lǐng)舊部,并征兵平亂?!?p>  “謝萬歲,”

  魏公公喧完旨便上前扶起妤埕:“都起來吧,殿下既然不在,那美人就暫且收管吧?!?p>  妤埕雙手接過圣旨不忘客套,她語快手更快,便偷偷上前塞給魏公公一錠大金:“公公還請屋內(nèi)用茶。”

  “茶就不用了咱改日再敘?!蔽汗P捏著袖口里的金子,朝身后禁衛(wèi)揮手吩咐:呈上來?!?p>  左玄接過軟甲和將軍印,她眼放光芒,忍不住馬上就要換上,見魏公公一行人看著她,她不免有些尷尬忙俯身:“謝謝公公?!?p>  “喜歡嗎?喜歡你就穿上啊,也讓咱家瞧瞧。”

  “喜歡,喜歡。”

  “那行吧,老奴還要回宮復旨,各位請便?!蔽汗f完領(lǐng)著禁衛(wèi)出了思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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