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月朗星稀,碼頭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夜風(fēng)夾帶著濃濃的胭脂氣,掩蓋了那絲絲危險的氣息,令人迷醉。
再有一盞茶的功夫,畫舫就將駛離碼頭開始今晚的游湖。
粗略一算,約有兩百余人帶著隨從,登上了這只巨大的畫舫,鶯歌燕舞之下,人聲嘈雜。
上官溫琢一身公子哥打扮,站在畫舫門口最后確認(rèn)著情況:
“哥,船隊準(zhǔn)備好了嗎?”
上官飛堯用扇子敲了敲溫琢的腦袋:
“在南港那邊隨時待命,你就別操心了。倒是你,萬事小心。”
一旁的尹夕川看到了遠(yuǎn)遠(yuǎn)的來人:“哎,沈言鶴他們來了?!?p> 待沈言鶴和俞子燁走近,溫琢皺了皺眉,說道:“沈言鶴,你……”
她感覺到了沈言鶴身上有顆力量不容小覷的元神!
尹夕川也有所察覺,還未來得及問,門口的老鴇吆喝了起來:
“各位公子,畫舫馬上就要駛離了,還請盡快入座!”
“事不宜遲,溫琢,尹夕川,神丹應(yīng)還在頂層右側(cè)第三間廂房;上官飛堯,帶著你的人,確認(rèn)好撤離線路;我和俞子燁尋找蒙駟。”
沈言鶴低聲最后囑咐大家,便向入口處走去。
上官飛堯與頗多世家子弟交情深厚,剛一進(jìn)場就被拉了去喝酒。
他一個王宮貴胄,平日里又最喜歡到處打聽消息,結(jié)交朋友,人緣好得很。
一公子攬著上官飛堯的肩打趣道:
“飛堯,這是又偷跑出王宮來了,那今日還不是得不醉不歸?”
上官飛堯佯裝一副紈绔樣子,飲下一杯酒:
“哎,那是自然,不過我今日上去看了一圈,沒什么太好的寶貝,噱頭,都是噱頭?!?p> “這……你上官飛堯打小兒在王宮里,什么寶貝沒見過,我們可比不了?!惫觽冃ψ饕粓F(tuán)。
上官飛堯低聲咳了兩聲,擠眉弄眼的,公子哥們都把耳朵湊了過來:
“哎,我在這湖上又備了只舫船,那里頭才是真寶貝。早告訴你們了啊,人滿了別怪我沒打招呼。”
公子哥們都來了興致,上官飛堯卻不肯多說了,叫他們想來就到下船處準(zhǔn)備著,便要跑去別桌嬉鬧。
假裝不經(jīng)意抬頭望著,見上官溫琢和尹夕川正悄悄潛到畫舫三層。
樓上的尹夕川也看到了上官飛堯,低聲對溫琢耳語道:“看來樓下進(jìn)行的很順利?!?p> “我哥那張嘴,黑的都能給你說成白的?!?p> 上官溫琢見怪不怪,說著從懷中掏出個小瓶子,準(zhǔn)備行動。
悄無聲息的用扶?;ǚ劭刂谱讉€守衛(wèi),尹夕川和溫琢很快便潛入了三層放置神丹的屋子。
尹夕川迅速確認(rèn)屋內(nèi)并無異樣,便同溫琢一同尋找所謂的修為神丹。
不成想這些丹藥就放在櫥內(nèi),整整齊齊的百余小瓶子。
尹夕川和上官溫琢交換了個謹(jǐn)慎的眼神,事情不對,這一切都太順利了。
捏開一枚藥丸,尹夕川仔細(xì)聞了聞:“果然,只是山楂,甘草等尋常藥草。”
上官溫琢忽然神色異常嚴(yán)肅:
“問題不出在這個藥丸……如果不是把地鬼之力封印于丹中置人體內(nèi),那就是說,這個幕后的邪術(shù)高人,是直接操控他人施術(shù)的!”
“那只有可能是……!”尹夕川警惕起來:“得早些告知沈言鶴和上官飛堯?!?p> 那人用地鬼之術(shù)操控的是整個畫舫中的風(fēng)月女子!
