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絕頂山域之中。
東北長空看了看岳子風(fēng),岳子風(fēng)看了看他,二人雙目之中皆是震撼,而后雙雙搖頭,示意不是自己。
千雪仙子與樂姬仙子同樣互相看了看,同樣搖搖頭。
冷傲公子與南離對視一眼,目光一個比一個震驚。
方才。
他們雖然也都吸納收集了很多靈氣精華,但并未將其煉化。
萬古歲月的靈氣精華,珍貴無比,可遇不可求,若是現(xiàn)在將其煉化,或許會生出造化。
但是。
他們所追求的并不僅僅是造化那么簡單,故此,準(zhǔn)備留之后用。
此間。
所有人都在仰頭望著虛空之中莫名出現(xiàn)的氤氳異象。
凌絕頂里面的修士是如此,外面數(shù)之不盡的修士更是。
氤氳之光不斷變化,不斷蔓延,宛如滾滾烏云,遮天蔽日。
一時間。
白晝變黑夜。
而且這黑夜并沒有像先前那般一閃即逝,反而不斷吞噬著周邊一切光明。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這不是異象,而是時光在這一刻飛速劃過,黑夜真的降臨一般。
黑夜之上是璀璨的星辰。
這黑夜是無邊無際的黑夜。
那星辰是無窮無盡的星辰。
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覺到這暗夜星辰蔓延之時,仿若蘊含著一種浩瀚無盡的威勢。
眾人不敢言語。
不敢呼吸。
就這么望著。
“無邊暗夜,無窮星辰,浩瀚無盡之威勢……”文耀老仙師滿臉漲紅,似若激動無比,雙目瞪著暗夜星空,神情之中,布滿了難以置信,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蒼天啊……”
文耀老仙師激動的身體都禁不住顫抖起來,嘶聲吶喊道:“這是傳說中的無上紫府,暗夜星空啊?。。 ?p> 暗夜星空四字一出。
宛如驚雷在耳畔炸響,震的所有人腦海一片空白。
紫府是公認(rèn)為最難生出造化的一個大境界。
很多仙苗弟子,生出造化靈根,包括生出造化金丹,乃至造化元嬰,卻是生不出造化紫府。
現(xiàn)在。
有人生出了造化紫府。
而且還是傳說中的無上造化,暗夜星空。
何為無上。
意為之最。
沒有比之更好。
毫不夸張的說,聚集在凌絕頂?shù)倪@些所謂的天驕仙苗,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是造化根基也好,還是造化金丹,還是造化元嬰也罷,都無法與暗夜星空四個字相提并論,根本沒有可比性。
亦如米粒之光,無法與日月爭輝一般。
“是誰!究竟是誰生出了暗夜星空這等無上造化!”
文耀老仙師竄至當(dāng)空,激動的大喝道:“究竟是誰!誰在立紫府?”
沒有人回應(yīng)他。
所有人都在四處張望。
“敢問是哪位天驕公子生出了暗夜星空無上紫府?老朽斗膽請公子現(xiàn)身一見!”
文耀老仙師拱手抱拳,以禮相問。
依舊無人回應(yīng)。
文耀老仙師一種四海長老踏空而行,尋找著那位天驕公子。
“莫擋路!讓開!”
文耀老仙師一甩長袖,滾滾仙力爆發(fā),驚羽小霸王當(dāng)場被甩到了一邊。
見狀。
端陽公子臉色一沉,盡管他不想,但也不得不退到一邊兒。
在暗夜星空這等無上造化面前,莫說他們二人所謂的雙重造化,就是三重造化,哪怕是四重造化,也得靠邊站。
什么是差距。
這就是差距!
“雷浩!”
這時。
佇立在空空如意瓶上的紅纓仙子突然問道:“敢問無雙公子在筑成大地?zé)o上根基之后,可曾立過紫府?”
“不知道??!”
雷浩下意識的搖搖頭,道:“沒聽他說過啊……好像……應(yīng)該還沒立紫府吧?”正說著,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駭然道:“我的親娘?。∵@暗夜星空……該不會……該不會是那小子立的吧?”
嗖!
紅纓仙子縱身躍起,直接飛身前往山域中一座別苑。
緊接著雷浩也飛身而去。
隨之,文耀老仙師等一幫四海長老也都沒有任何遲疑。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岳子風(fēng)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話,旁邊的東方長空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千雪仙子呢喃道:“不會吧!難倒真是無雙公子?天??!”
“如果真是他……”
冷傲公子的心態(tài)也有點崩了,開始扛不住了,太他么的打擊人了,沉聲道:“我冷傲回去之后直接閉關(guān),不成仙不入世!”
嗖嗖嗖!
東方長空、岳子風(fēng)、千雪等人飛身而去。
“不!不!絕對不可能是北長青!”
驚羽小霸王咬著牙,瞪著雙眼,緊握雙拳,怒吼道:“絕對不可能!”
不遠(yuǎn)處,端陽公子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劇烈搖著頭,嘴里呢喃著:“我不相信是他!”
