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流光公子滿臉都是血淋淋的巴掌印,看起來狼狽至極,就在這時,清秋仙子那冰冷徹骨的聲音再次傳來。
“叩!頭!賠!罪!”
四個字傳來,蘊含著凜然殺機(jī),嚇的流光公子禁不住顫抖起來,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猶豫。
“無雙……無雙公子,先前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一般見識?!?p> 砰!
砰!
砰!
流光公子叩頭賠罪,叩的還是響頭。
望著這一幕。
場內(nèi)眾人的臉色皆是變了又變,神情一個比一個復(fù)雜,眼神之中都透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
誰也沒有想到,清秋仙子會突然出現(xiàn)。
更沒有想到,清秋仙子出現(xiàn)之后,二話不說,當(dāng)場抽了流光公子幾巴掌。
最叫人無法相信的是,清秋仙子竟然還讓流光公子向北長青叩頭賠罪!
為什么?
難倒就因為北長青書畫雙絕,他的墨寶真跡價值連城?
還是因為他畫出一幅蘊含大道氣韻的蒼古大地不朽之圖?
不至于吧?
天下九州,書畫名士多不勝數(shù)。
蘊含大道氣韻的古今名畫,也不是沒有。
四海畢竟是商行巨頭,而且背景極深,珍藏的古今名畫恐怕數(shù)都數(shù)不清,根本不差什么名畫,更不可能為了北長青的書畫去巴結(jié)他。
難倒是因為北長青筑成了大地?zé)o上根基,將來渡劫成功,可能一飛沖天,甚至成就人仙之尊?
所以四海商行向其示好?不敢招惹?
筑成了大地?zé)o上根基,將來渡劫成功的話,的確可能一飛沖天。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誰也不敢保證。
更何況,這已經(jīng)是北長青第四次筑基。
前幾次所筑根基,雖然比不上大地?zé)o上根基,但也都是一等一的大造化,可又如何,最后還不是渡劫失敗了?
而且還是連續(xù)失敗三次,很多向他示好的勢力,最后都賠了大量禮物又丟了顏面。
世人誰不知道,北長青所渡之劫,是乃不祥的黑暗天劫,他的存在可能遭到老天爺?shù)脑{咒,若非如此,當(dāng)年的他,又怎會被威震天下九州的玄天宗逐出。
很多人都聽說,四海商行多次邀請北長青,皆石沉大海,從未回應(yīng),惹怒了四海背后的勢力。
既然如此。
清秋仙子為何還要這么做?
要知道流光公子不僅僅是她的親戚,某種意義上說也代表著四海商行。
如今清秋仙子當(dāng)眾毆打流光公子不說,還讓他跪下叩頭賠罪,這丟的可不是流光公子的面子,更是四海商行的威名啊。
僅僅因為流光公子冒犯了北長青?
這值得嗎?
場內(nèi)眾人誰也無法理解,緊接著,更加令他們震驚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清秋仙子微微躬身,低頭抱拳,道:“今日流光冒犯公子,是我教導(dǎo)無方,還望公子見諒?!?p>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沒有人敢相信這一幕。
清秋仙子是誰?
她的仙子之名,可不是像千雪、樂姬這等榮譽(yù)仙子,而是貨真價實渡劫成仙的仙子。
況且,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四海長老,出身名門世家,縱觀青州二十四郡,沒有人不敢不給她面子,就連那些各大宗門的仙長見了清秋仙子也得客客氣氣,不敢有任何怠慢。
而現(xiàn)在就是這么一位身份地位如此之高的清秋仙子,竟然當(dāng)眾向一個剛剛筑基的修士,行禮道歉。
天啊!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風(fēng)云閣的龍興、立群、懷玉三位公子,滿面震驚。
就連囂張狂妄的驚羽小霸王,亦都難以置信。
岳子風(fēng)、東方長空、樂姬、千雪一個個也都是瞠目結(jié)舌,包括東方長空身邊那位人仙老前輩,一雙渾濁的眼眸之中都閃爍著一種深深的駭然之色。
所有人都是如此。
無一例外。
唯獨那北長青自始自終都坐在椅子上,沏著茶,輕品著。
當(dāng)流光公子挑釁時,他沒有看。
當(dāng)五十位黑鱗衛(wèi)出現(xiàn)時,他也沒有看。
當(dāng)流光公子跪在地上叩頭賠罪的時候,他同樣沒有看一眼。
哪怕是現(xiàn)在清秋仙子行禮賠罪,他同樣無動于衷。
仿若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一樣,他就像一個局外人。
“唉?!?p> 片刻過后。
他輕嘆一聲,一張俊美的臉上,除了少許疲憊,亦有些無奈。
一壺茶飲盡。
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流光公子,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說話。
掃了一眼場內(nèi)眾人,微微搖頭,神情之中流露出一抹苦笑,而后,目光落在清秋仙子身上。
他看起來有些猶豫,像是在猶豫該不該與清秋仙子說話。
清秋仙子像是看出北長青在猶豫什么,輕聲說道:“公子不需說什么,我這就離去?!?p> 說罷。
清秋仙子縱身一躍,直接飛身離去,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瞧著半空中,北長青張張嘴,欲言又止,搖搖頭,苦笑連連。
可能是坐累了。
北長青站起身,走出涼亭,望著日益強(qiáng)盛的太陽,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看向驚羽小霸王,輕描淡寫的問道:“你剛才……好像說要與我一戰(zhàn),對吧?”