彼時,沈言鶴和俞子燁進(jìn)入到畫舫中后,便在廂房各處尋找著蒙駟幻境的氣息。
沈言鶴注意著四下的動靜,低聲囑咐身邊人:
“聽著,無論如何不要離開我身側(cè)半步,明白嗎?”
“我知道?!庇嶙訜罾蠈崙?yīng)聲答應(yīng)著,眼睛卻還是在人群中搜索著。
沈言鶴有些心神不寧,八百年來從未如此過。
雖說得到了俞老三的元神,但心里卻還是發(fā)慌得緊,只希望早些順利拿下蒙駟。
然而各處廂房一一探查過,竟無半點異樣,連點靈力都感受不到。
現(xiàn)在只剩下畫舫頂層那件偌大的主廂房,如若蒙駟真在那,可就不是膽大包天,而是請君入甕了……
“沈言鶴!”剛巧溫琢急急找了過來,“不妙!”
俞子燁看到是溫琢一人,還以為尹夕川出了什么事。溫琢速速低聲解釋道:
“不是,尹夕川去找我哥了,是這樣,丹藥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這舫中的女子!”
“你是說,地鬼之術(shù)的操控者,控制的是舫中女子?”
沈言鶴說著眉頭緊縮,所以丹藥,從一開始,就是個幌子罷了。
溫琢緊咬著嘴唇,急的快哭了:“沒錯,如此一來……如此一來,想解開這術(shù)法,只有母親的辦法了……”
沈言鶴看她急的要哭,神色淡然說道:
“別急,今日我會拿下蒙駟元神,你與尹夕川速速研究解開地鬼之術(shù)的辦法。”
“你,你都知道了?”溫琢驚訝道。
一旁的俞子燁笑著拍拍溫琢的肩膀:“早已知曉,放心,這是蒙駟應(yīng)得的?!?p> 沈言鶴眼神卻鋒利起來,地鬼之術(shù)到這個境界,五洲再無第二人。
譚月和蒙駟,既然你二人來個請君入甕,那就別怪我逼你們現(xiàn)身。
此時畫舫頂層最大的廂房里,蒙駟正在坐榻上懶散的半臥著。譚月站在窗邊,出言諷刺:
“有功夫在這坐著,不如去抓了俞子燁送給閣主,也好給那條胳臂續(xù)續(xù)命?!?p> “急什么,”蒙駟好整以暇的喝口酒,“等他們找過來就行?!?p> 譚月冷笑著往門外走去:“我不愿出面見他,你趁早做完事情,也好邀功?!?p> 也就在這時,樓下船艙里一陣混亂!
“走水了,畫舫走水了!”
譚月和蒙駟跑出屋子一看,畫舫一層儼然火光四起。
仔細(xì)一看,是用靈力燃起的火焰,除了施火者本人,旁人是無論如何都撲滅不了的。
偏偏此時,畫舫早已駛離岸邊許久。
“沈言鶴,真有你的,你們就不怕都死在這?”
蒙駟破口罵著,咬牙切齒,沈言鶴此舉正戳中他的要害,卻也惹得他像頭被激怒的野獸,這一把火看來是要毀了他今日的全部收成。
此時沈言鶴收掌,這用靈力點燃的火,足夠把船艙燒的灰都不剩。
蒙駟若跑了,只能是顆粒無收,不如放把火把人逼出來,早日了斷。
上官飛堯發(fā)動信號,十余艘客船駛離南港,向火船包圍而來。
客船射出鐵鉤勾住畫舫,繃緊鐵鏈,很多世家公子被他游說得早已來到下船的地點,這下正好迅速逃離。
看到客船包圍了畫舫,譚月穩(wěn)住心神,壓制住心火,催動地鬼之術(shù)。
一瞬之間,船上的風(fēng)月女子們紅了雙眼,各個力大無窮,擒住余下逃竄之人,強(qiáng)取元神。
一時間畫舫之內(nèi)情景如煉獄一般,漫天的業(yè)火吞噬著畫舫上的一切。
那些奇珍異寶,金銀錢財,邪惡的秘密,都被吞噬進(jìn)那團(tuán)火紅之中!