……
黑夜。
星空下。
一座別苑里。
一位白衣男子正仰躺在一張?zhí)珟熞紊希]著眼睛,蹙著眉頭,像是在為什么事情傷著腦筋。
他翹著二郎腿,一手把玩著一個拇指大的黑玉瓶,一手搭在旁邊的石桌上,手里還握著一杯美酒,飲酒一杯,借酒消愁。
他的周身道韻流轉(zhuǎn),千變?nèi)f化,玄妙至極。
每一次流轉(zhuǎn),重重變化,每一次變化,皆是重重玄妙。
如浩瀚無邊的黑夜,又如無窮無盡的星辰。
道韻流轉(zhuǎn)之時,似若牽引著橫空的異象。
撲通一聲!
飛身而來的端陽公子與驚羽小霸王,再也站不穩(wěn),直接癱在地上,劇烈的打擊,一下子擊垮了他的精氣神兒。
冷傲公子亦是閉上眼,只覺頭暈?zāi)垦?,天旋地轉(zhuǎn),心態(tài)終于崩了。
即使東方長空、岳子風(fēng)這等風(fēng)輕云淡的心性,此刻也扛不住了,自尊心、自信心皆在這一刻盡數(shù)崩塌,他們突然有種感覺,感覺自己來到這世上就是湊數(shù)的,活著好像也沒什么意義。
“公子!”
紅纓仙子走過來,望著北長青周身流轉(zhuǎn)的道韻,張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可又說不出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怔怔的說道:“真是你生出的暗夜星空啊……”
場內(nèi)這些人仙老前輩,一個個都是修煉了數(shù)百年,皆是見多識廣,閱歷豐富,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大場面的主兒。
可如今面對北長青。
他們的心態(tài)也有點扛不住。
世人皆知,北長青之前筑成了大地根基。
這才過去沒多久吧?充其量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現(xiàn)在竟然又立出了星空紫府。
大地根基與星空紫府,皆是無上造化。
大地根基,蒼古不朽。
星空紫府,浩瀚無盡。
上一位筑成大地根基者,是乃古之人帝。
上一位立出星空紫府者,那他么的也是一位古之人帝啊。
這種無上造化,萬古都未必會出一個。
現(xiàn)在一下子出了兩個,而且還是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xiàn)。
這簡直比傳奇還傳奇,比神話還要神話。
“小子!你……你……你他娘……”
雷浩盯著北長青,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
北長青睜開眼,瞧了瞧他,又看了看紅纓,掃了一眼其他人,搖搖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都回去吧,有什么好看的?!?p> 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糟糕,糟糕透頂。
有道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北長青這本經(jīng),異常難念。
人人都想渡劫成仙。
但他不想。
至少現(xiàn)在沒這個打算。
前幾次修煉雖然也都修出一身大造化。
但也僅僅是大造化而已。
他想不明白。
這次重走修行之路,為何會這樣?
筑成一個大地?zé)o上根基不說,現(xiàn)在竟然又搗鼓出來一個星空無上紫府。
大地根基,被譽為古今最堅硬的根基,沒有之一,神魔天威都無法撼動。
而這星空根基,被譽為古今最浩瀚的紫府,同樣沒有之一,傳聞之中,這星空紫府,上可吞日月,下可納百川。
利用天劫溫養(yǎng)神秘種子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啊。
這他么的可咋整。
難不成老天爺發(fā)現(xiàn)我的陰謀?
他老人家這是用兩大無上造化逼我成仙?
好堵住這個漏洞?
唉。
北長青長嘆一聲,舉杯飲酒。
突然。
轟隆隆——
天雷滾滾而動,震的凌絕頂山域都為之顫抖。
“天劫!是小天劫!”雷浩大驚失色,道:“小子!星空紫府的小天劫馬上就要來了。”
北長青看起來無動于衷,連瞧也都懶得瞧一眼,繼續(xù)飲著酒。
“小子!你傻了?天劫來了??!”
北長青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所以呢?!?p> “什么所以!”
雷浩一時間不知道該去怎么接這句話,喊道:“我的意思,你的小天劫來了啊。”
“來了就來了,你急個什么勁兒?!?p> “什么叫我急個什么勁兒,我……我他娘的是在擔(dān)心你小子??!”
“不過是天劫罷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又不是沒渡過?!?p> 北長青一句話下去,雷浩當(dāng)場就老實了,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確實。
大天劫也好,小天劫也罷,北長青哪一個沒有經(jīng)歷過。
大天劫前后經(jīng)歷過三次,小天劫兩個月前才經(jīng)歷過。
其他人的天劫,大部分都是一道天雷劫,然后完事兒,這小子的天劫,直接九道起步,論渡劫,在場的幾位老仙師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他自己渡的天劫多。
對于大家來說,渡劫是一件大事兒。
對于北長青這么一位渡劫專業(yè)戶來說,渡劫就跟洗澡一樣,再也尋常不過。
習(xí)慣了,也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