許是被清秋仙子那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舉動給嚇著了,對面頭戴銀冠的驚羽小霸王,不再像先前那般盛氣凌人,趾高氣揚,眼神之中似乎對北長青尤為忌憚,特別是流光公子還跪在地上,更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面對北長青的詢問,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他盯著北長青,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姓北,名長青,道號無雙?!?p> “清秋仙子為何會對你那般……”
北長青瞧著他,淡淡的說道:“這個問題,你不應(yīng)該問我,應(yīng)該問清秋仙子?!?p> 確實。
驚羽小霸王內(nèi)心的確有些忌憚。
他實在想不明白,連自己都不敢招惹的清秋仙子,為何會對北長青如此尊敬。
“這一戰(zhàn),你還打不打,回答我?!?p> 面對北長青的質(zhì)問,驚羽小霸王卻是犯了難。
如何回答?
打吧。
他內(nèi)心沒底兒,倒不是害怕北長青本人的實力,而是害怕北長青背后有什么滔天的大勢力。
不打吧。
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若是再收回來,那他小霸王以后還怎么在這青州二十四郡混下去。
驚羽小霸王內(nèi)心無比糾結(jié),不知如何抉擇。
他雖然為人狂傲囂張,但并不代表沒有腦子,如果為了逞一時之快,得罪了滔天大勢力的話,到時候遭殃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他背后的千年世家,這一點驚羽小霸王還是清楚的。
“呵呵?!?p> 北長青笑了笑,并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而是掃了其他人一眼,問道:“這里可還有誰,看我不順眼,瞧我不爽,或是得罪過你們,一并站出來吧?!?p> 他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
北長青的聲音傳來:“既然來都來了,趁著這個機(jī)會,咱們把這事兒解決了,有仇的可以報仇,有怨的可以報怨,你們省事兒,我也樂得清閑自在。”
北長青走回涼亭,坐在椅子上,道:“我這人不太喜歡麻煩纏身,更不喜歡動手打架,你們?nèi)绻且椅业穆闊?,我也只能出手把這事兒給一起解決了,打一個是打,打兩個也是打,打你們一群還是打,對于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區(qū)別?!?p> 不得不說,北長青這口氣實在太狂妄了,狂的簡直沒邊兒了。
不僅沒有把驚羽小霸王這么一位擁有兩大造化的天驕放在眼里,在場所有修士,有一個算一個,他都沒有放在眼里。
“可還有人站出來與我一戰(zhàn)?”
眾人面面相覷。
誰敢?
暫且不談這北長青究竟是在虛張聲勢、狐假虎威,還是真有這等本事,就算他在虛張聲勢狐假虎威,沖著剛才清秋仙子對他的態(tài)度,其他人想動手,那也得掂量掂量有什么后果。
“我最后再問一遍,可有人與我一戰(zhàn)?”
北長青橫掃一眼,目光落在驚羽小霸王身上,問道:“你,可敢?”
驚羽小霸王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死死盯著北長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流光公子,終究不敢開口應(yīng)戰(zhàn)。
“風(fēng)云閣的三位!你們,可敢與我一戰(zhàn)?”
北長青的聲音傳來,龍興、懷玉、立群三位公子的臉色皆是變了又變,三人同樣不敢開口應(yīng)戰(zhàn)。
“機(jī)會,我已經(jīng)給過你們了?!?p> 北長青起身離開,凜然道:“既然不敢應(yīng)戰(zhàn),從哪來給我滾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